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是负责霍夫机场所有的进出管理者,之前同我们做交易的本带着我们去找他。
大厅里为数不多的几十个乘客被统一安置在一个角落,剩下的满满当当都是扛着枪的士兵。看的出来,他们很看重这块地方,甚至干脆把这里当做军资补给点了。
“jfrddgjfdx&lbf......”本开始和西蒙对话,我听不懂,但大致内容应该是刚才我们谈的那些话。
很快我发现西蒙的眼神放在了我的身上,并且注视许久,然后点点头又和本说了几句,本就回来了。
【你们跟我走!】
我们几个跟着本走到了一间像是办公室一样的房间门外,他指了指我说:【你进去填写资料。】
我转身和父亲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在这里等我,然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走向了我一生中最灰暗的阶段。
屋里面空无一人,桌子上摆了一份空白书写纸,我想当然的走过去。当我在认真用英文填写资料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父亲和琉璃的喧哗声,良婶的尖叫和福伯的求饶。我心里一惊,手上的笔顺着桌檐掉了下去,下一秒我已经到了门口。
然而更可怕的是门打不开了!
“爹?琉璃?开门!你们给我开门!”我敲打了几下发现外面的声音逐渐减小,门却不见得有人来开。下意识开始回望整个房间,寻找可以拆门的工具。
“东西呢?东西呢?给我个斧头也好!”门是木头做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斧头把锁劈开,再不行劈门,这群王八蛋说话不算话,占了便宜踏马还要留下一个,我现在恨不得闯出去见一个砍一个!
“砰砰……”
“砰砰……”
守在办公室门口的两个士兵疑惑的看向门口,不知道是什么动静弄的整个门乒乓作响。他们在思考在猜测,却没有开锁去看,因为上面下了命令这个门开不得。
于是就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没有人阻止门里面的动静,于是一个几乎癫狂的女人手里挥着一个铁凳子腿像开启了任意门一样从破碎的门板里一冲而出。
我告诉自己要理智不要冲动,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一巴掌轰死他们。手中的凳子腿磨的最尖锐的那一侧狠狠的对着左边士兵的喉咙,【我的家人呢?你们带他们去哪里了?】
那个士兵可能是因为事出突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从破门而出到命在旦夕这一系列过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然而他的沉默在我眼里就是默认,难道我的便宜爹,还有比妹妹连芳还亲,的琉璃,天天为了让我吃好刮肚搜肠想尽法子给我做好吃的良婶和总是笑眯眯和蔼可亲的福伯全都……全都……
“你们这些人渣,去死吧!”我怒火冲天到理智完全被烧光,心里想的念的就是让这些杀人犯去给父亲他们陪葬。
【Wait,wait!】本最先反应过来,老远就开始大喊。
也是这一瞬间,我发现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这里,离得不远的一群士兵,甚至已经架好了枪,随时准备扫射。
恨意充斥着我的双眼,可我不甘心,不甘心什么都没做,白白让他们牺牲,若我也这么轻易的就死去,那我如何下去面对他们?
【冷静!冷静!】本冲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说服我放下手里的“犯罪工具”,然后招呼周围的伙伴们放下手里的枪,事情根本没有这么严重,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虽然就是阻止晚了也不过死几个人,但好歹这还是个美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
【我父亲呢?他们人呢?你们……你们……】我不敢说出那个字眼。
【我们派人把你的亲人送去他们想去的地方了。】本一脸轻松的说道,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可信。
【那我呢?为什么把我留下,做人质吗?你以为我们会像你们一样说话不算话吗?】
【Nonono!话不要这么说,我是为你好,你留下来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ma!我保留的两年多的修养全部在这一刻破碎。
【我知道你们缺乏军资,如果你能还我自由,并保证我全家都安全,我有办法能帮你们联络。相信你看的出来我们在中国不是普通人,否则怎么会有那样温暖又好看的皮子?在中国,有钱人的声音就是比较大!】我知道如果不把自己摆在一个可以利用的位置上,那么就别想期盼他们能对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态度。
本并不笨,听到了这句话后明显心里有了别的计量,他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没有留下任何语言,我一时不知道他是否相信我的话,全身上下透着无奈的无力。
那个被我威胁的士兵骂骂咧咧的走开了,人们的视线也慢慢转移开来,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我蜷缩成球的身体上,我茫然的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东方面孔男人站在我面前。
“请问阁下是否是易连苏易小姐?”他说着一口奇异的中文,很流利,但声音像是从胸口里发出来的那么闷。
“你是?”我蹲着不动,砸了半个小时的门,加上刚才怒气冲天的歇斯底里,这会儿劲儿都没缓过来呢,实在累的不想动。
没想到男人却顾自蹲了下来,“你好,我叫金汉斯,是葛先生的好朋友,受人之托来接机的,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很抱歉没有及时认出您来!”
他的语言非常得体,得体到像在念文章,声音却柔和的我有点想哭。
“金先生,你可以带我去找我的家人吗?他们和我分散了,我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我求助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帮帮我。
“非常乐意之至,不过还要请你先等一下,我需要同西蒙解释一下。”金汉斯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向我做出邀请的手势。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深情对视”了几秒之后,金汉斯无奈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小姐,我觉得您可以找个椅子坐,这样子腿不会酸。”
“谢谢!”没有麻烦他,我自己撑着墙壁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最近的一个空椅前坐下。
“好的,那您稍等,我去……”他用两只手指做了一个走的姿势,意在他要去找西蒙解释,可以总结出他是一个蛮幽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