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斤干锅根本不够吃,中途让顶三鸡的老板加菜,老板看到这几个大食客,推荐了几个特色菜,一个菜是去骨扒豚鼠,一份豚扣,一个豚鼠肉干,这个超级香,送酒一流。
还上了一个豚鼠葛根汤,乳白色的汤色,清香入口,回味绵长,几个赞不绝口。
“这个豚鼠应该成为一个产供销连锁产业。”叶逢春说。
“完全可以,不过要动大手术。”陈维政说:“之前黑豚鼠经历过恶炒种鼠事件,现在种鼠还是居高不下,如果想发展成产业,需要政府正确引导。”
“如何正确引导?”陈维信问。
“投资一个种鼠基地,把市场上虚高的种鼠价格降下来,然后才能把商品黑豚鼠价格降下来。”陈维政说:“与肉兔比较,肉兔市场价8元左右,黑豚要20元左右,要高很多,很多经营者只好在保健等方面做噱头下功夫,但是基本没有太多的消费者认可,如果价格能降到与肉兔持平或略高于肉兔,黑豚才可能有市场。”
一边听到谈话的顶三鸡老板插话说:“这个老板是行家,我们这家店都是自已养的黑豚鼠,如果去外面收,我们收不起,收回来也卖不动。”
“你们自己还养?”叶逢春问。
“养。”老板说:“之前也是养殖起家,后来养了不好卖,有价无市,才做这家店,把自己家养的豚鼠回本。这位老板说的对,如果全部是自己繁殖,成本其实不高。这个东西是素食动物,吃草为主,就是长得慢,要120天才能上市,一只有一斤半左右。”
“黑豚不适合大规模养殖。”陈维政说:“大规模养殖就会增加很多额外的生产成本。比如说青料,少部分养可以割野草,喂菜叶,大规模养就必须种牧草或者外购牧草,一只豚鼠每天吃青料150克,三两,养100只就得30斤草,按每月出栏100只算,100只,目前的价格是30元/只,可以收入3000元。要达到出栏100只,就得存栏500只,每天一百五十斤草料,一个月两吨多草料,草料如果自已割,挣的就是辛苦钱,如果买,两百多元一吨,呵呵,就挣不了多少钱!如果种牧草,一亩皇竹草一年约25吨,基本够月出栏100只。一亩旱地谁家都有,自已种植还能接受。如果大规模种植,租地请人种草,成本马上翻番。”
“维政你很熟悉这个行当,做过调查?”陈维信问。
“我刚大学毕业时,考察过很多项目,黑豚鼠是其中一个。”陈维政说。
“这位老板说的很对。”顶三鸡的老板又忍不住插话:“我们家现在规模就比较大,我这家店一天要卖出大约一两百只豚鼠,每个月就需要三五千只,我家养殖场存栏有差不多两万只,光牧草就种了二十多亩。好在全部是自己繁殖,如果要买种苗,那真的养不起。”
“为什么肉兔的价格会低那么多?”区杰问。
“肉兔70天就可以上市,而且每只兔都在三斤左右,时间短、个头大、繁殖快。成本低。卖价自然就低,如果大批量收购,每斤6元,养殖户就能赚钱。”陈维政说。
“现在华侨镇扒兔厂收购价格就是6元,生产出的真空包装扒兔市场走俏得很,在国联超市,基本上一上柜台就抢光。”区杰说:“我还打算照着扒兔做扒鼠,也走国联销售渠道,按维政这么一说,我打退堂鼓。成本太高,商品价格市场接受不了。”
“问题是肉质不一样,商品质量不一样。”粟沧海说。
“在商言商,超市微利行业,只做销售,不做。成本太大,超市奉陪不起。”区杰说。
听了区杰的话,大家都点点头。陈维信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我总觉得不通透,应该还有突破口,回去我招集一些有识之士,开个诸葛亮会,凑凑意见。我有直觉,这事应该能做。”
华侨镇扒兔厂就是陈维信家的产业,总经理是蒙丽华的大哥,投资全是陈维信负责,对这个行业,陈维信有一定的发言权。听到陈维信的话,叶逢春点点头,他也有跟陈维信一样的观点。
在一箱酒还剩下两瓶时,区杰和粟沧海先后倒下,区杰是酒量有限,喝到极点,全靠年轻死顶。粟沧海是不断接受另外四个的敬酒,独虎敌不住群狼,何况还有陈维政这种酒仙,于是也幸福的醉过去。顶三鸡的老板在隔壁包厢用凳子拼成两张床,让两个酒醉的睡上,把空调开到二十八度,别让两个着凉。
叶逢春说:“今天你和区杰来找我,不会只是请我吃鼠肉这么简单吧!”
