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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诱欢恋(天定良缘之情缘篇)(婍紘)

楔子

“啊……”一阵阵叫声凄切的女音自房内频频传出,声音的主人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生了没?”苏州首富乔单紧张兮兮地抓住一名刚由屋内急忙闪身出来的女婢问道。

“禀告老爷,夫人还没生。”女婢恭敬地回答后,便赶紧烧热水去。

乔单着急地背手在房门外来来回回踱步,屋内妻子不停传来的凄切呼叫声,令他坐立难安。

他忧心地抬头望了一眼外头风雨交加的天候,回廊上照明用的灯笼在风雨肆虐下忽明忽暗,显得飘摇不定。

“奇怪,这雨来得真怪。”他皱眉看着屋外的雨势,明明前不久还满天星斗,怎么自他的妻子开始阵痛后,就立刻又是风又是雨?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心里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两样。他虽然贵为苏州首富,但却年届四十才有了这头一胎,况且他的妻子淑娘已经这样叫喊了有一二个时辰了,而他在外头却只能干着急,什么事都不能做。

他又望望屋外这场诡异的风雨,心中暗自祈祷众神保佑他的妻小平安。

“乔公,你别急。”一名年约五旬、蓄着长髯,颇有道家风骨的男子,安然地在一旁劝道。

他是茅山术士“神机子”的第十三代弟子澜生,也是乔单的好友,今夜他是应好友之请,在好友的妻子即将临盆之际,特来为他即将出世的孩子命名,并顺道卜算未来祸福。

“我怎么能不急?”乔单望了好友一眼,一颗已十分着急的心在雷雨交加之下更加紊乱。

澜生终于睁开眼,望了下屋外的雨势:“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乔公你不妨先坐下来,待天意渐明之后再说。”

就在乔单专心祈求的同时,忽然间,一道极为光亮的闪电在天际中央划开,将整个黑暗的天幕霎时照映得有如白昼,紧跟着一道响雷震耳欲聋地在四周炸开,大地似乎因而震荡起来。

“哇……哇……”一阵婴儿哭啼声紧跟着雷声散尽后响起。

乔单尚未回神之际,已有女婢赶来报讯。“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一名小姐。”

一时间,所有复杂的情绪在他胸口间漫开,他无法形容那抹老年得子的喜悦,是男是女早已无所谓,他只要他的妻小平安就好。

澜生望望天外,伸出手指比划了半天,口中念念有词:“阳土巨门星,人才家道兴,功名诸教显,阴土禄存星。”

“什么意思?”乔单急忙要他解释。

“乔公,恭喜呀,这女娃儿可是您乔家的福星,将来……”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又被屋内的骚动给打断。

“哇……”房内又传出第二个婴孩啼哭声,两名婴孩的哭声此起彼落地在屋内传出。

“啊,老爷,恭喜老爷,夫人生了双生女。”另一名女婢兴奋地冲至乔单面前禀报。

“当真?”乔单喜形于色,笑得合不拢嘴。

澜生一听,脸上也跟着堆满了笑容:“乔公,上天待你不薄呀,所谓豪俊出二门,伏吟二木星,通明诸显贵,逐势达时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呵呵,待会儿你可得要留下来喝一杯……”

就在乔单高兴地和澜生说话时,又一名女婢由房内冲出,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启禀老爷,夫人又产了二女,共是四位千金呀!”

“什么?”乔单瞪大了眼睛,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来报讯的女婢。

一旁的女婢与家仆闻言,全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一举得了四位千金。”

乔单虽处在呆愣状态,但脸上仍然挂着喜悦的笑容。呵!他一下子有了四个女儿了!

相较于乔单脸上的喜悦,澜生反倒皱了皱眉头:“这可不好了……”

“怎么了?”乔单不安地转头睨着好友脸上的愁容。

“云丁多带破,绝少三房荣,文曲涧下水,颠狂不足言。”澜生顿了下,摇摇头,又捏指算了下后接着道,“四星不可当,贪狼家道隆,见喜必见达,逢凶必见凶。”

“这……这是……”乔单因澜生那不乐观的脸色而开始忧心忡忡。他刚才念的那一大串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似乎很不好……

澜生叹口气后幽幽道:“乔公,您这四位千金诞生的时辰本应是福禄寿兼备的福星,但却同时产了四女,天地凝气四散,恐不是乐事呀!”

