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领着妤瞢几人回到休息的偏院。
一进门,水漠就忿忿不平道:“这里的人也太不把门主放在眼里了,副门主和门主切磋的时候,他们都跟看好戏似的。”
绯云蹭到安然身边,一双大眼睛满是担心:“安姐姐,你的伤没事吧?”
妤瞢惊:“门主受伤了?”
“我没事。肖凝姐姐没使全力,她那雪茧也就是声势大而已。”
“可我看见你流血了!”绯云还是担心。
“这次只是流点血而已,以前喷血都喷过很多次了。”安然摸摸绯云的头,安慰她道:“你看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嘛。不过,绯云也要好好练功哦,不要像安姐姐似的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
“安姐姐才不丢人呢,安姐姐是最厉害的!”绯云脑袋一扬,大声说道。
“安姐姐要是最厉害的,怎么会被肖凝姐姐打吐血了呢?”
“我不管,我说安姐姐最厉害,安姐姐就是最厉害的!”
众人笑。
“是是是,我们绯云说什么是什么。”子珏走过来摸摸绯云的头,然后说:“还不去睡觉,明天又该赖床了。”
“那我去睡觉了,安姐姐你要好好休息,晚安。”绯云说完就跑去自己房间了。
“绯云变了好多啊,再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叫花子了。”妤瞢感慨道。
“我希望她这一生都这么快乐。”安然也感慨。
“门主,你的伤……”妤瞢迟疑。
“没事。肖凝攻势太猛,有点没反应过来而已。短短三个月,她的功力居然提升这么多。”安然回忆到刚刚的情形。
“副门主的凝冰化雪恐怕已经练到第七层了吧。”子珏说。
“第八层。”若衍插口道。
众人均是一惊。
“居然已经第八层了,这三个月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啊。”水漠猜测。
“最近门中事务繁忙,肖副门主还能连续突破两层,实在是骇人听闻。”妤瞢叹息。
安然瞥了一眼若衍,微微一笑道:“所以你们也要勤加修炼啊,别像我似的被打得这么惨。”
几人交换了个眼色,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最烦你们这样相互看来看去的。”安然给自己斟了杯水,慢慢啜着。
“门主为何这么迁就副门主呢?今天院子里那些人一点该有的尊重都没有,好像肖副门主才是门主一样。”水漠最先开口。
“因为,她本就该是门主啊。我不过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不明人士而已,况且我也没打算当什么门主。留在这就是蹭口饭吃,不然我想走谁还能拦得住我?”安然一脸的无所谓。
“可是……”
水漠还想说什么,却被安然打断:“行了行了,几位少爷小姐们,你们不累吗?我都快困死了。”
“我去打水,门主洗漱完早些休息吧。”妤瞢拽着水漠出了门。
“怎么,你也有话说?”安然看着站在原地的子珏。
子珏微微一笑:“我最近谱了个新曲子,门主什么时候有空帮着参详参详?”
安然眼睛一亮:“就现在吧。”
子珏袖中滑出一只竹笛,幽幽的吹奏起来。
院墙上,两个身影低低的伏在墙头,听着这悠扬的笛声,沉迷其中,直到笛声终了方才回神。两人心下均是一阵惊诧:这笛声竟能摄人心神。
子珏放下竹笛,问道:“门主觉得如何?”
“不错不错,多吃了好几块糕点呢。”安然抹抹嘴,把吃空了的盘子往旁边一推,说道:“下次再换成箫试试。”
“好。”
“门主,水已经备好了。”妤瞢走近。
“行,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是。”两人告退。
安然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走到床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招呼了声:“若衍。”
一个身影落下。
“我就知道你还在,快去休息吧,都到这了还能有人把我吃了不成?”
“属下……”
“别废话,天天这么守着我看了都累。再说你待会还要去肖凝姐姐那里汇报吧,又进来进去的我睡不着。”
若衍沉默片刻,答了声“是”就离开了。
安然躺下,望着床顶出神。
“没想到肖凝越来越厉害了,一定是雪玉洞的缘故。也不知道那泉水究竟有什么名堂,还有这镯子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安然心想着,伸出左手,腕上的玉镯通体剔透,毫无瑕疵。这是安然醒来后莫名出现的,当时玉镯一片血红,映着肖凝那张惊愕的脸,颇为诡异。后来她才知道,那一日肖凝带杨安宁到雪御门禁地雪玉洞中,是为了完成接任门主前最后的考核。
想到这,安然下意识摸了摸脸,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安宁和我长得一样,而我的长相却跟以前不同了,也难怪陌陌姐他们不敢认我。想必到现在他们还是有所怀疑,不敢全信吧。”
安然思索着,忽然起身来到书桌前,研磨提笔,借着月色书写起来。
四下安静,只有巡夜人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不时响起。
安然下笔飞快,不一会便写完好几张纸。放下笔,安然不由得轻轻吐了口气。再想起这些经历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将纸折叠起来揣进袖中,想了想,又去换了一身轻便的素衣,再顺手将头发用簪子挽起,然后走到窗边,静静地听了一会,拉开窗一闪身朝远处掠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