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宿舍的公交车上,眼水落得像断了线的珠子,却悄无声息,没有抽涕抹泪,也没有打电话向谁诉苦,只是狠狠地用吸管喝着冻柠茶,和着涕泪,吞下去。
头转向车窗望着外面,手轻托着左边脸,眼珠还时不时地往车里瞄一瞄。幸好车上没多少人,幸好没人看见!
不过姑娘,请问车上有谁认识你呢?
再也不去作无谓的执着,放手,不过是为了放过自己。从此以后要学着去做一个自我自私的人,不要因为别人而勉强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这样很好。
宣妍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绿化树,一棵,两棵,三棵……很多很多,但都到此为止吧。
下午一点钟,宣妍还烂泥似的瘫在床上,好像睡着,又好像醒着,挎包里的手机响起,飘出宣妍用了很久的铃声——Better In Time——It's been the longest winter without you,I didn't know where to turn to……
宣妍习惯性地听着,并跟着哼了一段才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怎么样?午饭吃了吗?”电话那头的宣宁抱怨着问。
宣宁,宣妍的姐姐,职业美其名曰金融理财师,其实就是银行的理财经理。
“刚刚在公交车上吞了半个钟的鼻涕眼泪,感觉胀饱胀饱的。”宣妍说完这话后不免觉得有点恶心。
“分了?”宣宁问话从不墨迹。
“嗯,分了。”回答干脆。
“我早说了姓程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你过Z市工作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大半年才约你吃过几次饭。你倒积极,又给他织围巾又去帮他宿舍搞卫生,真是丢尽了我们宣家女人的脸。”
宣宁顿了顿吞了下口水继续说,“他这样拖着不表态,要么是善心爆棚怕分手你受不了,要么干脆就是把你当备胎了。反正我觉得你们一个只懂编码的理工男和一个只懂编字的文艺女,两个闷包在一起也不大合适,这次分彻底了就最好,你一条心回幸宁工作,别再半年换一份工一年换一个地了,我看着都烦。”
“我回去的话,失恋又失业的,爸妈肯定又嫌弃我了,估计连尾尾都不欢迎我了。没有了收入来源,肯定马上就要被打入冷宫……”宣妍夸张地诉苦,以表现自己对即将到来的缺钙又缺爱的处境的担忧。
“没事,起码没失SHEN啊,嗯,从这点来讲程至峰也不是十分的坏。不过话说回来,女人二十六七还是处……也不是十分的好。”宣宁一本正经地评论着。
“……你确定是我亲姐吗?”
“我肯定是爸妈亲生的,至于你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毕竟那时候的3岁小孩跟现在的不一样,当年3岁的我还啥都不懂。对了,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到新荷岛那边的批发市场买些小鱼干吧,辣辣的带芝麻的那些,上次带的几包就挺不错的,多买几种口味。放冰箱冻一冻更好吃。”
“这哪跟哪呀,你就不能专注地关心一下我吗?”
“我的意思是让你忘记前尘,哦不,忘记前任,然后吃好喝好,别的啥都别想,回来再说,回来爸妈不疼你,姐我疼你还不行吗!”
“……”
早已写好的辞职信很快便交到人事部经理手里。这是个只有二十多人的小公司,宣妍做的文案策划工作并不繁重,辞职申请批准后交接好,两周后就可以离职。
宣妍轻轻地叹了口气,固执了这么久,是时候站起来伸个懒腰拍拍屁股重新出发了。
放开不爱你的人,辞掉你不喜欢的工作,离开让你水土不服的地方。走,去无反顾,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