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洞箫一曲,哀怨冲天。
江上独泊,公子翩翩。
寒苑江上,秋意正浓。
一叶扁舟
一个苍白的面具
一只紫箫
直指皇城!
绛紫色的大轿,几百号随行人马,吹锣打鼓的,在邀月国的皇城——瑶都的大街上,肆无忌惮地穿行。过往行人无不退避三舍,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惹祸上身。
行到中途,大队人马却停住了。领头的紧蹙眉头,下了马来,走到轿前毕恭毕敬地作揖禀告道:“爷,有一女子挡驾,呃……似乎晕过去了。”虽然隔着帘子,领头的确不敢有一丝懈怠,两手抱拳默默地等待答复。
“押回府里。”短短四字,带着磁性却毫无温度低吐出,薄凉得很,仿佛有意要为这浓浓的秋色,再添上几许凉意。
得到指令,领头的不敢懈怠,立即让手下将那女子拖走。可偏偏老天爷故意要看一场好戏似的,事情总是不这么顺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操起旁边一根扁担怒气冲冲地吼道:“放开我姐姐!”
“今日出门真是忘了看黄历了!”那领头的嘟囔一声,飞身一脚踢飞扁担,另一脚顺势扫在少年的脸上,少年一看便知是个文弱书生,当即便倒,哼唧一声,晕了过去。
看耽搁了太久,领头的立即命下属将少年拖走,继续前行。
“爷,到了。”领头的让队伍停在一家还未开张的酒楼前,下马对着轿子又是一揖。
“嗯。”轿前的帘子似乎被一阵微风吹起,轻轻地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只如同蒙上秋霜的眼,往酒楼一瞟。帘子又无力地垂下。“名字,就叫百里江山吧。”商量似的语言,不容商量的语气。
轿子,又不疾不徐地走了。
百里府。
太师椅上悠然坐着一个男子。富丽的衣着傲然显示着他不凡的身份。乌发披散,剑眉入鬓,高挺的鼻梁如一座山峰挺立在脸庞上,薄薄的嘴唇,一片叫刻薄,一片叫薄情。温度逼近零下的眼睛如一潭死水,逼人的寒气在几里开外就能将人冻死。
堂下,跪着早上挡驾的姐弟。
“女的往承恩房自行领二十棍,男的,拖出去斩了吧。”话音一落,堂下两人,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一个人竟能对性命攸关的事如此风轻云淡。
正当侍卫上来准备拿那男孩时,女子打了个激灵,跪行到男子跟前,头一磕到地,颤抖着喊道:“大人饶命,我弟弟才十五岁,年轻气盛,冲撞了大人,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吧!”
“十五岁……”玩弄扳指的手骤然停下,男子乌黑的眸黯淡下来,浓眉微皱,“云箫,拖出去大卸八块了。”
云箫,就是先前那个领头的,身子微微一震,毕竟来皇城之前,他还真没有把人大卸八块的经验。但很快他又恢复常态,准备去抓那男孩。女子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竟引得男子如此盛怒,她只觉一阵眩晕,差点就晕过去了。她强撑住不适,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恳求:“大人要杀就杀我吧!”女子脸色铁青,颤抖着泛白的嘴唇,逼着自己去直视男子玩味的眼神。
“代他受罚?那我可不能那么轻易放过你。云箫,把她的右手砍下来,放到油锅里炸一炸,再喂她吃下。”男子嘴角浮起一丝残酷的微笑,眼睛又有了光彩,好像这样变态的做法让他特别兴奋。
女子的脸一下子煞白,直愣愣地看着男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被男子放肆的笑声惊醒。
“哈哈哈……到承恩房去领罚吧,从今往后,便是百里府终身的奴婢!”一甩袖,他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