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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迢迢

火车终于停了,在路灯下,小雪迎风飞舞,东北的雪可真早呀!刚过国庆,仿佛热意还未褪尽,冬天就要来了,站台上人还不少,在来来往往地上车下车,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匆匆赶来,碧燃揉揉眼睛,“高博,高博怎么在这儿?”碧燃一瘸一拐地下车,顾不起脚腕钻心的疼痛,用尽用气叫了声“高博……”

寻觅中的高博看到碧燃欣喜地向碧燃扑过来,抱住碧燃转了一圈,“小东西,手机怎么关机啦?害得我差点要广播寻人启事了……”

“是吗,是吗,我瞧瞧,还真是,连移动电源都用没电了。”碧燃拿出手机“你怎么在这儿呢?你来接谁呀?”碧燃四周环顾着。

“别看啦!大概我这辈子就接你了”高博用手弹了一下碧燃的头“别人还用我接,唯有你啦!走……”

“到哪去?”碧燃迷惑着问。

“做我的车回北京呀!这慢车晃荡晃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北京?”

“做你的车回去?不允许的,我可不想脱警服,再说你的车技我放心吗!冰天雪地的,路可不好开……”碧燃摆着双手拒绝着。

“不相信我,我可是玩过F1的赛车高手。”高博帮碧燃紧紧衣领,碧燃一个踉跄,猛抽口气,高博眉头紧锁“怎么啦?你脚怎么啦?”高博蹲下身子,把碧燃的警裤捋上一点,袜子向下一扒,红肿油亮,热气腾腾的脚腕呈现在高博面前“追逃犯追的?”碧燃点点头。高博心疼地说“连袜子都是湿的,不能听你的,必须跟我走……”

“不行,逃犯会投诉的,要用警车还差不多,地方车不行……”碧燃耐心地解释。

“好,你让大师兄他们先下来,我打电话要辆警车…… ”不到五分钟,警车就开上了站台,大师兄想到碧燃的脚腕,又想到一个人带逃犯实在操心,便答应了高博的要求,逃犯带着手铐脚镣在大师兄的看管下缓慢地走下火车,脸色苍白,身材瘦小,实在不象罪犯。高博又上火车,碧燃用手指着,高博把碧燃和大师兄的行李都提了下车, “那个罪犯什么罪?”高博问。

“杀人犯”碧燃轻声地回答着,“而且是夫妻二人全被他杀了”。

高博倒吸了一口气“人真不可貌相,看他老实吧唧的样,这么凶残?”。

“对!”

“你怕吗?”

“习惯了。”

“脚腕受伤多长时间了?”

“大约有十几个小时了”。“行,还来得及” ,高博打开远处红旗车的后备箱,把一个车载小冰箱和一袋吃的提了下来,把小冰箱放在碧燃的脚下,吃的放在警车后座上,并从小冰箱里拿出冰镇饮料,“不、不、太凉,我不喝冰镇饮料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碧燃连连摆手。

“江大小姐,这冰镇饮料不是给你喝的,而是给你冷敷的,24小时以内冷敷,脚腕会消肿的,不然血会淤在里面出不来的,你脚就会落下毛病了……”

“大师兄,这里有吃的,先随便吃一点,面包热饮都有。”高博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警车,警车风驰电骋向北京开去。

“兄弟,这可是我们所警花,我们一直娇惯着呢,你可不能对不起我这妹妹,如若对不起我这妹妹,第一个我不饶你!”

“大师兄,你放心,只要你师妹答应我,我一定真心对她好。”高博嘻嘻笑着。

“大师兄,你说什么呢?碧燃被他俩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八字还没一撇呢,尽胡说。”

“等有一撇我更放心了,兄弟,累了吱一声,我开。”