澜生的话方落,屋内就传出产婆惊慌的尖叫声:“夫人血崩呀,快、快请大夫去!”

一时间,原本正在欢欣鼓舞的女婢家仆们又忙了起来。

“淑娘!”乔单一听到妻子因生产而有生命危险,就要冲进房里,但澜生却先一步拉住他。

“乔公,您先别激动。”

“放开我、放开我,我得去看看淑娘怎么样了!”乔单没发现,他的眼角已泛起湿意。

“来不及了,这是天意!”澜生紧拉着他,不让他冲进房。

“什么?淑娘她……”乔单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望着那依旧紧闭的门扉。

果然,没多久,产婆垂丧着脸,手里抱着一名用布巾包裹好的婴孩走出房门,她的身后跟着三名女婢,手上同时都抱着婴孩。产婆愁着脸,将手中的婴儿缓缓递到乔单面前:“老爷,夫人她……”

“淑娘她……往生了?”乔单喉头干涩地吐出这句话,一张老脸已布满泪痕。

产婆没有回答,一脸忧伤地轻轻点头。

“乔公,节哀顺变!”澜生一手重重搭在乔单的肩头上,表达慰问之意。

“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乔单难忍丧妻之痛,双手捂住脸,哽咽道。

“老爷,看看小姐吧。”产婆使一下眼色,另抱着女婴的三名女婢一同围在乔单身旁。

乔单怔忡地望着一个个用布巾包裹好的粉嫩小女娃,所有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在他胸臆间传开。

“乔公,我只有一事相告,四位千金的八字实属奇格,将来不管如何,一定得在年届二十之前婚配成亲,所谓见喜必见达,逢凶必见凶,将来是喜是凶,这就得看她们四人的造化了……”

第1章

咚——咚——

天边晨曦绽射,庄严的钟声回荡在宁静的山谷间。

乔媛一身黑色海青跪在佛祖座前,双眸紧闭,专心虔诚地随着师父们礼颂着经文。

这暮鼓晨钟的宁静生活是她一直所梦想的,但家事与“赛蠡商号”繁琐的事务却不能令她如愿以偿,这次她能如此放松心情地在深山寺庙里安静地颂经念佛,洗涤心灵,全多亏爹爹放了她们姐妹们三个月的长假……

喔,不!

爹这次将她们四个姐妹全赶出了家门,主要是希望她们能出外为自己觅得一桩良缘……

唉!

谁要她们四姐妹个个经商手腕高强,将“赛蠡商号”打理得太好,以致财源滚滚、生意兴隆,可却也因此而阻断了姻缘。

苏州首富乔单的四位千金,虽说是孪生姐妹,但样貌、性情却不太相同,惟一相同的是,对于生意的扩张皆有其独特的慧根,自从四人十五及笄之后,短短的三四年间,已经将“赛蠡商号”的规模扩展了三四倍。

话说她们虽是富甲一方,但无奈一般人家对她们四姐妹抛头露面经商的行径颇不认同,甚至私底下早就传言她们姐妹们的私生活极度糜烂,早就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

整个苏州城里老老少少一提起乔家那比男人还干练的四姐妹,总是要闲嗑牙一番,有人说,这四姐妹太过精明,不是贤妻的料,以致四姐妹年过十八仍未订下任何一门亲事。女人太过精明令人不敢恭维。也有人对于四姐妹高超的经营手腕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将她们当作偶像来崇拜。

不同的闲言闲语在苏州城里四处流传着,这四个令男人无法高攀、令女人羡慕的姐妹,不知不觉中替平静无事的苏州城增添了一个可供人嚼舌根的饭后话题。

“乔姑娘,师父请你前去用膳。”一名年约十五上下,有着可爱圆脸的年轻比丘尼慧静,双手合十、弯身客气地向乔媛道。

“喔,好,谢谢。”乔媛站起身,向带话的小师父回个同样的礼。

“乔姑娘,一起走吧。”慧静小师父道。

“也好。”

乔媛与慧静一同走出庄严的“大雄宝殿”,她望了望满布红霞的天际,才发现已是傍晚时分。

时间过得真快!

