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空还蒙蒙亮的时候，仝家家主就怀抱着一堆衣物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这个名叫小雯的少女脸上写满不悦地看向为了防止自己偷偷跑出去把衣服都藏了起来的父亲，尽管知道目的所在，但还是饱含埋怨地说道：“爹为何将我的衣物都藏了起来？”
“小雯你醒了呀？”蹑手蹑脚地害怕吵醒女儿的仝家家主此时的惊慌完全不像是一个家主应该出现的情绪，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眼女儿，仝家家主尝试着转移一下女儿的注意力，“今天没有比武赛吧。”
“我说，爹为何把小雯的衣服都拿走了，到现在才来给我？”
妻子早逝，亲眼看着小雯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仝家家主自然理解女儿这种抓住一个问题后就会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小脾气，只能一边嘿嘿笑着一边解释：“小雯我这不是担心你再跑出去吗？大晚上的等一下我们又找不到你了，我们心里得有多急呀。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一雪城举行比武会，城内鱼龙混杂，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要是以前的你爹爹自然不担心你，可你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都不希望接受的伤痛，仝家家主识趣地止住了口。
“爹，我不理解为什么我们仝家人的生活是这样的，我们有这么多的房子，这么大的宅子，可是除了下人就再没有我们仝家人了，你又不愿意告诉我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仝家人会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也许你觉得这样衣食无忧地待在这么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很安闲很惬意，但是小雯真的好孤独，我好想念以前我可以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什么担心地东游西逛的日子。”
看着自己的女儿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令人怜惜的情绪，仝家家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决定一般后看向女儿说道：“我也知道你现在这样的生活被束缚着非常得单调无聊，我不允许你离开仝家一步，你只能偷偷地趁我不注意跑出去，即便你学会了易容之术，但我还是不准许你随意地出去，这一切都源于七年前的那件事情，爹现在把它告诉你，不过你要先答应爹爹三件事，好吗小雯？”
小雯探出的脑袋轻轻点了几下，“爹爹请说。”
“第一，这件事你知道了以后也只许深埋在心底，不得再跟其他任何人说起，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嗯。”
“第二，当你知道了是谁把我们本应快快乐乐的生活变成现在这样之后，你可以在心里仇恨这些人，但你可不要升起任何复仇的念头。第三，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让爹不再担心，以后每次想出去的时候都跟爹说一声，爹想要在暗中陪伴你，再发生两天前的事情也好有个及时的照应。”
“好吧。”比起从前每次出去都要偷偷摸摸，时时刻刻被父亲监视着虽然不太自由，但可以出去玩的次数一定会大大增多，这笔买卖绝对是赚的。
“你也知道，你刚刚出生那会儿你、你娘和我都是住在祁城的。那时候我们仝家还是个小家族，在祁城里整个家族的占地甚至还不及我们现在居住的这一处宅子的面积，但因为我们仝家人都非常的勤劳，大家在祁城里租地开了许许多多的染坊，虽然忙碌，但每个仝家人脸上洋溢的都是辛勤劳动者的充实和快乐。”
“对，我年纪大一些以后经常和别的小伙伴一起在染缸旁边玩，每个人都被画成了大花猫。”小雯的记忆随着仝家家主的描述迅速追溯回了自己快乐的童年。
“那时候你们也没给我们少惹麻烦啊。”仝家家主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继续起自己的叙述：“然而过了几年之后，我们引以为傲的染坊却一家接一家地倒闭了，与此同时陈家的染坊却是如雨后春笋般一家一家地取代起我们原来的位置。我们本来以为是陈家的染色技术远远高于我们，所以就去虚心地讨教，谁知道偷偷派人去打探了他们的染色技术，比起我们还是差一截的。这时候大家伙儿就非常不理解了，我们染坊里出来的布料色泽匀称，令人看了赏心悦目，而陈家染坊染出来的布匹却是用邋遢二字形容也毫不过分，这么明显的差距难道人们看不出来，还要去照顾陈家的生意却忽略我们仝家好得多的布匹。”
“看着家族企业大大衰败，满脑子疑云的我们开始询问起附近的祁城人家为什么不喜欢来我们染坊了，是我们的技术落后了，还是我们做了让大家伤心的事情大家不喜欢我们了，这时候一位好心地祁城人终于看不下去了，给我们看了看祁城城主那些上层给公民的公告，当然这些公告发到的是占祁城大多数人口的祁姓城民，我们仝家对此是一无所知，公告上明明确确写着，因为陈家给出的钱远远超过我们仝家在城内租地的费用，还和城主有一些旧交，所以就用了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想要将我们仝家租用的这些土地收回去给陈家用。”
