大街上午食摊子都已经陆续收摊,看到这些蓝花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摸了摸肚子就听到身边的人说道:“陪我去黄鹤楼吃饭。”
她转过头说道:“还是快一点回醉生梦死好了。”话落她索性加快脚步,手被身边的拉住,转过身眼睛迅速从交握的手移到某人脸,“干嘛?”
“反正已经在大街上牵手,承德王身边有一个带着面具的娇艳美女相随,想知道的人都收到这个消息,所以你没什么好顾忌的,这个我还真没什么好怕。”他拉着她往左手边走去。
挣脱了手,两只手都抓着手里的牛皮袋,“可是我的身份一旦曝光对你没好处的,有人告到皇帝那,你要怎么办?”
慕容如愿揽着她的腰问道:“放心,皇帝保你命都来不及,这是他欠我的,还有其实他根本不想要你的命而是害怕卓长君死前的诅咒成为现实,所以才出此下策。”
“单单因为诅咒,他堂堂一个皇帝怎会如此迷信!那可是他的孙儿,我宁可他等我把莫难生出来再赐我死…”这就像个被打开禁忌,她这才后知后觉决定权不再皇帝而身边人,或许是个男人都想着保住自己的女人,就像谢志文再怎么不舍也不能放弃蝶落,如此割心选择…突然她禁声,又是怪不得恨不起。
感觉到腰间的手收紧,“人在绝望的时候任何一个可能他都会去尝试,我告诉当别人说你和孩子的尸骨早就已经粉身碎骨甚至有可能已经被野兽分食时,我还是不相信这时事实,宁可认为你只是被人救走,就像你儿时那般遇到你师父师叔,可是你却频繁鲜血淋淋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手里抱着婴孩怪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我却不是惊惧于见到如此的你,而是你们死了这个的事实…”他停下脚步,深深喘了一口气凝视着她突然嘴角扬起一丝自嘲:“我连占卜问问卦都试过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讲他渡过的灰色时期,他的心她岂会不知,那时她真存了让他也尝尝剜心之痛,所以她的消失无疑是最重的打击,但是又能怎样过去改变不了,未来呢,应该也是一样吧,“去吃饭吧。”不知道要怎么接他话,她生硬的转移话题,逃避他咄咄逼人的视线。
好在他放过她,两人就在路人奇怪的眼光中路过,到了黄鹤楼,小儿非常有眼力劲的引他们去二楼雅间,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窗户打开可见远处的高山,视野开阔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慕容如愿点了菜就走到她身后,环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窝,“我挑的地方还行吧。”
她嗯了一声,问道:“山后就是丰州对吧?现在丰州状况怎样?”
“本来就是与世隔绝的地方,经历那样一场劫难,他们更是不愿与外人接触,反正是个能自产自销之地,只要没有其他心思在,皇帝也不为难它。”他也望向山后的地方,感觉到她微微侧过去的头,也只能逼着自己在靠近一分。
他的脾性她怎么会不知,何不放纵一下自己她顺势依着他将自己缩在他怀里,目光流连于山水之间,感叹道:“那地方其实是很美的。”
“那我们选一天时间去玩?”他颇为受用揽紧怀里的人,可以感觉得到她在慢慢的改变,虽然在他面前不避讳的说出易水涧,但也坦然的接受他的接近,时间应该是可以抚平过去的伤痕。
她嗯了一声说道:“等大局已定之后吧。”
他们见什么聊什么,话题空乏无意义,可对于这样片刻安宁对彼此来说都很珍惜,不久之后就上菜了。
两人落座,蓝花楹拾起筷子开始吃饭,可能饿过头她只是慢慢吃着,对面的人为她夹得菜,听着他说道:“你今早去找白溪,他们不答应帮你?”
她喝了口汤说道:“应该是吧,不过我也猜到会是这样,以他们与易水涧的关系不答应也是可以理解。”看着他优雅的剥虾放在她面前的小蝶上,感触于他的用心,“我那方法是可行的,只是缺少实践者,既然白溪不出手,那么不有合适的人选吗?”
