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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现实与梦想

汽车飞驰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易天靠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思绪很凌乱,他的心里现在非常忐忑,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事将他平静的生活打破了,这让他又有些恼火。

但是他又非常期待这次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这让他又惊又喜。

说实话,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一时间这么多的事情让他有些害怕,而且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仿佛自己正在慢慢的走进了一个迷宫。

车子时速超过了一百公里,易天的思绪略有些凌乱。很快,车子就到了一个市郊的车站,易天想的有些入神,在司机的催促下才缓过神来下了车。

迎着夏天正午火辣的阳光,他很快拦下了一辆摩托,因为市郊的士比较少,朝他父母家开去。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风景,这个繁华城市临边的一角闲的很凄凉。

很快,摩托车来到了一个类似于贫民区的地方,这里的基本上房子一两层的小房子,目测每间也就40?左右。而且有些很旧很破烂,甚至有些张满了青苔。

“给。”易天给了钱,走进了一条小巷。小巷虽然小但是四通八达,走在里面颇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要是不熟悉路的人,可真就是走进了一个迷宫。

易天绕来绕去,终于在一间房子面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妈,爸,开开门,我回来了。”

“来了,怎么回来了呢?”房子不大,所以门很快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

她就是易天的母亲,吴艳!

只见她并没有把目光放在易天身上,反而是走出门来左看右看,随后一脸疑惑地问道:“小满,怎么她没跟你一起回来?这么久没见,我都有点想她了。”

易天有些尴尬,眼中闪过一些失落,一时间语塞起来。

“先进来吧,我正做菜呢,回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看出了易天的神情,吴艳心中也是猜出一二,也不再追问。叹了口气之后,赶紧让易天进屋,自己跑进了厨房。

“爸去哪了?”易天放下了背包,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满屋子没看见他父亲,朝厨房喊到。

“他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吴艳的声音夹杂着炒菜的滋滋声传了出来,一阵阵的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弥漫在大厅之中。

易天看着忙碌母亲的身影,居然有些哽咽,只觉得好久没有像这样等母亲做好的饭菜。他这辈子最内疚的就是没有帮家里做过任何事,挣过一分钱。想着父母亲每天为了这个家忙碌不停,他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

缓了缓心情,易天走进了厨房:“妈,我来帮你吧。”

“没事,这没你能做的,油烟太大,你出去等着就行。”

说实话,吴艳从小就溺爱着自己的儿子,什么都不让做,怕他累怕他弄伤弄脏,导致易天到现在就只会煮个鸡蛋,其他一窍不通。沟通能力没有其他同龄人圆润,甚至连脑子也没别人灵活,转的没人快。

所以很多同龄人知道的事物,他连听都没听过。因为这样他经常出丑,久而久之,导致他越来越没自信,甚至有些自卑。再后来他开始去研究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在学校追女仔,在网吧通宵,很快他知道的事情比身边的人多太多。但是他的成绩也就一落千丈,后来他开始打架斗殴,抽烟喝酒,读完高中就步入社会。

“那我帮你把这几个碗洗了吧。”易天看见洗手盘上的几个没洗的碗筷,赶紧动起手来,尽可能的想帮母亲做点事情,哪怕只是洗洗碗,搽搽桌子。

“跟小满分手了?”吴艳看了看易天,中午还是没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因为她对小满非常满意,很聊的来,易天每次回家小满都会跟着来看看她。所以她早就认定了这个媳妇,这一次没来,肯定是他们两人出了什么事。

易天顿了顿,随后机械似得点了点头。

“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会想事情么?小满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怎么就分手了?你就不会让着她,哄她回来?”吴艳明显急了,声音大了起来,而且非常的凌厉,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

“她要跟我分手,我能怎么办?”易天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回答道。

“你说你一事无成,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再想找一个一心一意跟着你的女孩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还会有谁看得上你?你想一辈子都这样吗?”

吴艳的话,字字都刺痛着易天那本就弱小的心脏。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喉咙有些哽咽,无法说出话来。吴艳这种语气他从小都已经习惯了,没事还好,只要他一做错事,吴艳骂他的声音就会很大,基本上全村人都能听到。每一次他都觉得有雷声在耳边环绕,所以他开始疏远自己的父母,很少回家,甚至连话也越来越少。

“我不是回来跟你讨论这些的,我是有事跟你们商量…”

“我回来了。”

易天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手里拿着一条袋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但是似乎很珍贵,他抓的很紧。他就是易天的父亲,易强!