高博点点头,后视镜中,逃犯瑟缩地靠着门,左手被手铐高高地挂在后车门上方的拉手上,仅右手一只手也能打开食物的包装袋,高博感叹逃犯手的灵活。碧燃一罐一罐地冷敷着脚腕,有时累了,嫌麻烦,投机取巧,但稍微一动,高博就能发觉,好在车空间狭小,只能说“听话,不许偷懒,我知道你不舒服,等会大师兄开的时候,我看看怎么帮你弄舒服一些……”换大师兄开了,高博把一盒八喜冰淇琳焐的稍微软点,拿个塑料袋套上,系在碧燃的脚腕上,又从哪找一根宽宽的带子,加固在碧燃的脚上,碧燃才舒服了,碧燃的一只手才解放出来,把座椅放至能躺,打着哈欠:“敷脚比抓人还累人。”这时高博在后座忙着往她嘴里塞着吃的东西,“高博,你也不怕我长胖,我不吃了……”大师兄亦心疼地说“长胖?你瞧你这两年都瘦成啥样了,每次派你和我执行任务时,我都怕你先倒下,但每次配合都还行,不点也不娇气……”大师兄点点头

“别看我这么瘦,我骨头里能挑肌肉……”碧燃笑嘻嘻着:“大师兄,嫂子什么时候生呀?做B超了吗?男孩女孩?”

“后继有人了,但还没生下来谁知道呢!闺女也好,我无所谓,已经怀孕四个半月了——什么产检呀,检查呀,我一天也没陪过,有一天一个妇科大夫问她‘有没有老公呀,怎么尽一个人来……’好在你嫂子心胸开阔,无所谓,所以我很内疚,这次回去想请假陪陪她,不知领导准不准假。”

“大师兄,你累吗?累了让高博开一会,你也累了几天了。”

大师兄摇摇头,“没事,只要一干活,全身就有使不完的劲,我一点困意也没有,你们要睡就睡,不用管我。”

“高博,我大师兄射击——人送外号百步穿杨,驾驶还会飘移呢!案件推理、侦破、身手样样行,全都是一流的!”碧燃向后竖起大拇指。

“是吗!什么时候向大师兄请教请教,我也爱玩飘移、射击。”

“别听小师妹话,就小师妹能帮我瞎传,哪有自家人吹自家人的!”虽然在说话,大师兄的眼睛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

“哦,想起来了,高博,你们那个失窃案,追回五台电脑,已经让你们院长领回去了,余下的可能追不回了。”

高博点点头。五个小时的路程太近了,高博觉得心胀得满满的,要飘起来了,但可惜只有五个小时,夜里三点钟左右能到北京,“那我们直接把他送监狱吧!交接完我们就彻底轻松了”。大师兄点点头,“我也着急回去,昨天你嫂子又打我电话了,断断续续听也听不清,也不知道什么事……”

三点钟准时到了北京,又到监狱,把罪犯再交接完毕,差不多已经凌晨四点了,高博顺道把焦急的大师兄送回马家堡家中。

“我家住五棵松……”

“我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讲故事告诉我的。”

“哦,过了、过了,五棵松你怎么不停车呀!难道你还想打劫……”

高博沉呤着:“我的大小姐,就你这脚,就你这全身的泥,就你这脸上的小伤口,还不把你爸妈给吓得灵魂出窍……”

碧燃想了想:“对,有道理,那我怎么办?”

“我公主坟这儿有套公寓,先到我那儿将就一夜,你看行吗?”

碧燃无奈地点点头“那太麻烦你啦!你们家人会不会不方便呀!比如你父母、兄弟、姐妹或者你的蓝颜知己?”

高博伸过手来摸了一下碧燃的头“瞎想,放心啦,我孤家寡人一个。”

“那警车怎么办?”

“放心,我都安排好啦!只是你的脚,要不要再到哪个医院看看?要紧吗?可不能大意……”

“不用,这点伤对我来说小意思了。”

车直接开入紫气东来王府小区楼下,一个人早就在那儿等候着,高博下车,碧燃也一只脚跳下车,“总…都准备好了,放在你说的地方了……”

高博打断了那个说话“知道了,你先回吧!谢谢你呀!”那人喏喏地摆手“不用谢!”然后把车开走了。

高博紧紧地想抱起碧燃,“不行不行,我自己能走。”碧燃急切地摇手。

“走到天亮吗?”在她耳边轻轻地磨娑着,“快,搂住我的脖子,不然要掉了,听话,不要乱动。”

一直到了18楼1801室门口,才给碧燃放下来,按上密码,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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