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等下你就把饭菜搬到后院来,让我来陪老头子多少吃点,不吃饭那哪行呀。”
“那就先谢谢少主了,少主陪着,他想不吃也不行了。”
“嘿嘿,其实我也是听着玉罕说嫂子做的土鸡好吃,我自己也嘴馋了。”
“呵呵,想吃就多吃,能得到少主的青睐,这是我的荣幸。”
王凡跟着妇人聊了一路,王凡是赚足了亲民随和的印象分,因为在来的路上,王凡已经从玉罕那里打听清楚了,原来的王凡这位开朗又有一手好厨艺的二嫂,在族内的女人圈子里,有着很高的影响力。女人可是半边天呀,经过这么长时间王凡也看明白了,景族的管理是层层的制约和监督,争取到半边天的支持,说不准将来还会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
岩伯看到跟在妇人身后的王凡,微微错愕一下,连忙起身相迎。
“这么晚了,少主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只不过嫂子投诉你不好好吃饭,我过来只为了监督执行而已。”王凡不着边际的乱说一气,弄得岩伯两老夫妻面面相觑。
“别听他瞎说,明明是他自己嘴馋二婶做的土鸡,明着跑来蹭饭,还非要给自己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回头一看,玉罕已经领着刚才的小姑娘,端着桌上剩下的菜肴走了进来。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什么都得说出来。”王凡啧怪的说。
看着小两口恩恩爱爱插浑拌嘴的样子,岩伯老两口也呵呵乐了。
酒菜摆上了后院的小石桌上,二嫂还给温了两小坛自酿的米酒,桌子边上只留下王凡和岩伯这一老一少,其他的人都识趣的窝进屋里说着贴心话去了。
王凡给岩伯倒上杯酒,“来岩伯,我们爷俩好像也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喝过酒了。”
“是呀,在从我这次回到宏景以来,一直总是事情不断,没有一天消停。”岩伯抿了口酒,“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天找我什么事也别藏着掖着了。”
“其实也不是我有什么事,只不过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所以才急着来找岩伯商量商量。”
“说吧,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
“我在想,如果照着我们之前的推测,这伙内奸已经在我们寨子里潜伏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他们只有在这次接任族长的仪式上才动手吗?他们在这以前,会不会已经开始下手了,这次只不过是由暗处转明处的一个转变呢?”
“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想法?”
“从我堂弟岩余那,我今天在藏书阁里见到了岩余。岩余虽然有点疯疯癫癫的,但基本上谁问他话,他都会有所反应,只不过他的反应和常人逼一样而已,以前我对心理书也略有研究,知道真正的自闭症病人,除了自己所亲近的人以外,他对其他人都是不理不睬的。所以我觉得他就算有病,那也不是自闭症。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我们族里的大夫对这些心理疾病了解不多而出了错,那外面的专业大夫为什么也误诊了呢?
然后,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要怎么一件事情,才能把人吓成这么一个局面。除非他岩余的心理承受能力十分不堪,要不单单就一个溺水事件,不应该能把他吓成这样子。”王凡喘了口气,“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包括对岩余的病情我也是猜测,毕竟我又不是医生。”
“又没人要你负责任,这么急着澄清干什么?”岩伯笑骂一句,不过细想之下,王凡所提出的问题岩伯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照你的猜测,这些人早在十年前已经开始部署、操作我们景族族长的事情,只要控制住了族长,那就可以通过族长的权力,操纵甚至是兼并了我们景族。”岩伯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个歹毒的计划。”
“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全力去把这伙内奸揪出来,只要他们存在一天,我们就危险一分。”
“嗯,看来,我们要对白浪严加审讯,看从他那里能不能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倒不这样认为。”王凡摆了摆手,“只要他们还在,白浪心里总会抱有幻想,必定会抵抗到底。况且他们的这种合作,必然是相互间都掌握着对方的把柄,外面的威胁不解除,白浪又怎么会和我们合作呢?”
“那你有什么计划?”
