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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境漫漫路

没过多时,徐嫣然几人便吃完饭食,再饮几口清汤。徐嫣然起身向王公告罪,王公摆摆手,说道:“无妨,看你等奔波多日,肯定甚是疲倦,不如就早些歇息,剩下的我家自行解决。”

徐嫣然闻言谢过一声,问道:“可否告知我等,今晚我五人住在何处。”

王公拍了下头,笑道:“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说罢向着屋外唤回了王丽,王丽进屋向父亲问声好,王公接着说道:“女儿,带她们几人去南边的屋子歇息吧,我记得那里有两间空房子。”

王丽回道:“父亲,院子南边确实有两间空房子,不过房屋简陋,怕几位贵客受不住。”说完看了徐嫣然等人一眼,眼中有着一丝怒意。

徐嫣然看出王丽还在对刚刚的事有所芥蒂,笑一声:“无碍,我等奔波多日,得一落脚之地已是极好,不求其它。”胡蝶几人附议。

王丽闻言,正准备再多说几句,王公闷哼一声,似要发作,道:“女儿,过了。赶紧带客人下去。”王丽似对王公恐惧万分,不敢再造次,从屋中取了几只蜡烛,赶忙领着徐嫣然几人进了院子。正欲进院门之时,徐嫣然向王公王婆道了声安寝。

走过院中一段青石小路,便来到南侧的两间空房。屋内一片漆黑,甚至还能屋内几处漏水之声,胡蝶不由皱起眉头,正想说:“这…”,徐嫣然一手抱住丹儿,一手拉住胡蝶,向胡蝶轻摇甄首,胡蝶见状赶忙收住话语。

王丽孩子身上摸索钥匙的所在,听闻胡蝶有话要讲,问道:“胡蝶姑娘有话不妨明说,不必遮遮掩掩。“说完又扭过头接着摸索钥匙。

徐嫣然轻笑一声,说道:”我这胡蝶妹妹乃是困乏,打了一声哈欠罢了,王姑娘不必多想。”前面的王丽似找到钥匙,”摪”的一声房门打开,王丽回身去开另一间房,“如此最好,”说罢另一间房也打开了,王丽点着几只蜡烛,分给众人,说:“你等自行安排,我先回去。”说完不等徐嫣然等人回话,便匆匆离去。

刘知远见王丽走开,冷哼一声,道:“此人有些不知好歹。”

徐嫣然赶忙命他不再言语,道:“在他人屋檐下,岂有不低头的道理,刘大人不必计较,带我等到了吴越,一切无虞。”刘知远闻言向徐嫣然一拜,道了声娘娘海涵。胡蝶递了支蜡烛给刘知远,刘知远接过,向徐嫣然一拜,便领着夏朗进了屋门。胡蝶一手拿着蜡烛,一手牵着徐嫣然进了屋门。刘知远和夏朗将身上背了许久的包袱放下,出了屋门,四处查验一番,见没有什么异常,便走到徐嫣然屋门外向徐嫣然屋内告声娘娘安寝。

徐嫣然听到两人言语,回了一声,便命二人回屋。刘知远和夏朗得令,推开他们那边的屋门入内,随后又关上屋门,没了声响。

徐嫣然和胡蝶将蜡烛摆好,屋内有些亮堂,也能看出有些地方有些漏水。胡蝶刚想抱怨,徐嫣然止住胡蝶,说道:“只要我和丹儿安然无恙,其它都无所谓。”胡蝶道了声是,也放下行李,收拾床铺。

不多会,外面有王丽的声音,轻唤徐嫣然开门。刘知远和夏朗也从床榻坐起,顺手摸上了剑柄。胡蝶开门,看到王丽,向王丽一拜,问道:“王夫人有何事?”

王丽见是胡蝶开门,不由有些不快,把手中的东西丢给了胡蝶,说道:“这是家母取来的新的被褥,给李夫人和然公子用,晚上注意防寒。”徐嫣然闻言谢了一声,王丽不多留,转身离去。

胡蝶接过被褥,见王丽走远,转身关上房门,说道:“这王家人对夫人还真是好。”

徐嫣然笑道:“那是必然的,都是亲家了。”胡蝶闻言不由疑惑一番,问道:“夫人为何同意这门亲事,明显门不当户不对。”

徐嫣然掩面一笑,说道:“你这丫头,你还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不管这些了,赶紧睡吧。”说完,徐嫣然便唤来胡蝶为她宽衣解带,胡蝶应了一声,上前帮忙。

徐嫣然褪下外面的衣物,便给丹儿喂了奶水,丹儿吮吸几口,便安心睡去。徐嫣然顺便给丹儿换了身上的衣物,胡蝶见徐嫣然这般忙碌,说道:“然公子可真是幸运,遇到你这般好的母亲。”

徐嫣然闻言,说道:“谬言,若我是好母亲,又岂会让丹儿这般奔波。”说完,便接着替丹儿换身上的衣物。待一切都好,徐嫣然也命胡蝶去睡,胡蝶应了声是,在屋内审视一番,寻了处干爽之处,铺好被褥,向徐嫣然告了一身夫人安寝。徐嫣然见状,轻轻将丹儿放正,便侧卧而睡,胡蝶也吹灭了蜡烛,入了梦去。

第二日,卯时已到。李卓已然收拾好行装,等听到卯时的更声,便唤了声帐外将士。帐外兵士入了大帐,向李卓一拜,问:“将军何事唤我等?”