自离开乔府后,她便来到这位于深山之处、远离尘嚣的“妙灵寺”,每日晨昏诵经礼佛,日子过得十分平静,这便是她一直梦想的宁静生活,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她来到“妙灵寺”已十日有余。

乔媛与慧静边走边聊,走过了一道长廊后,隐隐约约间乔媛似乎听到了什么,因而止住了脚步,仔细地聆听。

“咳……”

“乔施主?”慧静不明所以地回头望向突然停止脚步的她。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乔媛蹙眉倾听,一边问向慧静。

二人驻足凝神听了一会儿,除了树梢因风摆荡造成的沙沙声响外,慧静并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

“乔施主,听什么呀?”慧静听了一会儿后,仰头疑惑地问道。

“奇怪?”乔媛蹙着眉,疑惑地望着方才声响的来源,“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咳嗽的……”

长长的廊道尽头是绿竹茂盛的一座幽僻园子,平时乔媛除了诵经礼佛外,并未在四周走动,于是这更加深了她的好奇心。

“咳……”

隐隐约约间,隐秘的园子里又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乔媛倏地睁大眼睛,拉着一旁的慧静:“你听、你听!”

“施主是说咳嗽声吗?”慧静终于听出来了。

“是呀,那究竟是谁?”乔媛边说,边要往那座园子走去。

奇怪?这“妙灵寺”里全是女的,但那咳嗽声却又像是男子的声音,乔媛心里疑惑极了。

慧静惊慌地快一步地拦住她,并且将她拉回廊上。“不行呀,乔施主!”

“呃?为什么?”乔媛回头望向慧静。

慧静圆润的脸庞浮现一抹难色:“乔施主,那座园子,你可去不得。”

“去不得?为什么?”慧静的话,无疑地更加深她的好奇。

那座园子究竟透着什么古怪?

“咳……咳……”阵阵咳嗽声又自幽僻的竹林里,幽幽地传了出来。

乔媛望向声音的方向,有些担心道:“你看那人咳成这样,说不定需要帮助,你快放开我,我去看看。”慧静依然紧紧拉着乔媛,惊慌道:“不行,你可不能去,师父说了,说那里是禁地,谁也不准去。”

“禁地?”闻言,乔媛有些愣住。

“嗯!”慧静用力地点个头。

“那么……谁住在那里?”乔媛接着问道。

慧静着急地直搔着头,慌道:“这,我也不知道,师父没说。”

“是吗……”乔媛望着那座隐秘在竹林内的院子,心里纵使有疑惑,但碍于寺里的禁令,当下也没有其他的主意。

但她的心里实在疑惑极了,这座只有女众的“妙灵寺”,为何会有男人的咳嗽声?

“好了,别管了,快去用膳了,师父恐怕等久了。”慧静怕她闯出什么祸来,赶紧拉着她离开。

当夜,乔媛随着师父们做完晚课后,因要回房而路过白天听见咳嗽声的那一条长廊。

“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似有若无地再次传入她的耳里,不禁令她再次停下脚步,她望着那座隐僻的园子,心里犹豫着该不该前去看个究竟。

究竟是什么人会住那所谓的“禁地”?而且还是个男人……

乔媛心里犹豫了半天,想到慧静白天说的话,既然是禁地,她还是别多事了。但正当她打算离开之际,咳嗽声又再次传来,回荡在林间。

“咳……咳……”

这一次的咳嗽声,明显的比白天更加严重。

乔媛望了下四周,发现没有人后,内心交战了好一会儿,她决定大起胆子前去看看,瞧那人咳成这样,该有人去看看才是。

她战战兢兢地踏在小石子铺成的路上,这座竹林在月光照映下,显得幽深诡谲,更添一股神秘感。

走了约百来步,竹林尽头矗立着一座两层楼高的宅院,而二楼某间房里正亮着烛光。

“咳……咳……”

咳嗽声又再次传来,乔媛这次可以确定,咳嗽声的确是由这里传出。

听那夹杂着气喘的沙哑声音,乔媛心想,那人似乎病得相当严重,于是乎,她赶紧步上二楼。正要敲门之际,她忽地听到里头传来对话的声音。

那咳嗽的男子另有人照顾?

一思及此,乔媛倏地抽回手,不禁为自己的多事而莞尔。那人既然有人照料,她又何必多事?