“第一步,一边排查近十几年才住进寨子里的人,只要是有所怀疑的,不论男女,疑虑监控起来;同时对白浪也加强审讯,不管能得到什么,主要是造成假象;第二步,他们不是要救白浪吗,我们就卖个破绽,送给他。”
“送给他?…”岩伯楞了一下,忽然恍然,“呵呵,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好一个‘放虎归山,引蛇出洞’,龙儿,有时候连我都不得不赞叹的这些鬼精鬼精的办法,我说你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好学习,爱劳动,再加上好人品,你也一定行。”
“鬼话”岩伯笑骂。
和岩伯一起,王凡又找到了当初在老头子身边时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王凡还在吃着早饭,岩伯领着景族现有的唯一一位女祭司,贺祭司,抱着一大叠的宗卷来到了主宅。
“贺祭司,这么早,吃早饭了吗?要不也来吃点?”
“现在已经不早了,族人们都已经下地劳作去了,少主是不是也该多关心关心族人们的疾苦?”
“嗯?我得罪你了吗?怎么一大早就被人无缘无故的抢白一阵,”王凡心里暗暗叫苦。
“少主昨晚和大祭司商量事情,很晚才回来的。”玉罕连忙帮着王凡解释。
“哼”贺祭司在鼻腔里玩味的一声。
王凡疑惑的看看岩伯,岩伯也是无奈的耸耸肩,他也搞不清楚贺祭司这是怎么了。
“唉,要怪只能怪自己今天没看黄历,被小人缠身吧。”王凡只好很阿Q的想。
“查了一下,最近的十五年里才住进我们景寨的一共有二十三人,女人十八个,五个男人。这些女人大部分都是前任族长解救回来的,边界一个小寨子里的人。当时这些女人进来的时候大都在十八岁到四十岁,后来也就大都被寨子里的男人们娶回家里,只剩下五个不愿再嫁的都集中住进了寨子边上的一个小竹楼里。剩下的男人除了前任族长的大管家阿泰是和这些女人们一起进的寨子,其余的七位都是后来陆续进来的,他们的原因都是娶了寨子里的女人入赘进来。”说完,贺祭司把一叠宗卷一股脑的堆到王凡的桌上。
“呵呵,贺祭司的资料很详尽嘛,估计平时没少花功夫。”王凡拿起资料翻看,眼角偷偷的瞄了瞄贺祭司。
这贺祭司虽然已经三十多岁的样子半老徐娘,可皮肤模样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最少不实际年龄少上五岁。眼角上稍微开始长起皱纹,可清秀的脸庞,白皙的皮肤,还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
“吴良鑫(无良心)这名字好奇怪哟”王凡瞅到一个名字,不禁乐了。
谁知贺祭司一把夺过王凡手中的资料,温怒的:“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这是我的本名。”
“你的本名?”王凡诧异。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贺祭司也是那时候进的寨子,不过她当时还很小,也就十几岁,后来她母亲嫁到我们族的贺家,所以她也就改了姓名。看看,人老了,连这些事情都给忘了。”旁边的岩伯连连解释。
“哦,原来是我翻到你的家底了,怪不得一大早的就对我黑着脸。”王凡心里恍然。
“那既然贺祭司就出自于这傣寨子里,要不就由你来给我们说说那傣寨的故事吧。”
“一个被人灭了族的寨子,还有什么好说的。”贺祭司把身子侧向一边,不过王凡看到她眼角的皱褶里象是藏了点点珠光。
“事情总有个前因后果吧,贺祭司你就当是满足一下我们后辈的求知欲如何。”虽然揭人伤疤的事情有点残忍,可是为了了解清楚事情的脉络,王凡也不得不这样做。
“呵”贺祭司长叹口气,“我们的寨子就在边界上,挨着山那边就是缅甸。我们的寨子虽然藏在大山之中,不过过往的客人还是很多,因为要穿过这座大山,就必须要从我们寨子边上的小路过去,过山的客人都会在我们寨子里留宿、休息,所以我们寨子里的很多人家,都是靠给过往的客人服务来赚取家用。
出事的那年我还很小,才刚过了十六岁。那天夜里,忽然一大批拿着枪的缅甸人冲进了我们寨子,见了男人就杀,见了财物就抢,见了房子就烧,就跟电视里小萝卜头的‘三光政策’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