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情流露的画面对于我这个泪点低的人是一个很大的冲击,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出眼角,心中感叹: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的!”葛正良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层层人群挤到了我旁边,正好听见了我那一句感慨。我看着他,泪眼朦胧中觉得他身上有一层光芒,神圣的让我信以为真。
“好了,热闹散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你该饿了!”葛正良用自己的大长手护在我两侧建起了防推挤模式,我就这样一路穿行无阻的回到车上。
“唉,曾郁呢?”坐上车后,我才想起来还落了一个。
葛正良的视线转到右前方人群后面正面色严肃的和另一个男人说话的曾郁,神情有些微妙:“我刚才看他好像被谁叫住,像是有事,估计不能和我们去吃饭了。”
“反正都已经迟了,不差这么一会儿了,再等等他。”我在葛正良忧郁的小眼神中决定要再等等,毕竟是感谢饭,人不在就没那个意思了。
等了许久,等到广场上守到最后的记者都离开了,曾郁才匆匆走近车,敲了敲车窗说道:“队里有点急事,我必须得赶回去,今天这饭吃不了了,下次吧,耽误你们这么长时间,赶紧去吧,我就先回了。”
说完就要离开,我赶紧喊住他:“那你明天有空吗?”
曾郁摇摇头:“别管我了,最近可能都有事,等我联系你吧!”
“可是我父亲很快就要回来,他回来后,我们就要去德国了,到时候恐怕难再见一面,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他也算是我唯二的朋友吧,真要走了,不告别一下心里总会念着,我不希望留遗憾啊!
曾郁的脚步顿在原地,“你要去德国?”
“也对,这里马上就要开火了,你走了也好,没事,只要我没有……我们还能再见,去吧,保重!”
我没有听清他那句话没有什么还能再见,但这句话却成了我们交谈的最后一句话,直到我离开上海都没有再见过他。
感谢饭照吃不误,葛正良因为曾郁不在,心情非常轻松,饭桌上殷勤不断,我却兴致缺缺。
“你会离开上海吗?”我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该怎么办?好不容易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却马上要离开,去到德国就好了吗?他们那里似乎在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会不会排斥中国人?而且去那里人生地不熟语言更不熟,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哼!”葛正良舒然一笑,“怎么?说了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我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算了,我开玩笑的,我会不会离开上海,你会知道的。”他一看我似乎有些吓到赶紧摆摆手,脸上的庄重表情也变得正常一些。
然后饭局就结束了,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后面的气氛越来越古怪,搞得我很尴尬,总觉得可能有某些事实正在发生,却又觉得是自己多想。等走出大门后,感觉空气一下子通透起来。
我们在饭店门口直接分手,他去商行,我便回家去了。
“小姐,有您的一封信。”我一进门,门房就递过来一封信,封面上同样只有我的名字收的字样,其他别的信息一点没有。
“求赐一张凉席一枕被!”信上只有这个短短的一句话,我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是恶作剧?上次也受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两封信都没有落款,看来是出自同一人手上,毫无头绪的思考当然以失败结尾,我把信放进抽屉里,仍旧没放在心上。
*
夜晚,长街一片灯光朦胧,万籁俱寂。
我躺在床上,翻阅着手里的德语词典,想着像以前学英语那样提前熟悉一下,记住一些日常生活交流用语,方便到时候与人交流,也省的自己成了会说话的哑巴。
看了一会儿便困了,关上灯我就躺下睡了。很快,一股奇怪的味道便充斥我的房间,我赶紧打开床头灯,从床上一跃而起,开始用我灵敏的“狗”鼻子到处嗅,发现味道是从我留下透气的窗缝里飘进来的,我冒着冷风打开窗户,外面的树下有一个奇怪的东西立着,毛毛躁躁的看起来像一个大型犬状类东西,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那儿发出来的,打开窗户才发现这是一种像食物腐败的发霉味儿。
想当初就是因为从昆明回来越发害怕安静,我才换的这个临街的房间,没想到三番两次出问题。上次是曾郁从窗外面跑了进来,这次下面又多了一个奇怪东西。
我披了件外套,出门去找守夜的上外面看看去,别什么脏东西都随便放着,于空气有污啊。
没想到一口热茶的功夫,看门的小罗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小姐,外面……外面那个是个人啊!”
我一口热茶差点呛到自己,“咳咳,你说什么?那东西是个人?你确定你没看错?”我的好奇心上来了,可又胆子小,怕遇到疯子小罗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想了想大半夜的受不了那味道把窗户关了就是,把大伙都吵醒了也没什么用,说不定天亮了这人就走了呢。
我叮嘱小罗管好大门就回房间了,一整夜梦里都是一只长满毛发的大狗在追我,睡得人累极了。偏偏一大早就有人敲门。
“什么事啊?”
琉璃站在门口轻声说道:“小姐,早上小罗换班的时候说昨晚那个人还在,让我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我在屋里直接打开窗户,一夜的冷风已经把那股馊味儿吹没了,那个人却依旧站在昨夜的那个位置那里,一动没动,要不是小罗确定是个人,我会以为那是个桩子呢。
“你让接班的去问问那个人有没有事,没事就给他些吃的,让他走吧!”
琉璃应了声好,离开了。我这才悠悠哉哉的穿衣服起床收拾自己。
今天的饭桌上果然准备了我想吃的酸萝卜,只是奇怪的是竟然摆了三份。
“良婶,今天的酸萝卜怎么准备了这么多?”
良婶笑了笑:“这厨房里听了您的吩咐准备了一份,可是一大早葛先生让人又送来了一份,等我们准备拿出来的时候,又有个孩子说是曾郁先生让他送东西过来的也拿了一份酸萝卜,这下好了,我们也不知道得给您上哪一份,干脆全都给您摆上,您喜欢吃哪个吃哪个,也全了另两位的心思。”
我的额头划出三道黑线,没想到昨天随口吩咐的一句话,他们两个都放在心上了。尤其曾郁,自己有事不能来居然让别人帮忙带,至于么,不就是一份酸萝卜么!
吃到一半,琉璃进来了,“小姐,外面的女人不肯走,说是要见您。”
“见我?”我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有问她是谁吗?”
“问了,只说信上说了,小姐,她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会写信的人啊。”
琉璃这话不错,那信上的字不多,却写的很工整。可外面站着的那个说“犀利姐”都不为过了,的确不像是会写信的人,只不过那两封信的确是困扰我的一件事,我选择了出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