“该死!”房里头传出一声咒骂。

“少主,别动气,身子要紧。”

乔媛本打算离开,但不知怎地,里头二人的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令她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专心倾听。

“咳……真是该死!”

由咒骂声听来,那人应是个年轻男子。

“少主,来,喝点参茶……”

“砰”的一声……显然里头摔碎了一只瓷碗。

咳嗽的少年怒骂道:“喝什么参茶?这什么鬼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乔媛被里头那病少年的怒气给吓了一大跳,原本欲离开的双脚此刻更是僵住不动,定在原处。

她惊愕地张大双眼,双手捂着自己的小嘴,阻止自己因惊慌而发出声音,以免被人发现自己正像个偷儿般在门外偷听。

听声音,她推想那名服侍的人,该是个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那少年摔碎了碗,惊喊道:“少爷!”

“哼!没用的东西!”少年沙哑地骂道。

“少主,这可是珍贵的千年人参……”

“是又怎么样?我都喝了两个月了,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咳……”少年沙哑的声音含着些微的无奈,此刻听起来倒挺令人同情。

“没想到大少爷这一掌竟下得如此重,害少主伤及了内腑。”

乔媛在外头一听,更是惊讶得几乎停止呼吸,原来这少年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了,而且下手之人还是自己的兄长?!

“咳……没想到他的武功比我想像中还高!”少年的语气既气愤又含着几许惊讶。

“大少爷做了这么多年的闷葫芦,在王府里什么事都不闻不问,原来心里是有打算的。”

“咳……”少年又咳了几声,“咳……想不到为了爹那‘睿王’的爵位,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咳……可是他有什么资格?他充其量不过是庶子,爵位本来就该由我来继承……”

“说的是,少主您才是老爷的原配夫人所生,于情于理都应由您来继位,大少爷他不过是老爷的一名偏房所生的庶子,根本没资格袭爵!”男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原来如此!

乔媛至此都听明白了,原来那少年口中的兄长为了袭爵,不惜杀害自己的亲兄弟!

天哪!太可怕了!

“受他这一掌没死,我也算命大。”少年幽幽地叹道。

乔媛越听越心惊,于是她打算赶紧离开,但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啊……糟了!”

她才正打算逃跑,没想到一抹身影已然飞快地闪至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黑影兜头罩下,她吓得惊喊出声。

“啊……”

“你是谁?”那中年人杀气腾腾地持刀指向乔媛。

“啊……我……”乔媛惊骇地瞪着眼前泛出冷光的剑尖,冷森的剑锋离她的粉颈不到三寸。

“谷驹,是谁?”声音沙哑的少年跟着步出了房门,哑着嗓子问道。

少年一见乔媛那张美丽的脸孔,霎时间惊为天人。

“少主,是一名陌生女子。”

“谷驹,放下剑。”少年吩咐道,一双眼直盯着乔媛惊慌的小脸。

被唤作谷驹的男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依着主子的吩咐将剑收了起来。

警报一除,乔媛这才捂着胸口,大大地吁了口气。

“姑娘,你是?”少年朝乔媛走进一步,客气地问道。

乔媛瞠着双眸,望着眼前这一身贵气的少年,他虽然脸色泛白,气色不佳,但那张面容仍十分俊美。

“对不起……我……”

少年轻笑了一声,自我介绍道:“姑娘别怕,在下靳子歆……”

“‘睿王爷’的公子?”乔媛接着道。

靳子歆与手下谷驹皆愣了一下,这时乔媛才红着脸解释道:“对不起,我不小心听见的。”

“少主,她!”谷驹登时一脸杀气,将脸转向靳子歆请命。

靳子歆凌厉地瞪了谷驹一眼,谷驹这才又退了下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见咳嗽声,以为有人需要帮助……”乔媛惊慌地道。

“劳姑娘费心,是老毛病了。”

“少主!”谷驹在一旁已发现了主子对这名女子的好感,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惊慌的乔媛,冷声建议道,“我们不知她的底细,最好杀了她!”

乔媛一听,吓得两腿倏地发软,她惊慌地退了两步。“不……”

“姑娘别怕!”靳子歆柔声安抚乔媛后,责备似地瞪向手下谷驹,“你干什么?”

