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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会用吸管的驴子和飞毯

晚餐后的惊喜,着实让阿齐达好好惊喜了一番。达·芬奇的名画《最后的晚餐》里,晚餐结束后是浓浓的悲哀;可是花婆婆给阿齐达预备的这顿晚餐,结束后却给了当事人无限的满足和希望。

“小伙子你尝尝这个。”花婆婆说着,顺手从桌上精致的双层果盘里拿出一只奇异果递给阿齐达。阿齐达拿起来用力摇了摇,发现里面是能晃动的液体,就知道这个果子刚从果汁树上摘下来不久,还没凝固成果实。于是小心翼翼的,把奇异果在杯子边上轻扣几下,露出一个小口,将里面的果汁倒在大理石餐桌上漂亮的琥珀色高脚杯中,晃了晃,慢慢品尝起来。身旁被花婆婆施了魔法,被牢牢定住一动不能动的一扫,看到他惬意的样子,气得直瞪眼睛。

“爸爸,爸爸,你喝的是什么呀?”灰皮看到阿齐达美美地轻啜着杯中绿色液体,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又干又痒,像火烧似的,于是伸出舌头舔着厚厚的嘴唇问道。

看到灰皮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阿齐达感到不好意思,灰皮“出生”已经一会儿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给它吃点东西呢?刚出生的婴儿还需要母亲哺乳呢,自己这个“父亲”当的真不像话。阿齐达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在他心里,没有太多“爸爸”的概念,也不知道爸爸在孩子身上该做哪些事。但是,他下决心,照顾好灰皮,用心做个好爸爸。

“这是奇异果果汁,味道很好,你想不想尝尝?”阿齐达亲切地问。

“想喝,想喝,爸爸。”灰皮又一次舔着嘴唇说。

阿齐达连忙从餐桌起身,拿了好几个奇异果,来到灰皮面前。把每个都用力摇一摇,然后像磕鸡蛋一样,一一在碗边磕开,倒入花婆婆递给他的一个黄色玻璃碗,绿色液体立刻装了满满一碗。灰皮在一旁激动地直摇尾巴,口水像雨点一样滴答滴答落下。

“嗨,小宝贝,文明点儿。”阿齐达打趣地说,“你会用吸管喝吗?会用吸管的话,今后会方便很多。”

“我不会爸爸,但是你可以教我。”

“好吧,来,看好,这是一只吸管,”阿齐达从桌上拿起一只白色吸管做示范,“把这只吸管的一头插在果汁里,另一头含在嘴巴里,就像一座桥梁一样架在你们之间。然后用力吮吸,像吸奶一样,果汁被吸上来,你就能喝了。来,你试试。”

看到阿齐达对灰皮如此细心照料,花婆婆在一旁露出会心的笑容。

阿齐达把吸管塞进灰皮嘴巴,呆萌的灰皮一学就会,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没多久一碗果汁就见底了。“爸爸,真好喝。”灰皮满意地咂着嘴,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宝贝儿,吃喝东西最好不要发出声音来,这是很不礼貌的。”阿齐达在一旁谆谆教导。

“好的,我记住了,爸爸。”灰皮听话地点点头。

花婆婆看看阿齐达,再看看一扫,不知不觉的愁容又一次浮在脸上。哎,都是妈妈生养的儿子,怎么差别那么大?一扫什么时候能变得像阿齐达那样懂事善良?或许是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花婆婆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

“爸爸,爸爸,我累了,我想睡觉。”时间不早了,吃饱喝足的灰皮犯困了,眼皮往下直耷拉。激动振奋过后的阿齐达,此时也隐隐觉得有些倦意。

“好吧,你应该休息了。”阿齐达回答。不过说完这话,心里犯起了嘀咕:该让它睡哪儿呢?这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客随主便,这里是花婆婆家,得由花婆婆决定。按道理应该住牛棚马厩,不过在这里好像没有看到。况且之前在东水村歇脚亭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自己现在是一提到“牛棚”这个词就头疼。

“花婆婆,灰皮晚上在哪里睡呢?”阿齐达问。

“牛啊,马啊,驴啊的动物,按道理应该睡在屋外的马厩里。但百花园里没有马厩,况且灰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动物,我虽然不是它妈妈,可它是我用生命魔粉制造出来的第一个活物。所以说,它也是我的宝贝。小伙子,你介意不介意让他睡在你房间里啊?”

