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子将白凤玦留下,施尧与溪蓝辞别李锦儿夫妇便下山与青菱汇合。又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床铺使得溪蓝很快进入梦乡。那一晚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云雾缭绕之地,周围是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树的尽头有一位身着淡蓝色羽裙的女子背对她而立,“你是谁?”溪蓝率先打破沉寂,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她头上的发髻中间有一顶凤凰冠、一双桃花眼脉脉含笑、明眸皓齿眉眼间竟与她有些神似,颈项间银色凤凰图案更添高贵。如果说青菱是魅惑的罂粟花、李锦儿是优雅的紫兰,那么这个女子就是洁白的梨花、清丽脱俗不染纤尘。那女子微微一笑:“我就是你啊”说完移形换影般与溪蓝合二为一。“不要,不要……”溪蓝挣扎着从梦中惊醒,汗水已湿透脊背。看着窗外的阳光分外灿烂才知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便将此怪梦抛诸脑后。
由于施尧与青菱都不在房中,溪蓝一人准备去街上逛逛。百无聊赖地走在路上低头沉思。直至额上传来一阵疼痛感方才抬头。只见一个面目极凶但不失英气的男子居高临下看着她,“对不起”溪蓝致过歉准备走“羽公主,真的是您吗?雀锦总算找着您了!”一位眉目清秀的女子从人群中匆忙跑出双腿跪地、喜极而泣。溪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忙扶起雀锦摆手不迭“姑娘,你们肯定认错人了。我叫溪蓝不是什么羽公主……”“雀锦,你真能确定她就是羽公主?”一袭黄衣的百灵仙子翎翎疑惑地看着相貌平平的溪蓝,完全和高贵、气质如兰的羽公主完全没有关联。雀锦坚定点了点头随后又跪倒在地扯着溪蓝的裙角“羽公主,您不要跟奴婢开玩笑了。您快跟我们回去吧,王已经发现您失踪了、盛怒异常,如果不把您带回去我们就要被流放恶灵屿。呜呜……”恶灵屿?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一般,溪蓝一阵头疼。“羽公主,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唬雀锦啊。”雀锦忙起身扶着双手抱头的溪蓝面上很是关切。“既然找到了羽公主,我们也该即刻返回凰宇宫复命了。”鹰神赤峰面无表情地说到。侍女们上前准备将其带走,溪蓝挣扎不了只得放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林墨轩初到白城正欣赏着美景,忽听得一声急切的求救声便立马赶到事发地:只见众多侍卫模样的人围着一个姑娘,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来者不善,赤峰挑衅地看着玄色衣衫的俊俏男子,林墨轩感到一股杀气弥漫。“你们不必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来看热闹的”说完便闪避一旁,赤峰只轻蔑一笑。忽然一阵迷雾遮蔽了道路,待迷雾散去溪蓝和林墨轩已经不见踪影,赤峰一伙人也只得作罢。远处的纸伞坊里人影攒动,溪蓝与林墨轩从纸伞堆中探出头来将伞坊老版吓一跳,看着没有人追来站起身来相视而笑。“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溪蓝盈盈一拜,林墨轩一把扶起她“别公子公子的叫了。我叫林墨轩叫我墨轩就行了。你叫什么?”“我叫溪蓝”“刚才那伙人是谁啊?看他们的打扮不像是琉月国的百姓啊。”溪蓝摇摇头“他们是谁我也不知,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既如此,他们为何要抓你?你与他们无冤无仇的。”“我也很疑惑,他们还叫我什么羽公主,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公主吗?”说完灿烂一笑,梨涡浅浅林墨轩也不由得被那笑容所感染。天空突然雷声大作溪蓝反射性往林墨轩那边靠,猝不及防被林墨轩抱了满怀。“住手!你们在做什么?”冰冷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抬头便看见脸色不愠的施尧和一脸迷惑的青菱正看着她们。一下挣开林墨轩道声抱歉,林墨轩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眉间朱砂白衣风华的男子。上前淡淡开口“我叫林墨轩,是溪蓝刚结交的朋友,两位如何称呼?”施尧斜睨他一眼没接话,转身对溪蓝说“天色昏沉看样子要下雨,该回去了。”一阵惊雷又起,紧接着雨倾盆而下,地上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夏季的雨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只一会儿工夫便将人全身淋了个通透,可再大的雨也平息不了施尧那莫名的怒意。回到客栈便闭门不出,午饭也未曾吃青菱去几次都无功而返。晚饭时分溪蓝只得自己去请罪,因为自己让他们担心了。本以为回来遭一顿训斥此事便算了了,没想到尧哥哥这次动真格了。
施尧穿着湿透的白衣坐在凳子上,地面已积了很多水渍,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十分狼狈。“尧哥哥,开门哪!我给你拿了你最喜欢吃的小鸡炖蘑菇和凉拌青笋。你开开门啊!”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施尧回过神换了身衣服胡乱整理了湿发,将门用力拉开一脸冷漠倒把溪蓝吓一跳,只得将食物放在桌上,施尧关上门定定地看着她。“尧哥哥,你怎么了?快坐下吃饭吧。”施尧收回目光坐下拿起碗筷慢慢吃起来,气氛略显怪异。“那个……尧哥哥对不起”溪蓝紧攥衣角“对不起我什么?”施尧眉毛轻挑等着她的下文。“我不该一声不响就出去闲逛,害你们担心了。”溪蓝一口气说完脸颊绯红,“没了?”施尧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溪蓝摇了摇头。施尧将筷子重重一扔“溪蓝,你在光天化日下与初识的男子搂搂抱抱。如此不尊重,难道没有错吗?”“那是因为……”她的话还未出口便被打断“你不用解释,你愿与谁搂搂抱抱是你的自由。只是作为女子,行为需得合乎礼法,免得出去丢人!”施尧早已怒火中烧,一种莫名的愤怒让他烦躁、口不择言,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出溪蓝与林墨轩深拥的画面。“你觉得我丢人?”溪蓝紧咬着下唇,声音有些许颤抖。“是!你很丢人,你真的很丢人!”他的怒气已经达到顶点,如尖刺般的话语就那样深深扎入溪蓝心底,痛不可当、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