“大伙儿一开始都不知道这内幕，一知道我们那叫一个气啊，大家伙儿都纷纷抄起家伙来到了城主府前要讨回一个公道，可祁城的这些上层都不是什么善茬，几个修炼者出手将好多我们仝姓族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大家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暂时没有什么报复的办法就只能悻悻地回去了，我们回到自己居住的区域以后就开始想办法，大家一致决定，既然他们拿拳头硬来说话，我们就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之前的积蓄去购置一些修炼用书也开始学习起修炼，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把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教训一顿。”
“那后来失败了吗？”后来活动范围圈渐渐缩小、同族的大人脸上都是阴云的记忆在小雯的脑海里被查阅出来。小雯深知自己的爹爹有着至少皓月级的修炼等级，但看到现在的没落心里对之后发生的剧情也是有了一个大体的轮廓。
“如果说大家团结一致对抗他们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但是人心叵测，在几个月日复一日的辛苦修炼之后，家族内隐隐出现了两个派别：一方是我所在的本身有一定修炼天赋，而且复仇心浓重的人，一方是慵懒的心思开始占了上风，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忍了算了的人，我们对于这些软蛋虽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好在他们那会儿又将心思用在别的方面，比如帮助我们获取更多的资源上，倒也是帮了我们不小的忙。”
“可是再后来，这帮人就将往日受到的耻辱完全给忘记了，没有了染坊工作干的他们就自甘堕落地开始混日子，也就是这时候我们仝家内部的矛盾开始慢慢激化起来，因为我们这边的人是努力修炼的，所以那边的人就只能一直被我们压着，仝家的财务也是都被我们抢了过来，限制了这些碌碌无为者任其萎靡的生活。”
“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大家一脉相连的仝家人，最后居然转而投靠了祁城上层变成了他们的走狗，他们首先告诉了祁家上层我们在暗暗修炼计划着一个复仇的方案，后来带来了归属祁家的修炼者来将我们简陋的修炼场地砸了，好几位富有天赋的仝家人更是被直接带走自此就无了音讯。”讲到这里，仝家家主再也忍不住心中掩抑了多年的悲伤，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仝家家主这绝对被触到了内心最柔软的伤心地。
“我那时候也是非常有天赋的几个开始修炼的人之一，有幸没有被他们带走。几个族人开始劝说我离开随时都可能会有麻烦的祁城，去外面变得更强以后回去帮大伙儿复仇，我说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一下。三天后的一天，我出去见我们这主复仇一派的长辈，也就是这天，成了七年来我时时刻刻都无法忘记的可怕梦魇。”仝家家主眼泪倾泻而出的眸子里闪现出了浓浓的恐惧。
“在我回来以后，你的母亲……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我看到她无比坚毅而有决绝的脸庞，一定是在死前受到了逼问，在我低下身想最后看看她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些人的手段是这么没有人性，好几道在她身前巨大的刀痕狠狠地刺激着我的心，要知道你母亲她从来都为人心地善良，就算是过年祭祀杀生这样的事也从来都是委托别人动刀，这样一个仁慈得不能再仁慈的好妻子好母亲却如此残忍地死在了那帮禽兽手上。”
“当然那时候让我更加心痛的是：你也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就是害怕让你回忆起发生过什么，你有什么印象吗小雯。”
猛然发现自己对于这段记忆已经没有了一丝印象的小雯突然浑身一个颤抖，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那时候我就跟疯了一样，即便知道有很多人在找我却仍然不管不顾地在祁城里寻找着你的下落，那时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是塌陷的，我最最亲爱的两个人要是同时都离我而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仝家人纷纷来劝我就是因为一时找不到我那些狗崽子选择了对你和你母亲下手同时刺激我完全失控再萌生不起复仇的念头，让我一定要振作为你们俩报仇，但我真的找不到离开了你俩，即便有一个遥遥无期的目标在前头我的生活还能够有什么寄托所在，就算为你们报了仇我还能再见到你们吗？不能够了吧，那还不如就此了断，说不定还能在去冥界的路上赶上你们。”
“爹爹。”看着几近崩溃的仝家家主，小雯心里是一阵阵的心疼，披起被子依偎在了父亲的身边，“小雯好好的。小雯永远陪着爹爹。”
