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笙纤手把玩这桌上的茶杯,思绪却飞回六年前那个同样下着雨的夜晚,那个让她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雨夜,让她一觉醒来便置身于这个陌生空间的雨夜。
半晌,楚凝笙回过神来,走至窗前,轻轻将窗户一推,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望着院里那两棵直直站立,缠绕在一起的梨树,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一声声飘渺的叹息便溶化在细细的雨中。闭上双眸,用力呼吸着这沁人的香气,想尽量让那乱七八糟的思绪和俱惫的身心放松下来。楚凝笙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睁眼又看了眼院中的梨树。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空盘往院子走去。
佳人的到来似乎让这斜风细雨更加兴奋,托起佳人的青丝。青丝于风中飘荡。树上的梨花在风的触碰下也轻轻落了下来,落在女子的青丝中。两棵不断飘落着梨花的树,满地的落花,落花中站着的紧闭双眸的绝美少女,此景竟是如此和谐,让人不忍打扰。
半刻,女子就这样随意地挑选着飘落于树周围的落花,那样细心,认真。
忽然,一阵风吹起,远处一黑影掠去,消失于细雨中。
女子抬起头,望着人影消失的地方,嘴角露出一丝令人无法察觉的笑!
将近下了一个月的雨!终于,雨在最后的洗礼中终止了她的脚步。
还是那个梨树缠绕,落花满地的庭院,树上的花已经开到了极致。梨花在风的轻抚下更显洁白无瑕,真如置身于‘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画卷中!
阳光穿过窗户,散落在床上那具娇小的身躯上。只见,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睡颜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平稳的呼吸,令人不忍将佳人惊醒。可是,偏偏有人要打破如此和谐的画面!
“小姐,是时候起床了,已经不早了呢!”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小姐……”丫头走至床前,很不留情地掀起床上的被子。
被子一被掀开,凉风立即往身上扑了过去,床上的人儿的睡意马上去了一半,起身,娇嗔道:“好锦书,我好困!在让我休息一会吧,就一会儿!”说完,抓过被子继续倒床而睡。
锦书无奈,这个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每天早上让人无可奈何,怎么叫都叫不醒。
“小姐,您真的该起床了。您忘了,您答应夫人今天早上要陪她去寺里上香吗?”
床上的女子翻身而起,问道:“锦书,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辰时了。锦书帮您更衣,洗漱!”
“好。”女子揉了揉眉间,似乎想将一脸倦意给揉去。
“小姐,今天穿何件衣服?”
女子抬头往丫鬟那边看去,“就那件白色的吧!”
锦书有点犹豫,“可是,小姐今天要去上香,到时会有许多围观之人,小姐应该穿的华丽点的。锦书觉得,这衣服太……”
“素净?呵呵”,女子轻笑,“锦书,我们是去寺里上香,不是去让别人观摩的。”楚凝笙走过去,接过锦书手中的衣服,边穿边说,“寺庙是个庄重之地,拜佛更要有一颗平静的心,这素净的衣服更加可以表示对佛祖的虔诚!”
锦书点了点头,“锦书明白了!谢谢小姐教了锦书这么多!”
“呵,锦书,母亲在哪?”
“回小姐,夫人在前厅。”
“那收拾一下,我们到前厅,勿让母亲久等!”
丞相府前厅。
“姐姐真是好兴致,这是要出门吗?”
未到前厅,楚凝笙就听到二夫人林雨星那咄咄逼人的言语,秀眉一皱,更加快速地往前厅走去。
“二娘此话何意?母亲与笙儿要到寺里为父亲祈福,祈求佛祖保佑我楚家平平安安,和和美美!难道,这在二娘看来是‘有兴致’?还是,二娘觉得笙儿与娘亲不应去?”说完话也不管二夫人的哑口无言,直直向大夫人玉琦走去,盈盈一拜:“娘亲!”
“笙儿!”大夫人将女儿给扶起来,问道:“笙儿睡得可好?”
楚凝笙刚要回答母亲的话,忽然觉得一阵风向自己涌来,一个靓丽的身影紧跟其后。楚凝笙轻轻一笑,笑中有着不屑之意,然后看似无意地轻轻一动,将大夫人扶回主位坐好。
来人已到前厅,见楚凝笙站于大夫人身边,正与大夫人聊着。有些惊奇:“二姐,你没事?”
楚凝笙轻笑,答道:“妹妹何意?难道,我要发生什么事?”
“哼!”来人未答。
“眉儿,来,来娘亲这!”别人没看见,她可是看见了,这个女儿的这一暗器,虽无致命之意,但是也十分危险。这个女儿还真是冲动啊!可是好在,这个楚凝笙也不知道是什么好运气,竟给躲过了。照道理说,这个死丫头柔柔弱弱,不应该没事,至少也该受些皮肉苦,真是奇了。
“眉儿,不得无礼!快,快给你大娘还有姐姐道歉!”
“娘……”楚凝眉有些紧张道,“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道歉?我才不要!”说完,往椅子上一坐,不理会林雨星的话,像在逃避什么。
“眉儿,你……”
“罢了,罢了。笙儿,可用过膳了?”大夫人慈爱地问楚凝笙。
“娘,笙儿今天与您一起用膳,可好?”
“好,好!来人,准备吧!”大夫人笑着说道。
“是,夫人!”一群下人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桌上已经摆上了菜。
“大家用膳吧!”大夫人说道。
于是,众人便围在桌前坐下。
“来人,服侍本小姐用膳!”楚凝眉骄横地喊道。
大夫人和楚凝笙则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饭,不为所动,这种戏码她们在平时已经见多了!
二夫人却说:“还不快点,没听到三小姐的话吗?”
一个下人瑟瑟发抖上前,“奴婢遵命!”抖着双手为楚凝眉端上饭,心中想道:自己可不能招惹这对母女,平时在她们身上受的罚已经够多了!可是越不想犯错就越容易出错。只听,“哗啦”一声,碗摔在地上,粉碎。
“大胆奴才,叫你服侍本小姐,你就那么心不甘情不愿?”话音未落,一个耳光声已经响起。
“三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饶了奴婢吧!”说话间,丫鬟的额头已经磕得已经血肉模糊。
“哼,饶了你?来人,拖下去,鞭打二十,关进柴房!”
大夫人放下手中的碗:“好了,大清早的,让下人收拾下就好了,何必生那么多的事。你下去吧,让管家叫几个利索的丫头来收拾下。”
“是。”那丫头捡回一条命,激动的拜谢大夫人。
“慢着。”楚凝笙出声,“锦书,你和她一起,到我房间里,给她拿一瓶金创药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