“三哥明见!”陈维政说:“果然高明。”
“别拍马屁。”叶逢春笑道。
“我和区杰想把龙山电池厂附属的应用开发中心独立出来运作,去向黄胜元咨询,黄胜元提出一个建议。”陈维政说:“他认为这种保密性强,技术性高的单位,最好纳入军队,与其成立民用企业,不如成立庆山军事实验区应用技术服务中心。”
“这个黄胜元,白白放掉一只能生金蛋的鸡。”陈维信有点酒意的说,“黄胜元是对的,这是一只能生金蛋的鸡,也是一个区区庆山县养不起的金鸡,古宜市都不行,红河省也不行,甚至南方军区也不行。”叶逢春说:“只能隶属于军政会。刚才粟沧海说了,就那二百件垃圾,军政会就有人想动刀。如果中心再开发一两样更犀利的玩意,这两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拿到国际市场上换钱,估计就是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那两个垃圾我们弄出来快一年了,国家没有人来买,上头也没有人跟我们联系,我们有自主权,爱卖给谁卖给谁。”陈维政说。
“你说的容易,只要在这块土地上的东西,不论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都属于国家,你小子,堂堂中校军官,从里到外都属于国家,何况还只是你的产品。在国内,你怎么弄都行,一旦弄出国外,就是性质问题。”叶逢春说:“你们上次卖长箭驱动,国家军政会、政务院、安全局、科技局都十分震动,你们自以为做得很神秘,我从你上飞机的那一分钟就知道你的行踪,你的一切动作都处在国安局的监督之下。这件事你还连累了你的兄弟任随,他也落入了国安局的眼线,估计毕业后进公务员队伍就点困难。”
陈维政瞠目结舌,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怒气,一人做事一人担,连累任随太不地道。
“他不会做公务员,我会让他去国外开电池厂。也给我自己留条退路。”陈维政负气的说。
“别说那些不靠谱的!”叶逢春说:“你们的电池,属于国宝级别。出去?想都别想。”
陈维政听到这话,气极而笑,说:“还国宝呢,有被枪毙的国宝吗?”
“有。”叶逢春回答:“听话就是活国宝,不听话就是死国宝。在庞大的国家专政面前,一个人的意志完全微不足道。”
“我知道了!”陈维政说:“大不了以后不卖就是。”停了一下,又说:“明年任随大学毕业,我直接让他做龙山厂的总经理,电池爱生产爱卖给谁,全部由他做主,反正他已经是黑名单的人。张得春去潭城,接手特种车辆厂。”
听到陈维政的气话,叶逢春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叶逢春说:“应用开发中心保持原状,不独立成为民用企业,也不主动向军方联系,内部独立核算就行。只要开发一两样犀利玩意,还怕国家不来找你。庆山军事实验区你不能去涉足,你自己厂子里有一个警卫营,你可以把他们武装到牙齿里。”
“维政你也别气,更别因为你的兄弟任随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陈维信说:“国家安全部门跟踪的人,同时也是重点保护的人,一旦核查清楚,国家也不会为一个没有危险系数的人浪费人力物力。至于是否出任龙山电池厂的总经理,我认为还是让他自由发展一段时间更好,过早的把小孩子纳入轨道,对成长无利。”
陈维政默然。
三人继续把剩下的两瓶酒搞掂,主力军是陈维政,他一个人干掉了一瓶半,叶逢春和陈维信两人喝不到半瓶。叶逢春和陈维信二人知道陈维政有点郁闷,认为他是想谋一醉,谁知道酒全部喝光,陈维政仍然无事人一个,眼睛越喝越亮,人也越喝越精神。二人知道漓水一个人放倒一帮常委的传言不虚。
把酒喝完,陈维政也回过气来,对叶逢春说:“三哥我听你的,我不会再主动跟军方联系,元旦前实验区的人员也全部从龙山电池厂搬到实验区里,之后我也不会跟他们有瓜葛。有什么事,公事公办,至于那两百个亿,目前财务反映出来的数字是肖伯伯个人借款,他自然会给我一个交待。”
叶逢春苦笑一声,对陈维政,他还真的没什么办法。想当初跟肖光远生拉活扯把陈维政拉进部队的记忆又回到眼前。陈维政是个服软的人,现在上面有人要硬收拾他,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
果然,第二天,陈维政打报告给南方军区后勤部,因身体原因要求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