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变绿，夜穿过马路走到夕的身旁，看向老人。
老人白发散乱，单看白发长短，应是位老奶奶；衣服脏乱且在这渐冷的日子里略显单薄，上有补丁不少，家境不佳；身形瘦弱、肤色暗黄、面色不佳、双眼血丝不少；时常咳嗽，不过并不会随地吐痰。
看起来是一位至少在钱财和健康上堪忧的老奶奶。
夕：“前辈，这位老奶奶需要我们的帮助”
夜心中一叹：“猜到了…”
钱财和健康自然不是二人可以帮上的，但是老奶奶面带急色，必有所求；看向夕的双眼含着期望，显然是夕答应了她什么。
可是这样的人，显然是无法给夜任何有价值的报酬的。
夜抬头望天，依稀可见财神被衰神请去吃饭的身影。
夕：“她的孙女失踪了”
夜：“那是警察的事”
夕：“可她刚从警察局出来…他们说要起码后天确认她孙女真的失踪后再去”
夜：“很正常”
夕：“可是如果真的出事了不就太晚了吗？”
“她其他的家人呢？”夜已经算是最后的挣扎的借口了，这老奶奶一看就知道是和她孙女相依为命的样子。
夕摇头说道：“死了。她孙女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夜看着夕那双眼中透露出的坚定，轻叹道：“最多两天。到后天找不到线索，就报案，让警察接手”
夕：“当然！”
说是找人，实际上二人连要找的人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问老奶奶，她老人家一个个‘很高’、‘很漂亮’、‘很乖巧’的词根本不知道说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除去外貌，她还不清楚她孙女是在哪里上的学…
总而言之，唯一能从她嘴里得到的线索只有她孙女的名字：李婷。
“怎么办？前辈”夕苦笑道，他没想这第一步就如此难以迈出。
“只能我们自己去找了”夜弯身尽量温柔地问道，“老奶奶，带我们去您的家可好？”
说是温柔，可惜夜心中并不情愿接下这个毫无报酬的委托，所以这份温柔有点像骗子的伪笑。
“喂！那边两个混混！”两个衣衫不平整的男子围着一老人家问东问西，这样的情景终于还是招来了侠义之士。
循声望去，见一身着蓝白配色的冬季校服样式的女子气势汹汹地向着二人走来，其身后跟着一身穿同样校服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的男子。
“本以为你们是隐于市的强者，却没想到你们是如此下劣的混混！”女子扬起拳头，摆开架势，怒斥道，“我今天要让你们接受正义的审判！”
“哪来的中二小姑娘…”夜嘴上如此说着，身体却在往后退。
这个小女孩摆开的架势可是有模有样的，夜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这姑娘揍一顿。
听到夜这话，女子的怒气见长。眼看就要动手，她身后的男子急忙上前拉住她
夕也急忙出面解释道：“我们在帮这位老奶奶找她的孙女”
“这样啊”女子一把甩开男子的手，叉腰道，“既然如此，我也应当出手相助”
夜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女子，说道：“不用上学？”
“额啊！”女子一副被击中要害的模样，退后了一步。
“大姐，我们都要迟到…”她身后的男子也劝道。
“啊~可恶！对了，电话，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女子灵机一动，“放学后我就来找你们！”
夜一脸平静地将夕的电话号码报给了对方，女子得到电话号码后，也不确认，兴高采烈地和男子离去。
……
老奶奶的家离警局不算远，是一间寻常的楼房。房内整洁，应该是她孙女经常打扫；家具老旧，估计是她儿女尚在时添置的，现在她没有多少余钱去更新这些家具；墙角有不少瓶罐，估计是她捡来准备换钱的；没多余什么装饰。
总的来说，并不是一家特别平困的家庭，但因为仅剩祖孙二人，没什么收入来源，靠着养老金、救济金之类度日。虽说不上生活困难，但也难有积蓄。
见桌子上放着一支笔和一张纸片，夜便走到桌子旁拿起纸片端详起来。
看纸片样式，应是从学校常发的那种本子上撕下来的，不出意外你是老人孙女留下的；除去字迹，纸片下方两端有黑色的指纹。
此时夕端着饭菜从厨房间内走出。
夕：“前辈发现了什么？”
“给”夜将纸片递出，“你从哪里搞来的饭菜？”
“本来就烧好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动过，插头都没拔”夕将饭菜放在老奶奶的身前，再到夜的身旁接过纸片轻声念道：“奶奶，我要离开一两天，不用担心。还有饭菜都烧好了，记得在吃之前热一热”
夜：“如你所见，可能只是她去同学家住一晚罢了”
夕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他将纸片交给老奶奶，并将他们的猜想说给她听。可是老奶奶固执地想要见到她的孙女，并不接受这种猜想。
夕回首看向夜，夜耸肩表无奈。
一时间房内寂静，只有老奶奶的咳嗽声不断响起。
看着老奶奶继续掏出她那张红色的手帕，捂在嘴前，咳出什么东西后再放入口袋内。
“之前在街上吹着寒风，倒没注意到这个味道”夜看着老奶奶说道，“虽然有点不一样，不过血的味道实在是有些特殊”
夕闻言，看向老奶奶：“前辈你说是老奶奶她，咯血？”
夜点头继续说道：“病这种事，她自己应该早就察觉到了。那么她孙女呢？”
夕：“两人朝夕相处，迟早会知道”
夜：“治病需要钱，估计她们家中存款并不多。这么一想的话，她怕她孙女为了钱，会迈出极其糟糕的一步吧”
“是的…”老奶奶哽咽道，“我年纪大了，就算治好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可是她还年轻，还有更好的未来…我不想她为了我……”
夕上前，安慰老奶奶。
夜揉了揉头发，看来这破事还得继续下去。他转身走进卧室，翻开衣柜。
衣柜里的衣物堆放整齐、有条理，因此夜很快地就找到了放夏季衣物的柜子，找出了老奶奶孙女的夏季校服，是一件蓝白色的短袖。
“S市一中”
夜将衣服放回衣柜，走出卧室，示意夕准备离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