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幽看着千默然离开的背影叹叹气,当年教主没有离开独孤一脉之时,他们是好朋友,他跟夫人的感情好得没法说,他们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后来独孤剑当上庄主之后,教主很不服气,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山庄,夫人虽然也有劝阻,最后还是拗不过他,跟他一起离开,后来教主得到一本秘籍,刚开始有夫人在他还没有怎么练,后来夫人坠崖之后,每天拼命的练功,渐渐的……他创建了魔教,夫人不在,他什么都变了,现在夫人回来了,他为什么又不见?夫人表面不在乎,心里一定会很难过。
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有份,魔功,魔教,无情,无爱,他们都有份。
“魔幽。”
魔幽微微一怔,然后恢复平静,“少主。”转身轻轻叫道。
“刚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魔幽对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恭敬过,但是对那个女人……她问“墨儿还好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还叫自己墨儿。
“少主,这个问题属下不能回答你,你自己回去问教主。”然后魔幽便匆匆离开,这么多年教主没有告诉少主真相,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又怎么好开口,以前,是夫人“死”了,如今,教主不再去面对夫人……
“站住!”
“少主,你就不要再逼属下了,属下什么都不会说的。”远处传来了虚无的声音,不是他不想说,是不能说,教主若是知道自己又管了不该管的事情,这次,他丢掉的,就是自己的命了。
独孤墨邪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朝着千默然离开的方向追去……
千默然离开魔教,便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那天她离开修罗谷后,就听说魔教重出江湖,并且在江湖广发英雄帖,她知道,这是他的阴谋,他想把江湖高手在英雄崖全部歼灭,本以为自己的出现,能让他减少杀戮,但是他如今连见都不愿意再见到自己了。
她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好强,一个庄主之位,把他推入了万劫不复。
“珑儿,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劝他了,他已经真正的绝情绝爱。”她也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千默然惊慌地转身,便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墨儿,墨儿,他长得跟傲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你是独孤墨?”她的儿子也有这么大了。
“我不叫独孤墨,我叫墨邪。”独孤墨是他小时候的名字,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听人这样叫过自己了,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对父亲,他都是这样的了解,她知道父亲绝情绝爱,知道自己叫独孤墨。
“邪?”千默然踉跄的后退一步,忘记自己身后的,是一条深不能见底的河流。
“小心!”独孤墨邪飞快的扶住快要坠落的身子,扶正之后,又退到三步之外。
邪?墨邪?好一个傲天,好一个墨邪。
“你是傲天的儿子?”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确定,但是她还是想让他自己点头承认,二十几年,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不知道珑儿的三个儿女是什么样子?寒儿一定很像剑,不知道碧儿和月儿像谁,爹娘那么俊,那么美,女儿一定一倾国倾城的美人吧?
墨邪,墨邪,他能去掉自己的姓氏,去掉儿子的姓氏,那血脉呢?他能把墨儿骨子里的独孤血脉去掉吗?
“是。”他是傲天的儿子,是魔教的少主。
千默然脸上露出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你的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娘亲的事情吗?”独孤傲,你何其残忍,为什么让她的儿子不知道自己娘亲的存在,就算她死了,为什么都不告诉他自己的娘亲。
独孤墨邪摇摇头,来之前他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自己一直不敢承认,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离他们而去,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小时候父亲让他学武,他累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不像那些寻常家里的小孩一样有娘亲的疼爱。
“你不要恨她,她都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活了过来,于是她躲了起来,不想再去面对你的父亲,但是她现在很后悔,当年跟你父亲置气,却把你忽略了,还有独孤山庄,她早该猜到,你父亲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当年自己出面,江湖上就不会再有傲天,独孤一脉也不会只剩下这么一点血脉。
“恨?无爱何来的恨?”说完,独孤墨邪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不恨,不恨,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母亲,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自然不会恨,真的不恨吗?看见别人有娘亲的疼爱,自己真的不恨吗?不恨,为什么不敢认她,是不是怕再一次失去?
“无爱便无恨,你想跟你父亲一样,绝情绝爱吗?”独孤傲你把儿子教得真好,好一个无爱无恨!
“我怎样,与你无关。”说完便转身离开。
无爱何来的恨!无爱!无爱,看着独孤墨邪离去的背影,千默然的脸色都变白了,自己对他的伤害真的就那么大吗?
她现在一点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修罗谷,不离开修罗谷,她就不会知道这么多让她一生,都不能放开的事情,不知道独孤灭门,不知道傲的绝爱,不知道自己儿子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出来了,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英雄大会,她该去吗?去见珑儿和剑的三个儿女,她又该怎么面对他们?
或许,她该去,只有她才能阻止傲。
她说过,她会等他,永远的等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等他。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等着他,等着他跟儿子,等着他们回来,那个时候,他们就团聚了,没有野心,没有权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那个时候,她就有脸去见独孤家的祖先,是她不好,是她没有阻止得了他……
午夜,从熔浆内走出一个人,他浑身燃烧着火焰,看不清楚他此时的模样,他的出现却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