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待灵雪的苏醒,樱璃停滞了前行的计划,而是在村庄里多留了几日,期间殷勤的崆峒常常主动帮她去获取食物和水,还主动说要照顾灵雪,起初樱璃对他还是有所防备的,之后几天他的所有言行举止都让她觉得像极了韵逸,她防备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这日她让崆峒照顾好灵雪,自己则是出了村落去寻找一些千年冰晶制作成暗器以备不时之需。
她用从村落捡来的钝器吃力地凿着冰面,冰面突然反射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樱璃飞速转身手举钝器袭向那个身影,却在看清对方容貌之后,手一抖,钝器砸在了冰面上发出了怪异的“哐当”声。
“阿璃…。”她从未曾想过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是她一直以来用心守护的玄恒。更未曾想过,他竟然会追到这极北的边界之地来寻她。
“玄恒…不,新帝~”樱璃隐藏主眼底的动荡,将头低下去不愿让对方看出自己心中的波澜。
突然阿璃被一股劲带着撞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她错了愣一下,下一刻挣扎着想要挣开。
“新帝,请不要这样……”
“阿璃…。”一声哽咽出声,有一滴温柔的液体落在了阿璃的脸颊,她恍惚地停止了反抗,心中疼痛一击,本是快坚硬如冰的心瞬间又开始被消融。
“阿璃…阿璃…对不起……”一声声的哽咽不断地传入了樱璃的耳朵也撞入了她的内心。
她擎着泪水极力控制着决堤的情绪。
思绪瞬间飘回了以前的静好岁月。
记得,她第一次见他是在他8岁生日的时候。
那时,身为孤儿的她以优异成绩被选入了玄氏培养护卫的天府组里,一组20人各个都是玄氏冰族中的少年精英。他们被组织告知,之后将会面临层层残酷的选拔和淘汰最终选出两人成为保护玄氏皇子的左右护使,接受玄氏最高护卫的荣誉。而她为了能让养母家门光耀拼尽全力,夺得了魁首。
那日,她被受命第一次保护玄氏皇子,她站在议事厅处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向他走近。因为稚嫩,他开心地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大喊大叫着,“以后我就有可以一起玩的朋友了。”
朋友…他可知就因为这句,让她至此之后难以忘怀。
她练功更加勤奋,为的就是有能力为他遮风挡雨,成为他最信任的护卫。而他也是全身心的信任她,自始至终对她都是予以厚待。
好几次他受了委屈无人倾诉,都是哭着鼻子扑到了她的怀里,而她虽也幼小但在他的面前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强大的大人了。
她温声安慰,哄他入睡,这样便是整整持续了好几个年头。
如今,眼前的人再一次肆无忌惮地抱着她哭泣,如同当年还是孩童的他一般,让人心疼。
只是,岁月终将残忍地将他两人划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他的心却并不是属于她的,如今这一句句的对不起,竟是显得苍白而可笑。
“阿璃…是我太没用了,把你逼到如此境地,是我忽视了你的想法,是我没有即时多想一些,都是我不对……”玄恒没打算放开樱璃,他真怕这一次放手便是诀别。
从阿璃打伤麟府的家奴,在新婚之夜逃离,她变成了整个冰族通缉的要犯,若是被抓,那么她将会永世被囚禁在冰族的地牢中无法重见天日。
这种对皇室的侮辱,就连他身为帝王也难以左右,何况他还是刚刚继任,实权还不稳。
“玄恒……”樱璃轻轻得喊了他的名字,“能放开我么……”
“我不放……”玄恒带着哭腔拒绝着,此时的他早已不顾什么尊卑之分了,在她眼前的只有那个从小就跟着她后屁股走的小男孩。
“玄恒…我没事的,”樱璃笑了笑,“只是不能待在冰族了而已。”
“阿璃,相信我等我稳定了冰族的政权,我定会把你再寻回来的。”
“嗯,阿璃等着。”他的话坚定非常,也让樱璃心中涌过无尽的暖流。
“只要玄恒相信我,樱璃从做你左使的那一刻,这一生都不会背叛你的。”
“阿璃…等我,到时候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接回冰族,让你做冰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使,辅佐我。”
听到这句话,一个女人的身影不受控制地闪过阿璃的脑海。她的话依稀还在她耳畔回荡,樱璃在玄恒猝不及防的时刻突然抽身,抬着头对上了对方泪眼迷蒙的眼睛。
这一次,她要鼓起勇气告诉他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她能敞开心扉地与他对话了。
“玄恒,你爱我么?”
“阿璃…。”玄恒有些错愕地看着樱璃。
“你爱我么?”樱璃再次重复了问句,心紧紧地拽成了一团。
“爱,我爱阿璃,只是……”
“只是,是把我当亲人的那种爱是么?”樱璃没等玄恒说完补充道,“可是我不一样,我爱你,是那种想与你执手一辈子的爱啊……”
“阿璃…我……”这样的回答让玄恒语塞,他断断续续的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到对方反应,阿璃心底清明一片,不过又好似解脱了一般,转过身去抬起头不想让泪水滑落下来,“所以,玄恒,就算以后你有能力了也不要再想到我了,因为我爱你,这种爱对叶岚是一种威胁,也是对你的一种痛苦。我知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不愿成为你们两人之间的痛苦。”
“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真的,玄恒。我从出生就没有资格爱你,我现在的爱只是我的过错而已,是我的一厢情愿造成了你的痛苦,这句对不起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阿璃……”
“我明日就要走了,叶岚她很爱你,她也有足够的能力与你面对所有一些困难与阻碍,我由衷希望你们幸福。”阿璃强迫自己笑着,回头向玄恒挥了挥手,“我想去各个地方看看,总比一直待在勾心斗角的冰族皇室来得强,只是阿璃对不起你,不能再陪你了,之后的路你要坚强的走下去。有叶岚在,我也放心了。”
说罢,樱璃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这每踏出的一步,都让她心如刀绞。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从此之后,冰族再无左使樱璃,所有年少的记忆都将化为尘土封存在这无尽的冰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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