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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北岛宏之所以把这么多伪钞放到这样一个小学校,而且没有让人重兵把守,走的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策略。是呀,如果不是解开密码,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北岛宏会把假钞放到这里。

这所小学,是一个日本人开办的,专门给人补习日语的。它位于日本住宅区一个僻静的胡同里,是一栋普通的日式小楼,如果不注意看,都很难注意到它。因为不相信我们能够破译密码,因为北岛宏对自己计策的信心,更因为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北岛宏并没有放很多兵力在这里守护这些重要至极的假钞,只是安排了一些日本宪兵穿着便衣在这里警戒。

要进入其中,把炸药放到假钞中,还是要打开锁,虽然相对于那个保险柜,这把锁绝对是小巫见大巫了,但小五还没有回来,我还是要去找铁燕。也许是上次成功完成了任务,也许是铁燕有别的打算,这次铁燕答应得非常痛快,即使我说了没有好处,只是找他帮个忙。听说这次不是到鬼子老窝,而是到一所没有危险的日本学校开个锁,他立即答应了,还说不收钱了,就当上次四根金条的赠品。汉杰对这个市侩厌恶到无以复加,要不是我一定要他陪着来,他绝对不会来。即便来了,也一眼都不看这个混蛋。而我一直仔细观察着铁燕,注意到他的眼珠一直在转。

他打什么鬼主意,我一定会知道,现在重要的是,用他那两把刷子,把学校里面的锁打开。因为任务比较简单,我让汉杰、小贵州和韩彤带着铁燕去执行爆破任务,自己则到茶室去见夏穆。

最近我和夏穆见面的地方,都是茶室,我严重怀疑,他是想喝好茶,又不想自己掏钱。夏穆倒是也不反驳,反正我有钱,他的料理店赚到的钱都上缴党组织了。这当然是玩笑,之所以选择这种密封得非常严密的包间见面,确实是因为比较安全。而请老夏喝几次茶,我还是请得起的。所以,我让老夏点他最爱喝的茶,不用考虑价钱。老夏也不会和我客气,点了他最爱喝的大红袍。

喝茶讲究的是环境和心情,那边事情已经安顿好,我只要坐在这里静候佳音,所以,我的心情非常愉快。一边和老夏品着好茶,一边看着外面的白云苍狗,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别提多惬意了。

但我们的话题,还是正事。我们都为北岛宏这次的出招击节叫好,他用双密码隐藏了这批伪钞的地址,还把伪钞放到日语学校,就是认为在这里不会有人懂数学和英文密码,而且遵循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观念。这是步险棋也是高棋。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无论他怎么隐藏,还是被我们破译了密码,找到了他藏匿假钞的地址。我看了看表,告诉老夏,20分钟后,这批伪钞就会被炸上天。

老夏朝我会心一笑,笑容里面,有赞赏有信任,还有一丝只有我们两人能领会的默契。老夏又喝了一口茶,笑着跟我讲起了关于北岛宏的又一件事。他说:“前几天,我在店里发现有个日本高级军官给北岛宏去电话,邀请北岛宏来店里吃饭,但北岛宏没有来。事后,洋子告诉我,那个高级军官是北岛宏的同学,现在是八盘山要塞的司令官。”

“要塞司令、同学、八盘山”这几个词语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我,我脑子飞快地运转了起来。老夏没有注意到我走神,还在说:“目前,毁掉八盘山兵工厂是你们小组的首要任务。”毁掉八盘山,像一个闪电,把我头脑中那几个火花点燃,我突然站了起来,告诉老夏我必须立即走,因为我知道如何毁掉这个八盘山兵工厂了。老夏又惊又喜,连声问我什么办法,我却来不及跟他说了,因为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我快跑着上车,发动汽车飞车到那个富士山日语学校后门。前面说了,这里的守备并不严,即使韩彤他们已经在里面要引爆日本人的宝贝,这里还是一片静悄悄的。我把车停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朝着后门闪了几下车灯。这是我们之前约定的信号,如果连着闪车灯,说明情况有变,他们要暂缓行动。果然,我往前开了一小段,就看到韩彤和汉杰他们几个,正蹲在后门隐蔽处。我赶紧下车,跑了过去。等我跑到近前,看到韩彤的手已经按在引爆开关上,只要她稍微用力,里面的炸弹就爆炸了。我快步走到几人跟前,命令他们:“行动取消,马上把炸弹撤掉。”张汉杰等人虽然非常吃惊,但也没有具体问,迅速地按原路到里面,执行命令。

还是先把铁燕送回表行之后,我才问韩彤他们的行动过程。口齿伶俐的韩彤给我汇报了他们行动的经过。确实像想象中的那样顺利,他们来到学校附近,处理了便衣暗哨,发现整个学校竟然真的没有日兵把守,只是学校传达室那个穿着和服的日本老头,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吃着便当。韩彤他们搭着梯子攀墙爬上二楼,由小贵州轻轻撬开窗户,率先跳了进去。张汉杰朝下面打了个手势,也跟着跳入教室。铁燕和背着包的韩彤也爬上来翻入教室之后,张汉杰把窗户重新关好。小贵州等他们进去之后,顺着梯子爬下来,把梯子放倒,自己隐蔽在黑暗处警戒着。

进入小楼的张汉杰、铁燕和韩彤三人,小心地穿过教室,走到楼道,走到一处教室前停住。这个教室很特别,它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汉杰拿出地图看了看,说就是这个屋子。铁燕小心地推了推门,然后把眼睛贴在门锁上看了看,告诉韩彤和汉杰:“这是经过伪装的德国门,门锁戴着门里面的八个插销,这屋有没有窗户?”张汉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告诉他,一个窗户也没有,要想进这屋,只能打开锁。铁燕没有看汉杰的眼光,只是看着门锁,用心琢磨了会儿,然后从他的大口袋中,选出了一个工具。这次不是上次那个万能钥匙,也不是那个钢丝串,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勾子。铁燕把小勾子伸进门缝里,使劲拨拉了几下,打开了一个插销。接着,他又拨拉了几下,锁卡巴一声,开了。铁燕得意地看了一眼张汉杰,却没有先进屋子。张汉杰内心里有些佩服,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鄙夷的态度,一推门,先进了屋子。韩彤让铁燕先进去,自己才跟着进来。三个人进了教室之后,门被关上。

教室里,还是没有人看守,几十个包装非常严实的箱子整齐地摆放在教室中间。张汉杰走过去搬下一个箱子,箱子正面贴着封条,他把箱子倒过来,从箱子底部打开,里面果然全部是印制好的伪钞,一大捆一大捆,码放整齐。张汉杰拿出一捆看了看,确认无误之后,就示意韩彤。韩彤点头,从包里拿出浓缩炸药和导火索,就要往里面安放炸药。一旁的铁燕贪婪地看着箱子里面的伪钞,手颤抖着,好像随时都会伸出去拿两摞似的,汉杰盯着他,他讪讪地缩回了手,但尤不甘心,口中讷讷道:“这些都要炸啊?”张汉杰点头,让他过去帮韩彤摆放炸药,快点干完,赶紧撤离。

在铁燕和汉杰的帮助下,韩彤很快装好了炸药,韩彤把导火索从装伪钞的教室门引出,穿过楼道,经过对面的教室一直延续到教室窗户,然后从窗户一直延续到楼下。他们几个人也迅速下楼,来到日语学校的后墙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中准备引爆,韩彤装好引信,刚要引爆,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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