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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祭典(上)

今天的阳光比起平时要明媚许多,连空气都变得带有几分热意,蔚蓝澄清的天空给人以宁静安谧的氛围,充斥在视野中的绿潮淹没了道路外的土地向着远方延伸,这个名叫奥木染的村庄正式进入了夏季。

在这样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一对男女走在空旷的田野上。

男的穿一件纯白的长袖衬衫,黑色泛着光泽的长裤笔直而端庄,厚实宽阔的肩膀照应修长的身材。女孩的着装风格与他出奇相似,上衣是一袭精致的白色小礼服,简约纯黑的及膝短裙伴随着步子轻轻摇曳,银白色的华丽长发用黑色发带束起在耳旁两侧。

相同的银白发色,相同的着衣风格,默契的步伐节奏,两人正是林天晴和穹。

“话说以前都没有注意过,原来路旁边有这么多的小雕饰,好像是祭祀名叫‘叉依姬’的神灵。”看着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的类似路标一样石头雕饰品,林天晴啧啧称奇。

“经过我们装饰后倒是变得醒目了。”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一句。

“不过这么多也真是够呛,大家一起忙活了好久,以前在城市都还没试过用稻草编这种祭祀用的东西。”

随着离神社的距离缩短,隐约可以感觉到山上的人声鼎沸,路上的行人也越发多了起来,甚至还可以看见其他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巫女和祭司。

原本宁静的小镇仿佛在这一天活了过来,村民们不停朝神社方向走来,不论是小孩老人或是年轻人们都逐渐被节日的气氛感染,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喜庆的笑容。

今天是夏日祭。

林天晴牵起穹那些许冰凉的手掌防止彼此在拥挤的人流中走散,穹低着头时不时打量着周围的事物,传来的小摊店主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祭典上特有的小吃与稀奇古怪的游戏让她有些在意。

“呼,大意了,没想到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林天晴稍微抹了把汗,四处张望着,随后眼睛一亮:“看到了,在哪里!”

握紧穹的手,林天晴快步朝神社分殿旁的一颗古树下走去,瑛和大家都在那里聊着。

“嗨!晴君!这里这里!”眼尖的瑛一下子就发现了人群里的林天晴和穹。

“嘁,叛徒来了。”亮平咬牙切齿说道。

“努力才有回报哦。”林天晴眯着眼睛笑着看亮平。

“这就你考第二的原因?”亮平一把抓住林天晴的衣领,一脸受到背叛怀疑人生的样子:“大小姐考第一就算了,为什么你这个刚转学没多少天的成绩仅次于大小姐?”

一叶斜了亮平一眼:“中里前辈请自重,考试前不努力是没有资格抱怨的,就算是瑛也是知道努力的。”

“嗯嗯,不过亮平哥也有努力了。”瑛灿烂笑着。

“不用管他,反正他就这样。”奈绪扶了下眼镜,冷酷说道。

“这样不就只有我看起来像笨蛋了吗?”作为所有人中成绩垫底的亮平哭丧着脸。

“哈哈,不过至少过了线,不用被老师拉去补习不就好了吗?”林天晴拍拍亮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总感觉什么方面都输给你了……”亮平看着林天晴那副成功者的嘴脸嘟囔着。

“好了好了,要开始布置场所了。”奈绪拍了拍手,制止亮平的牢骚:“小穹,要和我一起去吗?”

对于奈绪的邀请,穹明显犹豫了,林天晴看着左顾右盼的穹,轻轻按着她的头贴近耳朵:“去吧,要好好相处哦。”

在刚刚搬家来的那段时间自己受到了奈绪很多照顾,不过穹却总是隐约抗拒着她,两人的关系像是单方面的你追我赶,直到后来奈绪告诉自己穹在担心什么。

眼下算是一个改善关系好机会,林天晴当然希望穹能够敞开心扉和奈绪好好相处。

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从林天晴的手掌下逃开,看了他一眼默默跟在奈绪后面,林天晴握紧拳头对穹眨眨眼睛鼓励她。