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稍微将悲恸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仝家家主继续了自己的叙述，“又过了几天，我已经活得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了，在酒的作用下，我每天昏天黑地地躺在床上时哭时笑，想借此冲淡一些这残酷的事实，然而这些都无济于事，当我一看见除了自己就再空无一人的房间，我就知道这些都是真的不是梦的时候，我只能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你们的名字再进入永远无法逃脱的黑暗梦境。”
“就当我决定随你们而去的时候，一个良心未泯的族人抱着陷入了沉睡的你找到了我，告诉我祁家让他负责杀了你，他虽然并不支持我们这样的英雄主义者，但昔日同族一场的缘分让他下不去手，为了迷惑过来检查的祁家人，他只能胡乱地找了一些药物给你服下，而就在服用了这药物之后你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再也没有醒过来过。”
“他当时看到我的憔悴，告诉我要是被祁家人知道我的下落我还是难逃一死，催促我赶快离开祁城。看到了怀里的你，即便听不到你的声音，但我心中活下去，带你好好活下去的信念之火瞬间就烧了起来，我在万分感谢了这个我过去从来都只有鄙夷的族人以后连夜逃出了祁城，因为夜禁，还要照顾好怀里的你，我我费尽心思才逃出了祁城，之后一路走来我甚至都在一些地方看到了对我的通缉令，才知道当时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明智，也不知道那个将你还给我的族人最后过得怎么样，希望他也平平安安的，即便他是家族的叛徒，却是我的朋友。”
“我没日没夜地跑，也不敢去什么医馆给你治疗，万一被人认出来肯定会有更大的麻烦，连马车也只敢挑一些不隶属于大家族大商会的坐，唯恐出现什么以外的情况。虽然没有任何地方给你治疗，但一个星期的逃亡之后我突然惊喜地发现你醒了过来，那时候你双目无神，我跟你说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给你灌什么你也不会反抗，就让食物顺着喉咙咽下去。那时候已经离祁城非常远了，我估计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所以就找到了一个有名的老郎中帮你看看。即便是仓皇出逃，但我身上的银两并不少，想来治好你不会是什么难事。可当我看到拿出了好多钱那个老郎中仍然面露难色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如坠冰窖一般寒冷。我问道：郎中你没事吧。那个郎中告诉我，即便他行医多年，也找不出来你身体何处出现了问题，只能发现全身都是滚烫滚烫的，又不像是一般的热病，令他无从下手。我又问道那你的生命会不会有什么大碍，他的回答差点让我昏了过去：听天由命，全看造化。”
“知道再怎么询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立刻就带着你离开了，我在接下来的时间不再逃亡，而是将你安置在了一个客栈内，自己去各个地方打听一些包治百病的药方，既然上天安排我可以把你失而复得，那应该也不会为难我看不到你醒过来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处当铺在出售物主没有及时赎回的物品时被我发现了几颗药丸，那个当铺老板说当时这几颗药丸的主人说这几颗药是宇宙级的修炼者不惜耗费大量元气和天地宝物熔炼而成的，包治百病，我想都没想就买了下来给你服了下去。事已至此，再不死马当活马医，可就连死马都不会给我剩下了。”
“也许是这几颗药丸真的有这么强的效力，也许是上天被我感动了吧，服下药丸的当晚我就听见你轻轻地叫起了我，那一刻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叫我的声音是这么的动听，你跟我说你热，将衣服都脱掉以后都热得难受，我就一遍一遍地拿冷水擦拭你的身子帮你降温。在你渐渐好起来以后，我就开始教你一些修炼之法，你的天赋也是极高，学得很快。我刻意地躲过你对母亲下落的询问，半懂事了的你也是明白了她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配合着我将我们都很心爱的人放在了内心的最深处埋葬起来。”
“走过了坎坎坷坷，原以为生活终于又要回到正轨的时候，几年后你在一次修炼的时候突然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身体变得和我们刚刚逃出祁城时一样火热，我束手无策地在你旁边等了两天后，你身上的温度渐渐退了下去，人也又重新苏醒了过来。不知道是一开始就落下的病根，还是那几颗药丸带来的副作用，打那以后你就有了这种怪病：一催动元气就会浑身发热陷入昏迷中，只有待到温度退下去以后才会慢慢醒过来。而我也逐渐知道了让你快一些脱离这种病痛的方法，就是把你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去，让你体内的热气快些散去。”
“虽然这种怪病让你失去了继续修炼下去的能力，但这样我们的生活就可以彻底安定下来了，也算是有得有失吧。几年前我们搬来了一雪城内，凭借着对人们需求的了解，即便我不敢将名气做得太大，但是前几年黑市上流转的精美布匹少说三CD是经过我手的，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在这片幽静的区域里买下了这么一个大宅子。如今我也算是金盆洗手，该是享享天伦之乐了。”言毕，浮现在仝家家主脸上的不再是对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的惊恐，而是对平静的未来美好的憧憬。