魔法师也跟我们大多数人一样,要想提高法力,得不断学习钻研尝试,研究魔法秘方,普通人学习某样东西,不也是这样吗?有的魔法师,呕心沥血研究出自己的独门绝技,是密不外传的。骑扫把之类的简单魔法,太不入流,太小儿科了,每个魔法师都在努力研究自己的看家本领。

花婆婆其实是一位有心的魔法师,当她第一次看到阿齐达背包里的灰皮时,就想到要研究生命魔粉。研究生命魔粉的魔法师很多,但大多只能把某类死的东西变成活的同类,比如把玩具狗变成真正的狗,仅此而已。无法像灰皮,不但有真正驴的躯体,还被赋予了人格,会说话,会跟人交流,有自己的思想,甚至性格。它的确是花婆婆的完美杰作。

“当然不介意,我是它爸爸嘛!”阿齐达高声回答道。让灰皮住他房间,他高兴还来不及呐!

“好,这就好。太晚了大家都很累,你们不用爬楼梯了,我用飞毯送你们上楼。”花婆婆说。

“恩?什么飞毯?”阿齐达不解地问道。

“就是会飞的地毯。”花婆婆说完,从刚才推玩具灰皮的小推车上,拿出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小毯子,铺在地上。阿齐达看了看,好小的一块毯子,只够一个人站在上面,正想质疑,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尽管跟花婆婆相识后,遇见的奇怪事儿很多,可每次都有合理的解释。这次,还是耐心等待看她要做什么吧。

飞毯铺好后,花婆婆让阿齐达站在灰皮身旁,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琥珀色小玻璃瓶,倒了几滴液体在飞毯上。奇迹发生了,原本平铺在地上的飞毯,竟然像个喝醉酒的醉汉,摇摇晃晃升起来,升到离地面二十厘米处停了下来。花婆婆指了指阿齐达和灰皮,冲飞毯打了个响指,飞毯像个听话的孩子,缓缓飞到他俩脚前。

“好啦,现在你俩伸出脚,踩上去就好。”花婆婆吩咐。

“这个,会不会太小了?”阿齐达终于忍不住发问。

“别担心,你上去就知道了。”

于是,阿齐达小心翼翼迈出双脚,踏上这个看起来小得只能容一个人站立的毯子。仿佛拥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似的车厢,人人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立锥之地。等他上去站稳后,惊奇地发现,从飞毯上看,飞毯里空间竟然大得吓人,两三个灰皮进去都没事。外面看起来小,里面空间被放大,这跟一般的飞毯绝对不一样,阿齐达不由对花婆婆的魔法水平由衷地佩服。

等灰皮也进入后,花婆婆对阿齐达说:“小伙子,你站在飞毯东南角,吩咐它说‘飞毯,飞’,心里想着要去的地方,就能到达。”

阿齐达点点头,按花婆婆说的,吩咐完飞毯后,感到飞毯稳稳地飞起来,飞出厨房,飞到客厅,飞上旋转楼梯,直达二楼。四周的家具,摆设逐渐变大,客厅里草绿色的地板竟然像一块巨大的草坪,壁炉像小山丘,甚至旋转楼梯上挂着的美丽贵妇肖像,大得像落地窗的玻璃。阿齐达立刻明白了,不是周围的景物变大,而是在飞毯里的人,变小了。他感觉自己和灰皮变成了蝴蝶,在这间美丽非凡的“仙境小屋”里四处游荡,到处俯瞰美景,惬意极了。

还没来得及欣赏完“仙境小屋”的美景,飞毯在二楼最右边阿齐达的房间门口停下来。阿齐达带着灰皮小心翼翼走下来,发觉周围的景物又重新恢复正常。

“爸爸,这是哪里?”灰皮问,声音中透着丝丝紧张。降生在厨房,第一次来到厨房外的世界,毛驴灰皮有点不知所措。

阿齐达这才意识到,刚才在飞毯上自己只顾着欣赏美景,没照顾好身旁的好伙伴,于是用手轻轻拍拍它的头,柔和地轻声安慰:“灰皮,乖,这是我们住的地方。别怕,进来吧。”

房间里有现成的果汁,阿齐达倒了满满一大杯,插上吸管,放在灰皮面前。灰皮出生后,学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吮吸吸管,不一会儿,一大杯果汁就见底了。它大声打了一连串饱嗝,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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