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破涕为笑,“小主,您攒这么多钱做什么?”
“逃婚啊!”
“小主您真爱说笑。”
过了些时间,那躺在地上的病人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陈徽终于坐不住了,他冷哼一声,“不知郡主刚刚所用之物,究竟有何作用,为何在下看到现在,依旧不明所以?”
一群老头子们也竖起耳朵,想要知道那怪异的琉璃杯上,加了个针,究竟有什么作用?
张太医微微皱起了眉头,自己虽与郡主相处时日不多,可也知道郡主接触医道不过月余,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这病人,只求不要弄死了便好。
更何况,用针扎两下,而且不在穴位之上,又能有何用?
张太医抬起桌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正想着,万一死人了,如何办理后事的时候。穆笑笑缓缓道,“小女子使用之物,乃是张太医秘传之物,针筒之中注以少量药材,针扎之时,便有药物入体。
张太医一口将茶叶水喷出,姑奶奶,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无数的目光聚焦在张太医身上。
张太医干咳两声,“有些烫。”
医馆的胖子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轻饮了一口。
早凉了,自己为了节省成本,每个人的茶都是半个时辰才给一杯,半个时辰前的茶,能不凉吗?
一群老夫子们向着张太医拱拱手,“张太医果然玄通,竟有如此奇思之想。”
张太医强颜欢笑,“不敢不敢,早先亦有银针浸过药材,又或熏以艾草施针,老夫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张太医心中翻江倒海,我的姑奶奶,千万可不要死人啊,这是要毁了老夫一世清白。
一牵扯到张太医身上,陈徽不敢放言了,只好跟着那一群老夫子们阿谀起来。
穆笑笑心中算了下时间,大致一刻多钟的时候,她问向病人,“能说话吗?”
那病人缓缓道,“似乎恢复了些气力。”
穆笑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那病人愣了愣神,随即笑了起来,跟红花一个口气,“郡主您真爱说笑。”
这话恰好被张太医听到了耳里,他突然觉得胸口一滞,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这姑奶奶,竟然真的是在拿老夫和那病人的命在玩。
注射器里的药是前不久穆笑笑从发霉的面饼上提取的少量青霉素,以及蒸馏水。没有合适的实验仪器,她自己确实没多少把握。
不过在药品用量上,减少了许多。
以这个世界人的体质,身体没有青霉素的抗药性,药效应该会不错。
又过了片刻,那病人身上不再出冷汗,脸色也恢复了一些,已经能自主的从地上站起身。
病人的脸上扬起了劫后余生的笑容,“谢郡主救命之恩。”
穆笑笑摆摆手,“小意思。”
大堂上的张太医,也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郡主高才,没想到只接触医道月余,便能在盏茶间,治好这顽疾!”
穆笑笑微微扭着头看了一眼张太医,谦虚道,“不敢不敢,都是张太医的功劳。”
一时间马屁声音再起。
张太医拱着手向同僚们推诿着谦虚着,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般。
他心里明白,穆笑笑所用之法并非自己所教,然而只月余,竟然能有如此奇法,而且更能轻易将这难以治愈的顽疾治好,实在匪夷所思。
平心而论,就算自己选用最好药材,用最好的汤剂以及方法,也不可能让这病人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起身站立。
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张太医看着郡主的眼神不停的变化着。
灵隐寺的路途不算遥远,只是这年代没有水泥路,一路上泥石不少,坑坑洼洼,脚下的鞋子底子薄,原本就不是用来行走山路的。走了没一会,穆笑笑就开始后悔,怎么自己非要说走着来才显虔诚,撇开了那马车轿子。
虔诚——整座灵隐寺里最能让自己虔诚的,估计就是太祖皇上御赐在庙里的金佛。刮一点下来,那自己还干嘛要死要活的攒这点逃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