听完了父亲和自己的故事，仝小雯心里是感慨万千，自己那段空白的记忆被这样不美好的事件填充完整，也不知道算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尽管父亲有言在先，小雯还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爹，那你现在算是不打算复仇了吗？”
“小雯。”仝家家主像是早有意料，苦涩再一次从嘴角浮了上来，“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人们都很想努力去做，但是真正能够完成一些困难目标的人却是寥寥。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多想只会是白白给自己增加不爽快，又是何必呢？”
“可是父亲你当初不是坚定地站在复仇一边的吗？不管是这些年来可能还在祁城内苦苦挣扎的那些仝家人，还是当年死去的娘亲，难道您都可以心无旁骛地放下了吗？”
“小雯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处境还是很危险的，一旦被祁家的探子发现我们居住在这里，就算是一雪城也不会出面保护我们，到时候别说是复仇了，我们自己的小命也会丢掉。说实话，要是没有你，爹可能还会愿意放手一搏，但是现在你就是我唯一的牵挂了，人死不复生，即便我还是非常怀念你娘，可我更在乎的是现在就实实在在的在我面前的小雯你，咱们父女俩好好地生活下去，你母亲她也应该会满意地笑吧。”
“爹，我们为人，应该信字当头吧。”
“小雯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当初想要离开祁城以前去见了家族的长辈，你跟他说的也一定是要变得更加强大了以后回去复仇对不对。”
“话是这样说没错……”仝家家主的话语突然变得支支吾吾。
“那就应该不忘初心啊。爹你答应了他们，也就相当于是剩下整个打算报仇的仝家的寄托了，如果你不强大起来回去带领他们走上梦寐以求的复仇之路，那他们心里得有多么难过呀。”
“七年了，沧海桑田，且不谈当初那班兄弟还在不在人世，就连他们现在是在哪一边的我也不清楚呀，如果我们回去他们已经转投了祁城，那我们不就是自投罗网了么？”
“爹。我们复仇到底是为别人复仇还是为自己复仇，就像你当初拼命修炼那样时是为了别人修炼还是为自己修炼。我不否认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的，但是冥冥中注定有些事情就是要我们自己去担起这个责任的，这个责任不是找一些虚无荒诞的理由就能够随随便便甩掉的，不是吗？他们杀的不是与我们毫无干系的人，而是我们的挚爱啊，对不对。”
“小雯，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就算有要复仇的念头，也只许藏在心里，付诸行动是完全不现实的。”
“对，但我先前答应父亲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伙人如此混账！”
“小雯！”听到女儿的声音明显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仝家家主害怕女儿一时头脑发热做出蠢事，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
“我答应了父亲，如果这伙人只是一般为非作歹的小人，仅仅侵占了我们物质上的一些权利，比如我们迫不得已搬迁到这里，单纯只有这样的话我不会有复仇的念头，因为一来我很喜欢这里，二来也不是有特别大的必要。但是他们做的事情是完全触及了我们的底线的，爹你称他们狗崽子，说他们没有人性，说明你已经不把他们当人看了，而是一群鬼祟，我们难道不应该替天行道收拾掉他们吗？”
“收拾？我们何来的能耐？我承认小雯你有一颗很强的正义心，我为你骄傲，但是当初也就是因为你爹我有了一颗这么强的复仇心，才会弄得家散妻亡，差点连我最亲爱的女儿也见不到一面，你想想，有这么一颗复仇心到底有没有必要？换言之，要付出的代价我们能不能接受得起？”
“爹，你是不是变得胆小怕事了。如果是的话，女儿愿意帮你继续你答应别人的承诺，你记得把我送回来的那个绿衣少年吗？不出意外的话，女儿笃定他可以踏入这届比武会的四强。他有着极强的天赋，而且说自己是一个游学者，我觉得他是一个正义心很强的人，我让他来帮助我一起去帮你把你那班可能还在水深火热中的兄弟解救出来，还要帮惨死的娘亲报仇！”
“胡闹！”仝家家主对女儿这番话完全持否定的态度，拿起了方才放下的女儿的衣服转身走出了小雯的房间，“小雯，我给你三天反省的时间，饭我会叫人给你送来，这三天你就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把心里复仇的念头给我彻彻底底地压下去！”
房间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一直对小雯疼爱有加的仝家家主是动了真火，同时反思起自己告诉小雯这些过去发生的事情到底对不对。
“琪，她和你一样，就是太过刚烈了。希望不要和你一样傻傻地丢了性命。”仝家家主自顾自嘟哝了一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雯的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