他很果断的说了没有,斜眼看到她的疑惑就解答道:“醉生梦死是在明的为我收拢钱财私底下却是收集情报和培植将来朝堂上用得着的人,而暗卫主要是暗杀保卫和通信,最值钱的羽符一半在霍曦手上另一半却形同虚设…”
另一半即为号令黑甲军队及薛家军,他们已经不受一块冷冰冰的兵符号令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邻国的舅舅,既然这半张习符已经不具有效力的话,那么霍曦手上的那块就可以当做废铁了,西吟也不是吃亏的主。”
“这是当然,但是时机未到,如果你的身份被他们得知,你需要的是告诉他们薛家军依然是勇猛之师,告诉他们你可以拿到我手上的这一块,这样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他站起身在跑着菊花水的大碗上洗了手。
她拿起手边的布递过去,“其实你早就想让他们知道我没死而且还在你身边呆着,难道你就真的不怕这些人那我来要挟你?”
他嘴角带着不可一世的轻蔑,将脏了的布往手边一扔,“历史不会再一次重演,等着他们把手伸向你的时候,就是我挥刀斩断的时候,我的妻子岂是他们可以觊觎的。”
眼里的昵俾和嘴里的霸道,随着岁月的年长只消不减,只是外人看到的是还是他想让别人看到的那一面,实际上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主,向来秉性着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的行事,难以抑制住嘴角的笑意,“那你一开始干嘛答应我的要求,其实有没有我都不影响你的计划?”
“谁说没有影响的!”他立即否决道,揽着她的肩膀眼里闪过阴鸷,“原先只是被动的等着恰当的机会来个一击即中,使得他们连咸鱼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现在嘛…”
听这半吊人胃口的语气,她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
他侧过头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缓缓的说道:“现在我就要制造机会让他们主动往里面跳!”
她直起身与他平视说道:“你想好计策了?”紧盯着他眼睛,那是势在必得的流光,她明白自己多此一问了,“需要我做什么吗?”毕竟之前就谈好协议,发现自己一再被排挤在外,突然涌起一种挫败感,总觉得自每一次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总是在实施的过程中被迫中断,自从遇到他,自己就开始摇摆而不前。
大腿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这声听着吓人但是不痛,她摸着自己的腿问道:“你做什么?”
“你心里又再琢磨什么?”他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观察着她的神色,说道:“如果你不怕有危险就直接回承德王府,到时候有的麻烦你就应该没心思想太多东西。”
原来他猜中她的心思了,“那我用什么身份回去?”
他眉眼一挑蛊惑的问道:“那你想要用什么身份回去?”
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来堵她,她在心乱下强作镇定说道:“那一个对你有力就用哪一个。”她只能这样回答。
“当然是承德王妃,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其实最好的当然是她贴着人皮在醉生梦死直到他迎她回府,可是只要没见到她心里就非常的浮躁和不安,一旦她在身边这种心情才会抚平,所以明知这个身份可能又会掀起巨浪何不就拴着她在自己的身边。
她蹙着眉犹豫的说道;“讲个理由我听听。”
“首先,比起被别人拆穿身份何不我直接公布于众,这样可以划被动于主动;其次,有你在他们就会知道薛家军会是我的后盾,那么我的目标变得很大,一方面皇帝乐见其成,另一方面可以刺激他们早点路出马脚;就算是醉生梦死是我自己的地盘,我还是怕你跑了,所以最后一个理由才是我正在要这样做的原因。”他异常冷静的跟她分析,竟不见任何痞样,说到最后那眼睛亮的都快刺痛她的眼睛。
她顶着那双眼说到:“薛冰的身份只会让你离帝位更远,除非我不做这个承德王妃。”话到这她转折一下说到:“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皇帝会更加认为你不具有任何的威胁,更容易去相信你。”
慕容如愿已经察觉到话里有妥协的成分,开心的拉着她另一手说:“你是不是答应了!”
“不全是,你给我七天的时间,七天后你来醉生梦死接我,既然要公布天下那索性就热闹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她还是等着白溪和桐儿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而且她还要为之后的路铺垫。
紧盯着她的脸,很平静看到其他的情绪,“为什么是七天?你想做什么?”他猜不出来于是就问。
“白溪那边我想再试试,如果我们关系一旦公布我怕一点希望也没有,你的人不便出面但是白溪可以,就算有人怀疑他但是也不会想到你头上!”她抽出另一只手包裹着他手背,轻拍一下,“七天足够发生很多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