“爸。”

易天听到声音走出厨房迎了上去,易强一脸惊喜的放下了手中的袋子,双手拍了拍易天的双肩,说道:“臭小子,那么久才回来一次,是不是都把这个家给忘了?”

“没有,我这次回来就是特地看看你们。”易天和他的父亲在客厅里聊了起来,他的父亲拿出了一瓶白酒,两个人喝了几杯。

吴艳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然后叫易天二人收拾一下餐桌,因为房子小,餐桌也就摆在厅里,就连过道也只能走一个人,所以易强让易天坐着,他去收拾。不一会,香喷喷的菜肴端上了桌,这些家常便饭,却有着别样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增。

一家三人围坐在餐桌上,吴艳易强两人纷纷往易天碗里夹菜,生怕他在外面受了委屈,没能吃顿好的。

“你姐姐他嫁了户好人家,虽然生了个女娃,但是他们家不重男轻女,你姐姐算是过上了好日子。小天,你也赶紧找份工作吧,再这样下去你就变成一个被社会淘汰的废人了。我不奢望你赚大钱,只要你不成为我们的负担,只要你养活自己就够了。”一家人正吃着喝着,需要又开始唠叨起来:“我和你爸现在还能做,万一一天我们老了,死了,你可怎么办?现在小满也没了,你都不会反省反省自己么?”

“咳咳”易强听着吴艳的话咳嗽了几声,知道易天从小因为吴艳的各种唠叨,说他这不好那不好,性子变得就有些孤僻。

他还清楚的记得易天第一次跟他们说出他梦想的时候吴艳居然大发雷霆,当时易天想做一个演员,被吴艳一顿数落,说他长这样还当演员,人家有钱有势的大把,你做什么白日梦,学门技术踏踏实实过着辈子,别想着一步登天。家里的处境十分不好,所以让他死了那份心,从那时起易天开始排斥他的母亲,话也少了起来。

“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易强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向吴艳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了。

“我的儿子我还不能教训?实在不行,等我快死的时候带上他,免得他留在这世上受罪。”

“嘭!”见吴艳还在没完没了的唠叨,易强猛的一拍桌子,发起火来:“他就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你能不能消停会,一家人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气氛变得沉闷起来,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是易强明显看到了易天有些红润的双眼。

“从小到大这些年,我每年只能过年的时候见你们一次,其他节日我都是看着人家过的,我羡慕人家。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我饿肚子的时候你们在哪?我受伤的时候你们在哪?钱钱钱!就知道钱!你们不愿意管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易天被吴艳刺激的明显有些激动了,他这些天早就受够了吴艳开始就不会停的唠叨,这就是他不回家的原因。

吴艳两人被易天的话震的说不出话来,易天有些泪水在眼中打转,这是他小时候委屈的泪水。但是他不愿意流出来,略微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就连我小小的梦想你们支持过吗?还不是各种贬低我,数落我,击垮我!哪怕只是骗骗我,说我有机会呢?你们说过吗?鼓励过我吗?我变成今时今日的模样,还不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还能怪谁?”

空气凝固住了,吴艳已经说不出话来,当易天说出他这十几年心里所想的话时,或许因为羞愧或者内疚,她几乎哭了出来。但是她唠叨,也是为了这个家。沉闷的空间,让人呼吸都是有些紧凑,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住了。

“哎,吃饭,都别再说了。”易强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筷子吩咐两人赶紧吃饭,随后吴艳擦了擦眼睛动起了筷子。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跟你们说,我找到工作了,我的工作是旅游景点开发工程师。以后要到处去跑,不经常在这个城市,我特意回来告诉你们一声。”易天喝了一口酒,实情自然不能告诉他们,所以易天临时编了一个。

“好,有工作就好,好好干,我们不用你担心。跟爸爸在喝一杯,祝你工作顺利,平平安安。”易强笑开了颜,吴艳也是有些欢喜的神情,又是开始往易天碗里夹了很多菜。

一家人就这样和和睦睦的吃着晚饭,喝着小酒,聊些家常。夜色也悄然降临,一天的光阴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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