“那我先去正殿接待那些客人了。”一叶点点头朝正殿走去,端庄的姿态如同教科书中走出的严谨完美的大和抚子。

淡紫色的和服恬静淑雅,倾泻而下的黑色长发垂至腰间,简约的白色发带在脑后束成蝴蝶结,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刻意维持的跨度,背影以不紧不慢的节奏起伏着。

林天晴看着一叶的身姿有些入神。

“呋呋,要跟上去吗?”瑛背负着双手眯着眼睛站在林天晴身旁,有些戏谑地说道。

“……哈哈算了吧。”

“那陪我去地摊上走一圈吧,今年也有好多熟人在这摆摊呢!”瑛不由分说就拉着林天晴的手风风火火地跑开了。

留下亮平一人站在原地:“哎?那我呢?”

最后他被路过的老人拉去仓库一起整理祭祀用的道具了。

……

一到街道的小摊上,瑛的眼睛一下子仿佛放出精光来,快速扫过各个摊上的小吃:“嘿嘿,棉花糖,苹果糖,烤丸子,烤鱼……”

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口水,瑛拉着林天晴来到一处小摊:“大叔,我要两只棉花糖!”

“好嘞,哎,这不是天女目小姐吗?”一个中年的男人回过头来爽朗笑着。

“是啊大叔,多谢您几年来都来捧场呢!”

“哪里哪里,我还要多谢你每年都给我在这条街腾个位置呢,咦?旁边这个是男朋友吗?”中年男人摆手问道。

“呃……”林天晴有些尴尬的撇过脸,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嘿嘿,目前还不是。”瑛眨了眨左眼,俏皮地说道。

林天晴感觉有些局促不安,不过卖棉花糖的大叔却是哈哈一笑递过两只加大版的棉花糖:“祝你顺利了。来,两个棉花糖,不用给钱了!”

大叔执拗的不肯收瑛的钱,最后终于在瑛的软磨硬泡下象征性的收了点。

一路从街上走过,林天晴有些惊魂未定的看了瑛一眼,现在他算是领略到了瑛在小镇上的人气有多么高涨了。一路上瑛面带笑意地回应着形形色色的人的招呼,每经过一个小吃摊店主都会拉着瑛道些家里长短,最后硬塞给她现做的小吃。走回分殿的古树下,两人的怀里已经满满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吃了。

把满怀的食物放在石桌上,林天晴掏出纸巾擦了擦瑛额头上的细汗,瑛则是闭上眼睛露出像猫一样的享受的表情。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原本朗声笑谈着的大人们不约而同停下来看向神社正殿的方向。

一个穿着深灰色和服的男人往树下走来,五官如刀削斧劈般分明,男人的脸上刻画着几道皱纹,额头上方发丝黑白交错。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带着墨镜黑西装打扮的与他年龄相仿的另一个男人,林天晴仔细一看正是前一段时间在神社下接送一叶的那个管家模样的人。

“恭候多时了,渚先生。”瑛带着与平常一样的笑容迎接这个穿着和服的男人。

“嗯,麻烦你了。”男人一脸严肃,不过声音却出奇的温和。

“不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已经是非常感谢了。”

男人没有再接话而是转过脸来看了一眼林天晴:“这位是?”

“哦,晴君是春日野大夫家的孩子。”瑛微笑介绍。

“原来是大夫家的孩子,你好,以前承蒙大夫照顾了。”男人露出了然的神色,严肃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一丝笑意,向林天晴点点头。

“这是祖父的功劳。”林天晴也回敬男人一个笑容。

“这位一叶的父亲,是我们当地的议员。”瑛伸出手掌向林天晴介绍这个男人。

林天晴点头,心中也早已经猜到了。

“晴君,那我先带渚先生去正殿落座了,稍后再见。”瑛走在前面带路,和一叶的父亲微笑着介绍什么,一叶的父亲看着瑛的眼里带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慈爱。

林天晴看着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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