李卓道:“卯时已到,我军将随燕云军南下,我将去指挥各营将士集结,你等将我这大帐收拾一二,之后随军出发。”几人唤了声得令,李卓点点头,便出了大帐。

帐外天刚蒙蒙亮,几朵云彩挂在远方,一道银河落在苍穹,经了一番战事,外野已是变了一番模样,远望南境,青山绿水依旧。再回首看上京城,火势仍是止不住,上京城高高的城墙挡住了一切。城外是人间,天堂;城中,是一片火海地狱。

李卓能想的到,皇兄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将这百年基业付之一炬,又是多么的残忍,送那么多人为他陪葬。总之,一切都已经决定,只是李卓在想,那宠妃徐嫣然是否离了那上京,自己的小侄子,可还安好。

这般想着,李卓不觉走到了营地中心,还在恍惚之间,便听到一阵呐喊,“听将军差遣。”声音嘹亮,带着一份雄心,将李卓从思考中唤回。

李卓低头看了看众人,笑道:“谢诸位美意,”李卓走到众军中间,抱剑而立,有看看一众将士,大多将士身上还有伤,甚至有些人已经不能在行军打仗,只能被别人搀扶着。李卓不由感慨:“感谢诸位厚爱,陪我李卓同生共死,然今时今日,我等却要背井离乡,我李卓,愧对你等。”说罢,李卓向众将士躬身一拜。

一众将士见李卓如此,数人赶忙上前,扶住李将军,说道:“将军不可。保家卫国是我等荣耀,将军带我等浴血奋战,是我等之幸!”众人不约而同称是。

李卓闻言苦笑一声,说道:“你等无需如此,我李卓也是一条汉子,今日兵败在我,只能让你等随我南下。但我李卓与你等约定,来日,我们还会再回上京。”说罢,奋臂高呼,“上京”!围着李卓的数十将领也随着李卓高呼,众人见状,一同高呼,数千人唤着“上京”二字,响彻云霄。

燕云大军已然开拔,王闯领军走在前头,听闻李卓驻军那里有人高呼“上京”,不由轻咦一声,随后便知晓是如何。说道:“这李卓倒是有几分本事,不错。”陈锋等随王闯在前的将领点点头,附议:“这李卓口才尚可,竟能让那数千残军败勇有此士气,有大将之风。”王闯回了一声,“不错,不愧是那人看上的人。”说罢,扬鞭一声大喊,领军疾驰南下。

李卓与一众将士收拾好营帐,众人出了大营,李卓命了一声“放箭”,顿时火箭呼啸而起,燃了众军营帐,登时火起,又映的天空一阵通红。

李卓挂剑上马,向众将士高声喊道:“诸位,我等今日焚营而去,来日,我等衣锦而归。”众将士抬头,听闻李卓这般,都应了一声好。李卓自觉众将士心中又有一股士气,又高声道:“诸位随我,拔寨南下。”随即,扭转马头,扬鞭高喊一声,领着众人南下。李卓手下将士,排好队列,随李卓一同,向南境而去。

辰时,徐嫣然在王婆的呼声中从梦中起,见胡蝶依然收拾好,盘膝坐在地上,等着自己。徐嫣然赶忙向门外应了一声,王婆说道:“李夫人,差不多辰时了,你等可以出来吃点饭食了。”

徐嫣然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收拾好衣裳,又唤胡蝶去开门。王婆见胡蝶开门,谢了一番,进门说道:“李夫人,时候不早,可以吃点饭食了。”徐嫣然向王婆说了声抱歉,喂了丹儿,便赶忙下地。

胡蝶走到徐嫣然身旁,扶住徐嫣然,徐嫣然整好衣裳,抱着丹儿,随着王婆一同出了房门。

待出了房门,见刘知远和夏朗两人也立在房侧,向两人点头示意,刘知远和夏朗便随着徐嫣然一同走去。

等到了前屋,已是有饭食摆在桌上,徐嫣然向王婆谢了一声,便落了座,又心疑,问道:“王婆,你家女儿一家怎么不见人。”

王婆闻言,回头笑道:“夫人不知,我家女儿和女婿早些时候便下地了,老头子也带着嫣儿去村里的私塾求教了。”

徐嫣然闻言,道:“如此,那我等就先吃了饭食。”说完,唤了胡蝶三人,一同落座。胡蝶几人先谢了徐嫣然,又向王婆道了声打扰,便落座吃起饭食。王婆见几人落座,便不多言语,下了厨房。

不多时,胡蝶几人解决了饭食,刘知远向胡蝶使了番眼色,胡蝶意会。向徐嫣然道:“夫人,时候不早,我等早点上路,早日到吴越为好。”徐嫣然闻言,点了点头,尽快解决了饭食,拾掇一番,从胡蝶手中接过自己的小包袱,便抱着丹儿去向王婆告别,而胡蝶几人去了屋外牵引马匹。

王婆听闻几人要走,面带一丝不舍之色,道:“李夫人,看你等奔波,知晓你等所去路途遥远,一路小心。”徐嫣然一手轻拢王婆,道:“借王婆吉言,我等必一帆风顺。既已成亲家,我等便会来日再见。”说完,向王婆说了一声来日再会,见胡蝶几人牵了马过来,便在胡蝶帮扶下上马。

徐嫣然再向王婆道了一声再会,便随着刘知远几人过了石板桥,上了官道向南境而去。

王婆立在院外远看一眼,摇摇头,便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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