“少主……”

“给我过来!”靳子歆不悦地将谷驹拉到一旁,特意将声音压低道,“你干什么?在‘妙灵寺’杀人?”

“这……”谷驹愣了一下。

靳子歆又接着道:“事情一旦闹大,你是打算让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发现我的行踪?”

“不!”谷驹领罪似地跪了下去,“谷驹不是这个意思。”

靳子歆轻哼一声后,又小声道:“看她身着黑色海青,应该是院里带发修行的居士,只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姑娘,不成什么气候,你别太多心了。”

谷驹犹豫了片刻,再不情愿也只得听主子的命令行事。

壮伟宫墙旁立着一抹修长的身影,男子一身月牙白绫缎锦袍,头上束着象征地位的紫色宝冠,抬头仰望天际的姿态仿佛一头啸天的美丽猎豹。

随着微风摇曳,灿亮的阳光穿透树丛间的缝隙,镶了满树的金黄,树梢随风摆动,间而发出的声响。

靳子啸负手仰头望着树梢,头也没回地朝身后的手下,冷冷问道:“找到子歆的下落了没有?”

“属下无能,尚未寻获二少爷的下落。”回话的男子名唤古华,年约四十上下,身形瘦长,面如腊色,是靳子啸得力的手下之一。

靳子啸沉吟了片刻,目光依然望着树梢,幽幽地道:“古华,你看树上那一窝幼鸟嗷嗷待哺的模样煞是可爱。”

古华恭敬地垂首立在靳子啸身后,心里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关心起小鸟来了,不禁微微抬首,以眼角余光望向树梢。

一窝刚出生的幼鸟啾啾地叫个不停,等着双亲回巢喂哺。

靳子啸将视线拉了回来,转身面对古华,一双鹰眼凌厉地盯着古华:“你说说,这一窝鸟从诞生到孵化,需要多久的时间?”

古华一听,赶紧跪下请罪道:“属下无能,请大少爷降罪。”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居然找不到子歆的下落?”靳子啸虽说得云淡风清,一双眸子却是沉静、幽僻得令人胆寒。

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靳子啸在外遭人埋伏袭击,他以寡敌众,解决了胆敢前来索他性命之人。但就在靳子啸安然无恙回府时,靳子歆反倒失了踪,这其间不乏好事者多加揣测——靳子歆已遭其兄长的毒手,但此事并无直接证据,所以只能归诸于谣传。

“属下……”

“好了,别说了。”靳子啸有些不耐地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

“子啸,还是找不到子歆?”睿王爷一脸病容地半卧半躺在床上。

“是,爹。”

“唉……”

“老爷!”一名美丽的少妇捧着药进房,一见靳子啸,脸色立刻垮了下来,“是你!”

“大娘。”靳子啸状若恭敬地行了个礼,但那一双如鹰般凌厉的眸子却露出一抹诡谲的眸光。

“你来干什么?”被称作大娘的女子名唤雪娘,是靳子歆的生母,也就是睿王爷的原配夫人。

靳子啸与靳子歆年差四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靳子歆的生母雪娘是睿王爷的原配夫人,而靳子啸的母亲梅娘则是侧室。

多年前睿王爷与原配夫人婚后多年未得一子半女,于是便迎了侧室梅娘进门。梅娘长相端丽,甚得睿王爷宠爱,原配夫人雪娘纵使心中充满妒意,但因自己膝下无子,莫可奈何之下,也只有和善地拉拢和梅娘的关系。

没多久,梅娘便为靳家产下一子,一家人倒也过得相安无事。但没想到几年之后,睿王妃竟意外地有了身孕,继而产下靳子歆,原本和乐的一家自此变了模样,二女各拥一子,表面上虽维持着和平的假象,但私底下却暗涛汹涌。

又过了几年,梅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拖了好一阵便因病去世,那年靳子啸十三岁。

睿王爷不悦地瞪着自己的夫人,喝道:“子啸是我的儿子,他来探望父亲难道不对吗?”

“老爷,您快叫他把歆儿交出来,歆儿一定是被他给藏起来了。”睿王妃赶紧挨到丈夫身边嚷道。

“胡说,啸儿不会做这种事。”睿王爷忿斥道。

“不会?”睿王妃一脸气愤地指着靳子啸,怪叫道,“你这没心没肝的,搞不好,歆儿已经被你给杀了!”“大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啸儿怎么会将自己的弟弟给藏起来?”靳子啸一脸无辜,表面上仍是维持着为人子该有的礼数。

“是你,就是你!”睿王妃指着靳子啸,尖声喊道,“你不甘心老爷将爵位传给歆儿,于是派人暗杀他,你说……是不是?”

