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庞在白雪的映衬下,可能会更显得更加红嫩。只觉得, 他与我说话,我的血液便往头上冲去。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原因。
“公子?主子……”依青有些不太乐意。
“没事。”我对她微微一笑:“天这么冷,而且,他们还病着,住在破庙里,不冻死也会饿死的。”
“可是,主子以前说不过,不能随便让人来居住……”
“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停住脚步。
依青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带领着那主仆二人清理房间去了。
天快黑了下来,但白雪映的如同白昼。
马蹄声由远而近,推开门便看到一个雪人站在小院里,骆书把马牵了去。
厚厚的积雪随着易水寒身体的走动,一块一块的雪从他的身上往下掉。
摘掉斗笠,脱去蓑衣,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庞。
“过年了!我想在这里过年!”
“好!”我一个字说出口,便看到他嘴角的笑容往脸上扩散。
依青把酒放在泥炉上热着,让我突然想起了《问刘十九》的唐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看到依青在倒酒递给易水寒,那粉嫩的手,如花的脸,安静的立在一旁,又让我想起了陆游的词。不自觉的居然笑了出来。
易水寒端着酒杯问我:“你笑什么?”眼眸中星光点点,他的笑容把冷冽的外表也融去了几分。
我止住笑,望着他说:“想起一首词。”
他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说来听听。”
依青坐在一旁,继续温酒。若是我没有念这首词给他听,也许,依青的命运不会改变。但在当时,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个场景与那首词非常匹配而已。
“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念完,我抬头望着他。
原本是一首让人伤心的词,可是,我却开心的把它用在这里。
易水寒听完,皱了一下眉头,便去看依青倒酒的手。粉嫩的手映在白瓷杯上,形成色彩鲜明的对比。
“这是一首春天多愁善感的词,用在冬天不恰当。”他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对依青说:“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拿下去吧?”
“是!”
看着依青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刚才几人围着小火炉热酒取暖的情景多温馨啊!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变得有些莫名的伤感。
易水寒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狐狸毛围巾,白色的皮毛没一根杂色,油光发亮,一看就知道是上成货,如此纯色的白狐狸毛更是千金难求。
他把这白色的狐狸毛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说:“这个围巾送给你,冬天了,带着暖和。”
那毛绒绒的围巾,围上去就感觉暖烘烘的。柔软,舒适,暖和占全了优点。
“谢谢!”
我开心的把围巾取下来又戴上去,反复的体验戴与不戴的区别。
久了,我有些困,打了个哈欠说:“你今晚与骆叔睡一晚吧?下午的时候来了两个路人,我把另一间房借助给他们两个人了。”
他薄唇微抿,看不出此刻他的心情:“我今晚就住这里。”平淡的陈述。
“什么?”我脑子里的瞌睡虫立马跑掉一半:“你不能睡这里!”
我是女儿身,怎么能与他同居一室?这不是明摆着要坏我的名声吗?更何况,新来的两个人中,有我的意中人,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脸有些微烫。
“为什么不能睡这里?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并且哪有主子睡偏房的?”他的样子显的极为无辜。
我立马哑口无言,对外宣称是男子的身份,怎么不能与他同居一室呢?更何况,以前我们似乎也真的睡一个房可也没有睡一张床啊?
虽然我身体的年纪小,可是灵魂的年纪是不允许我与一个成年的男人睡一张床的。
没有人知道我是女的,包括易水寒。
借宿的两个路人更不知道我是女性的身份。
我突然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