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和在家一夜没睡,乱七八糟搞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梁大姐到医院,乐不可支的告诉刘懿和莫娇,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张志和这种举动,居然偷偷摸摸弄了个神台,还点蜡烛上了香,弄了全鸡还化了纸,细细声声说了一大堆,声泪俱下,声情并茂,弄出一脸的眼泪。今天早上,告诉梁大姐,孙子的名字起好了,叫张芃,他的孙子,就是一个草根,就是一个凡人。莫娇告诉母亲,有了孙子,爸爸因为正平肩负的压力完全释放掉,他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之前正平的好转,估计他一直认为不是真实的,是假象,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回到过去老样子的假象。刘懿说,以后老爸对这个孙子,肯定宠得不得了,他会把过去在正平身上没有实现的目标和梦想,全部移植到小张芃身上。新扎奶奶梁大姐说,绝对不允许他这样做,正平已经很不错了,年纪轻轻的上校,走在市委大院里,所有的军人都冲他敬礼。所有人知道这是张书记的儿子,一个共和国军官。以后的张芃,既不能养成市委大院的小太子,也不能养成平南街头的小混混,更不能养成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官二代,还是要象正平一样,培训成一个严谨求实,自食其力的人。
莫娇点点头,说:“我最佩服的人是姐夫,如果不是他,正平最多就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小职员,也许我会跟他在古宜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但是我佩服姐夫的不是这点,是他对名利的淡薄,对仕途的漠视,对家人的珍重,对人情的维护。在他身边,会觉得特别安全。我经常跟正平说,姐夫象一棵大树,相对而言,爸爸这个省委常委,平南市委书记,在我和正平心目中的地位就低得多。”
刘懿笑了,对陈维政,她了解的要深得多,他的能量太大,随便动动,就能搅得周天寒彻。但是对于莫娇对陈维政的评价,刘懿到是很认可,认为陈维政就是一个乡村味极重的农民,与世无争,却又经常乱争,无所索取,但又经常乱取,没有特别明显的好恶,也没有明确的善恶,一切全凭一时的心血来潮。最爱干的事就是把亲人团在身边,最满意的是就是让自己的人生活顺意,不受人欺负,最爱的事是什么都不用干,每天无所事事,随心所欲。偏偏他这样做,他在身边所有人心中的地位,还越来越高。听说今年清明,陈村宗祠正式启用,弄得热火朝天,大宴三天,流水席做了两百多桌,所有的人都欣喜雀跃,十八爷三天没有喝下一口酒,最后还是刘德厚抽空回去了一趟,才让十八爷说出了心中的不满意:陈维政没有回来。刘懿已经打定主意,过几天十八号,是农历的六月六,一定要陈维政回去陈村一趟,不然,十八爷就要打人了!
差不多中午,张正平才姗姗来迟,梁大姐问他又没有回家,又不在医院,跑哪去了。张正平告诉母亲,昨晚上跟姐夫喝酒喝醉了,去龙山大厦住了一晚,早上,任随抓着又喝了一餐同喜酒,才获准放出来。梁大姐问:“你姐夫呢?”
“还在喝呢!”张正平说:“任随也获准放回去了,他家老二也才十天,还没满月呢。
“都有谁在喝?”刘懿问。
“先是区杰哥,三哥,卫刚大哥两口子,区杰哥和三哥上班走了,又来了一帮大江集团的人,我过来的时候,姐夫正在等一个大江帮的财堂堂主。什么时候,姐夫又跟这些黑社会的搞上了!”张正平说。
“这些可不是黑社会,大江帮的老大叫莫丛,知道吧!”刘懿说。
“知道,新明国总理。”张正平说。
“新明国的总理是黑社会老大?”莫娇惊叫出声。
看到莫娇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张正平笑了起来,说:“新明国的总理是黑社会老大不奇怪,姐夫跟他们的关系好象姐夫是他们老大的老大,那才叫奇怪。”
“你姐夫,又不是政府官员,又不是部队军官,认识几个黑老大,有什么奇怪!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家多道墙。但是你就不行,作为部队军官,必须严守纪律。”梁大姐说。
刘懿有点知道为什么陈维政不想做官,也不想当兵的原因了!
