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惴还在电梯里就听到争吵声,出了电梯,她直接走向了安全通道。
她并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只是韩惴不知道这一对相爱的情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瞿荟是她的朋友,齐诠也算是她的半个朋友,此外,这两位朋友还都是她的邻居,她实在没法袖手旁观。
26楼的楼道里,凌乱着五只被摔坏的行李箱。
齐诠内心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他早有发现,在玄关装了监控,他是真的不知道,瞿荟真的有这个雄心豹子胆打算单方面退出他的世界。
“我是铁了心要离开你。”时值七月,瞿荟的声音却冷利如冰刃。
“理由。”
“没有理由。”不爱了这个谎言太沉重,瞿荟讲不出口。
“那我不会放你走。我缠上你之后就决定,至死不休。”这句话如果换一种语气,想必会是能将人甜腻致死的情话。
“那我现在就去死,就算你不休不止,我也能寿终正寝。”
“你敢!你的命是我的。”光听声音便可知道齐诠已经气到发抖。他简直想掐死瞿荟,然后捅死自己。
“为什么跟你分手这么难,如果是袁休宇,一百个瞿荟都已经跟他分手成功了!”
袁休宇,这个名字韩惴并不陌生。
“进去,别逼我动手。”舍不得打她,但绑了她轻而易举。
“我见过齐谌了。就算你今天绑了我,明天,我瞿荟照样能够光明正大地从你家门口走出去。”
齐诠费尽全力,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密码正确。”
“门已关闭。”
韩惴收到了齐诠发来的短信:我知道你在,把她带走吧。谢谢。
齐诠早就知道韩惴在安全通道里,所以他才放心将瞿荟一个人留在楼道里。看着被收拾地整整齐齐的公寓,它如四年前一样,好像瞿荟从未出现在这里。好像过去的四年里,他还是一个人住。
瞿荟在这方面的记性,还真是好得惊人。
有些消息不需要找当事人确认就可知真假,比如,齐二公子恢复单身了。全博林的有为女青年都在蠢蠢欲动。
瞿荟买了五只新的行李箱,去旅行了。她每天都会给韩惴发短信报平安,但是一切社交网站的状态都停更了。
因为齐诠与瞿荟的争吵,韩惴最近的情绪也比较低落。在那之后,韩惴倒是见过齐诠两面,齐诠像是没事人一样跟韩惴打招呼。但韩惴总觉得齐诠有些不一样。
近期网上最热门人物非温妙昀莫属了。温妙昀上个月月底在参加某综艺的时候,叙述自己的爱猫coco车祸并且不治而亡,没有大哭,而是红着眼眶,收割大批吃瓜观众的同情心。
然后主持人就“不经意”地问到秦子谏是如何陪伴温大美女度过这段伤心岁月的。然后温大美人就是一通虐狗,说秦子谏在半夜就赶到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安置coco,网友直呼甜到发齁,紧接着就是温妙昀秦子谏合体被刷上热搜。
韩惴的噩梦又来了,不停重复。可是这是博林市,她能找谁呢?
这些天韩惴拨了几次秦子谏的电话,信号显示他在国外。几天过去,没有回信,韩惴发出的求救信号石沉大海。
走投无路下,韩惴去拜访了齐诠。
齐诠知道韩惴的病情后怔愣了片刻,再看韩惴的面色。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齐诠说,“稍等一下。”
韩惴笑了笑,她相信齐二公子在博林的实力。
五分钟过去,齐诠收到一条短信,他将短信转发给了韩惴。
“大恩不言谢。不过我想问……”韩惴停顿了一下。
“她很在意,传宗接代的事情。”齐诠知道韩惴要问什么。
齐诠与瞿荟相识是因为四年前的一场车祸。齐诠可以说是瞿荟的救命恩人,彼时瞿荟已经怀了袁休宇的孩子。车祸后,手术成功救回了瞿荟的半条性命,却几乎完全剥夺了瞿荟的生育能力。医生告诉她,她并不是完全不能。
与齐诠越是深陷热恋,瞿荟就越是恐惧。试了太久,她心灰了。
韩惴端着茶杯的手一抖,热茶溅到她的手腕。不能,生育吗?
齐诠突然抬头,看了韩惴一眼。
“我比她要自私一些,”韩惴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要去拜访我的医生了。”
韩惴打开车窗,让风灌进来。有两个地方要去,她真是忙。
韩惴申请休了三天假,她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里,段王爷实力补位。
邢捷恺一直对韩惴的这边一举一动都虎视眈眈。
“请进,”韩惴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了眼,“邢总。”
“你不必起来,我只是听说前几天你身体不适?”邢捷恺边说边打量韩惴此刻的状态,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老毛病而已。”韩惴把双手交叠在一起,视线停留在邢捷恺身上。
“博林这边的医院我比较了解,需要帮忙随时开口。”
“劳你费心了。”韩惴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要求些什么。
邢捷恺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发现韩惴只在与他谈工作的时候才收起她若有若无的防备。
L-China跟秦氏航空近期开展全面合作,合作案还有一小部分细节有待商榷。邢捷恺以韩惴熟识秦子谏为由,让韩惴负责。
“那秦总那边的跟进就交给你了。”
“好的。”细枝末节才是最难调和。
临走的时候,邢捷恺还加了一句,秦总在国外出差。
韩惴有些无语,他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试探她的机会。她低头专注自己手头的工作,面色如常。
将近十点,韩惴才收拾了东西回自己的住处。
郑善却像是掐着点来的。韩惴前脚刚出电梯,郑善后脚就从隔壁电梯出来了。
“韩小姐,这是我们秦总的行李。”人没到,行李倒是先到了。
“嗯,好。”
这反应居然跟大老板猜测的分毫不差。
当郑善问秦子谏,“你没跟人家说就让我把行李送她家里去,我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嗯,好。”
郑善翻了两下白眼,她以为这是秦子谏在无视她的提问,“我真想知道一个人的忍耐极限在哪里!”
秦子谏听完了这句话,按了挂断。
忍字头上一把刀,郑善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