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城区可分为宫廷区、官署区、权贵区、平民区。
宫廷区自便是南北二宫,权贵区是权贵们的聚居之地,分布於上东门之内、宫廷区之东、铜驼街之北,也即荀贞刚才经过的地方,而官署区则在南宫的左前方,也就是权贵区的南边,亦即城东望京门内的这块区域,太傅、三公府皆在此处,而至若平民区,多在城西地带。
城西,平民区内,一所小巷内,道路笔直,铺着青石板很干净,刚洒过水,青润润的。
巷子两边的屋宅粉墙朱瓦,“比户相连,列巷而居”,排列得整整齐齐。
家家种的都有树,或桑或榆,也有果树,枝叶耸出墙外,远望如冠盖相连。每当起风的时候,枝叶飒飒,响声相连,就像是谁在吹口哨似的。
此时巷子内有一所宅院,几层石阶便通过了一个朱红大门,里面是一个三进小院。
院门为悬山顶,正脊高耸,两边呈坡状倾斜,檐头延伸在外,铺着卷云纹的瓦当。瓦当俗称瓦头,是处於屋檐部位最下一个筒瓦的端头,上面常有装饰性的图案或文字,功用是既便於从屋顶上漏水,又起着保护檐头的作用,同时还能增加建筑物的美观。
院内建筑都十分古朴,陈旧,让人觉得十分安静修神,院子内也没有多少人,一两个仆人扫着地。
此时却有一个身着褐衣的青年,容貌颇有些清秀,此时小脸激动的沿着青石板路,穿过中门,便往内堂跑去。
堂内四面开的都有窗户,很敞亮。粗大的柱子顶起屋宇,挨着墙壁相对放了两列青铜灯架。地上横向铺排了四五个坐塌,每个坐塌的侧边都有一个矮脚的漆案。坐塌的前边是正位,边儿上放了一个支架,其上架了一柄古朴长剑。
堂内一个青年此时身着武服,正手拿竹简,相貌堂堂,可此时却频频皱眉。
此时却听到自己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易忠,跑过来,气喘嘘嘘,“少君,少君“的大声叫喊着。
走到门口,易忠正跑到跟前。刘进伯此时不禁有点好笑道:“阿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偷看人家家姑娘被人家追打吗?“
“不是,不是少君,是天使,天使来咱们府里了......”喘了一大口气又道:“少君快去院门迎接吧!耽误了天使可不得了。”
天使?天使怎么来了?刘进伯此时十分不解,圣上怎么会想到自己这个小小的羽林骑都尉。
但也不敢怠慢,穿上了鞋子,边去前院大门迎接。
便见到一个宦官打扮的人,面白无须,十分瘦弱在门口,身后身后跟着几个全身黑色盔甲的武士,拿着长戟,都是身着禁卫之服,威风凛凛,但全身却没有一种上过沙场的杀气。
这个小黄门捧着圣旨大声道:“奉陛下御旨,御林军骑都尉刘进伯,恪尽职守,忠勇有加,现幽州乌桓匈奴劫掠汉边,特擢升刘进伯为度辽将军,领北军精骑,及所部羽林骑,前往幽州镇压,望卿扫除胡虏,大胜而归,钦此。“
听罢令旨,刘进伯再拜起身,恭敬地接过令旨,道:“臣,谨遵陛下御旨。”
入手便是一个轴柄为黑犀牛角的锦轴,上锦均为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富丽堂皇。
后面另一个小宦官,端上一木盘,上面盖一带着花纹的帛布。
传旨的小黄门笑道:“咱家唐衡,在这里恭喜刘将军了,这盘中乃是将军的印绶,以及北军调兵的印信。”
刘进伯也不敢怠慢,拜身接着木盘,道:“天使远来传旨辛苦了,何不入院稍适休息一下。”话虽这样讲,但只是客套道。
“不了不了,咱家还要回宫述职,就不打扰了。”便转身要走,心里却道:“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其他的人都说可以得一些喜钱,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识趣。”扫兴地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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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内宅之中,刘进伯坐在主位之上,神情十分严肃,易忠也坐在下方。
刘进伯道:“阿忠,明日我即将到北军军营领兵前往幽州,你便留到京中看家吧。”
易忠自小便为王府奴仆,因为长得清秀差点就被一些稍老的老仆给捡肥皂了,幸好被沛王王子刘进伯所救,刘进伯对待他十分好,跟朋友一般,而此时自己的主子竟然为自己考虑,不禁十分感动道:“少君,忠自小在王府陪伴少君,少君去哪儿,忠便去哪!”
易忠小脸此时满脸认真,可他如此瘦弱,怎么可能去战场上与敌人搏命厮杀。
刘进伯知道自己也劝不了他,便说道:”阿忠,我从小与你长大,就连我对我的兄长刘荣,也没有对你的感情深厚,我净身出王府,你也跟我,咱俩名为主仆,实乃兄弟啊。”
易忠今天被自家少君这段话感动了,眼睛红红的,小鼻子一酸。
刘进伯又道:“明日你便张罗着把这套宅子卖掉吧,回头到幽州再置办一套,京中地皮十分贵,想必也能卖上个数百上千金吧,幽州苦寒,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啊“
“少君又在挖苦我了,到时候忠一定不哭喊。“两人互看了一眼“哈哈”一笑。
”哦对了,隔壁家的侍女小月,你不是一直喜欢,就拿钱赎了吧,隔壁家的那家京中做生意的蜀商应该会卖于我几分面子,你们都是苦命人家的孩子,自幼便被买为奴仆,到时到了幽州你一定要好好待人家。”
易忠此时小脸一红,自己平时偷偷和小月说上几句话,小月害怕主家责罚,也不敢与他多见。没想到被少君发现了。
汉代歌姬地位都十分低微,主家来了客人没事还得陪睡,跳舞,卖笑。更别说一个小丫头侍女了。
“少君还说我,当年王爷要给少君你定一户沛国的世家才女,你硬是不愿,别人家的公子都娶妻了,您现在还是孤苦一个人。”
“孤苦,一个人又怎么样,我不愿与王兄争位,来到京中为国尽忠,但天子暗弱,外戚势大,我身为汉室宗亲也得看人脸色,朝中官吏多为梁冀一党,皆是食宿餐位,穷奢极欲。我当一个禁军都尉,实在不能实现我报复,现在国家有难,我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大不了马革裹尸,一个人死掉,又不会耽误了人家家的姑娘。”
”少君,快呸呸呸,您怎么能咒自己死,少君文才武略,一定青史留名的。“易忠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提此事了,你这个臭小子,你快去下去吩咐一番吧。”刘进伯没好气道。
“诺”易忠躬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刘进伯一阵沉思,却忽然拔出身旁的宝剑。
宝剑出鞘“铿锵”的一声,但见长剑十分古朴但十分锋利,上刻金色纹路。
右手便挽了一个剑花,眼中闪过一点精芒,抚摸着剑身。
乌桓人,匈奴人,你们屡次称臣,又屡次叛变,真是一群小人。待我大军所到,必要将你们蛮夷腌臜倾数剿灭。
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