说着、说着,睿王妃竟红了眼眶,激动地哭了起来。

“大娘为何一口咬定子歆的失踪与啸儿绝脱不了关系?”平静无波的面容上,一双精锐的眸子定在睿王妃身上。

靳子啸那两道视线,像是能将人看穿似的,睿王妃整个人因而僵了一下。

“是啊!你说说,为什么歆儿失踪,你一口咬定是啸儿所为?”睿王爷也转头朝自己的夫人问道。

“我……”睿王妃心虚地支吾道,“我听大家都这样猜……”

“荒唐!”睿王爷板起脸孔叱道,“道听途说之言,岂能当真?”

“可是……”睿王妃面有急色地望着丈夫,又望向靳子啸,似是有口难言。

靳子啸摇摇头,一脸无奈地道:“啸儿可是尽心尽力地四处寻找子歆的下落,大娘可别冤枉啸儿。”

“好了!”睿王爷喝道,“都别再说了……咳……咳……”睿王爷因动怒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老爷……”睿王妃赶紧替丈夫拍背顺气。

“啸儿不会做这种事……”

“老爷!”睿王妃忍不住哭嚷着喊道,“您真的太偏心了,他是您的儿子,歆儿就不是您的儿子吗?他只不过是梅娘那偏房生的庶子,歆儿才是您的嫡子呀!您快命令他把歆儿交出来!”

“够了!”睿王爷重斥一声,双颊因动怒而泛红,边咳边喝道,“啸儿、歆儿都是我的儿子,没什么庶子、嫡子之分。”

睿王妃一听,心里凉了半截,瞪着自己的丈夫,心里忐忑不安地讷道:“老爷,难不成您……”

天!难不成他要把爵位传给梅娘那贱人的儿子?

“别说了!”睿王爷不耐地挥挥手。“这事,我自有定夺!”

“既然大娘对啸儿成见颇深,啸儿还是先告退了。”靳子啸面无表情地起身、行礼,行着为人子的礼数。

“等等。”睿王爷叫住了儿子。

“是!爹?”

“啸儿,爹的身子骨还撑得了一些时候,但却不晓得还能撑多久,将来爵位传给谁,爹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尽快把歆儿找回来,爹要在你们二人面前亲自宣布后,再上表朝廷。”

“是,爹。”

靳子啸跪安之后,懒懒地瞟了一眼正哭得声嘶力竭的睿王妃,接着便踏出了房门,古华早已在外头等候。

“大少爷。”

“古华,你还在?”

“据探子来报,有二少爷的消息了。”

“喔?”靳子啸潇洒地扬高了一道眉,“人在哪?”

“妙灵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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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与贫儿》是马克·吐温的童话式讽刺小说,发表于1881年。故事以16世纪英国的生活情况为背景,讲一个衣衫褴褛的贫儿汤姆·康第和太子爱德华同时出生,相貌极为相似;他们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戏剧性地互换了服装和身份。汤姆登上国王的宝座,当了一国之主后,废除了一些残酷的法律和刑罚,赦免了一些无辜的“犯人”,颁布了一些合乎情理的命令;而王子爱德华则流落在民间,经历了君主专制统治下人民生活的种种苦难。小说通过一个虚构的故事,生动地反映了英国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劳动人民生活的穷困和悲惨,反映了封建统治者的豪奢和凶残。
  • 菩提,我可曾见过你

    菩提,我可曾见过你

    我是一棵长在寺庙前的菩提树妖清絮,我活了几百年,从来的目标只有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在天宫有个地位,好好的活着,可是,我遇到了寺庙里的一个小和尚,他是我见过最搞笑,但也是最天真无邪的,甚至让我这个,不理人间,潜心修炼的妖,也想捉弄他一番,是他,真正让我感受到生活不只是这样平淡无味的,应该是有趣的,丰富多彩的,从此,我就把目标改了,可是这样的生活又谈何容易,我和他都走不过这个情字,也无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