陈维政正在跟大江帮财堂执事韦上源面谈,韦上源,三十八九岁,平南本地人,一直在平南的一家大型国企当任财务总监,在2008年,该国企倒闭,韦上源同志光荣下岗,自己开办一家财务公司。因为帮小企业代办财务管理,做假账偷税漏税,2010年被刑拘一年。大江帮刘五洲认为他是个人才,帮他交还罚款后,捞了出来,出来才知道,妻离子散,从此性情大变,冷漠异常。他协助刘五洲执掌财堂期间,不再玩阴谋,只玩阳谋,每次与对手对抗,采用的都是堂堂之谋,让人无可挑剔,但是,着眼点之恨辣,让所有对手闻之色变,柳敬元的前任,就上过他的大当,为了通过大江帮的一个不大的项目,他泡制了一个吸引力极大的投资项目,在最后项目落定时,因为大江帮那个不大的项目连带关系,把耗费了柳敬元的前任极大心血的项目搁置,最后柳敬元的前任因为这个项目而不得不狼狈离去,大江帮那个不大的项目则得以平安通过,一时红河人都知道,只要大江帮设套,书记也难逃。在他的作下,这几年,大江帮的财务管理,如雪球般扩大,平南人都知道,把钱放在大江帮财堂,比放在银行保险还增值。
陈维政看着韦上源貌似憨厚的外表,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那一双没表情的眼睛,烟熏得焦黄的牙齿和半秃的板寸头。
“大江帮这段时间起色不大,财务运作也不如前两年活跃,是什么原因。”陈维政问。
“大江帮这两年因为有了大江集团和大江联合会两个强大的后盾,大笔资金已经通过大江集团和大江联合会进行正面运作,虽然利润不是很暴,但是十分稳定,现在大江帮的财堂,主要是帮成员运作一些快速资金,还是就是帮其它一些公司出具一些财务资质,帮一些民间银行做一些储金周转,基本不再投资在新企业的开发方面。所以,感觉沉寂了许多。本来也应该,一个民间组织的财务运作比银行还活跃,不正常。”韦上源说。
正在聊着,韦上源接到一个电话,韦上源并不避开陈维政,让对方有什么直接说,对方说在平南的一个外地银行,由于银行里钱不足,不能如数把大江帮的钱进行支付,要求以高息的方式续存。韦上源说,由于这家银行在当地,不支持大江帮的一个项目,所以大江帮财堂,决定把在这个银行所有的存款全部换一个银行,结果是这个银行拿不出钱,正在赖皮。
陈维政问要不要帮他一下。韦上源问如何帮,陈维政告诉他,可以让龙山国贸也转走在该银行的存款,如果不能正常转走,就让龙山国贸通知媒体介入,如果还不能,让大江集团和大江联合会全部介入,把下属各企业在该银行的存款全部转走,如果再不行,让龙山旗下所有企业再进入,不妨试试看,一个地方银行能接受多大的挤兑。陈维政突然觉得,如果这样玩玩银行,应该也挺有意思。
韦上源哈哈大笑,第一次看到他那厚厚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有了表情,说:不用这么多企业进入,如果想搞掉一个银行,很容易,先是大规模的存钱,钱存进去后,银行势必要拿去做投资,在资金移走后,再进行挤兑,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只要每次过千亿,银行也难顶。不过我不是为了搞翻它,只是求利而已,既然他们提出高息续存,那就确定高到多少,只要我方满意,就行。
陈维政很满意韦上源的做法,求财不求气,这个道理陈维政懂,偏偏陈维政经常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置气。还不知不觉就把事情扩大,弄到不伤筋动骨无法收拾。
陈维政问:“老韦,莫丛让我跟你说说,想请你去新明国主持财政部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韦上源说:“我一个有前科的人,出任新明国的堂堂部长,有点打新明国的脸。”
“又不是在新明国留下的前科,无所谓的。”陈维政说。
“你看看,一般出任国家领导人的,都是没有前科的,有前科的,最后都上不了中央。包括解放前在国民党监狱里呆过的,都很少能上中央领导位置。”韦上源说。
“那也不一定,南非有个老头,坐了好几十年牢,出来照样上位。”陈维政说。
“那是外国!”韦上源说。
“新明国也不是中国。”陈维政说。
韦上源说不出活来,翻翻白眼,同意陈维政的建议,去新明国。
看到韦上源就范,古学雷一伙人哈哈大笑,说,早就知道韦上源逃不出陈维政的手心。白总长说,那也未必,或者韦老财是不是玩欲擒故纵,维政大老板上了个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