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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经线

在场的刑警纷纷拢来,玲静退开了这里,伫立于圈外。远远的,她望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当她细看后,霎时不知该如何。徐深扶着轮子,撇过头:“麻烦了。”司机先生便下车扶起他,待徐深坐回了后座,又收拾起轮椅。

“你是警察?”司机问。

“不称职的刑警。”他淡淡的答道,注意仍在随流去的人影。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存在,徐深思索着,不由地问:“要是你等了一个人许多年,等到了,但等来的不是原来的她,会怎么做?”司机猛的刹车,扭过半身瞅上一脸惊愕的徐深:“这个问题没人回答的了你。我提醒句啊,你别到处问,女家子似的。”徐深憋回了怒气,投去一个白眼:“什么年代了。”

若现的不悦,被这一路半真半假的话带了过去。徐深回到了医院, 不久后肖睿就匆匆赶来,斥责他了半时。过激的话语居多是源于冲动,说什么“是时候放弃了”的话。徐深双手抱臂,不看他,也不搭理。合适吗?他想,这无关于现状,自己觉得该怎么做,就做了。

不过很多次像是自作多情,他垂眸失落的皱紧眉间:她是没来得及吧,不然,在场谁受伤,都不好说。

“从她释然的那刻,我就知道,她是想利用我。她想要他们死,或者是想减轻事后罪行。”某种角度来说,他当时还在犹豫,“后来她又离开了。为什么?发现我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徐深的声音越来越轻,且双手贴回了两边,视他。肖睿坐到他身边,缄默良久,然后哀叹的拍了拍床铺:“你休息吧,我走了。”徐深送去了他的背影,那半层的景比他惹眼的多,所以又回到了最初的视角。

高高的枝干露出扁扁一层,麻雀落在枝上,整身显在风中。今天他有的是沉默,徐深扶住自己的后颈,感觉那里无比的酸痛。

日出、日落、黄昏…一日是如此来的。徐深闭眼躺着,一躺,就是半日。眼前空洞了许多时,已是一片漆黑了。他不易翻身,便久久的对着窗外。夜空下的景是模糊的,至少比起白日的明净,总看不清。徐深麻木的睁开眼,禁不住乏味的叹了下气。房门“咔”的转开把手,他急忙又恢复到闭上眼的样子。

棉被被小心翼翼的提到肩膀这,徐深心里一颤,知道是她来了。玲静退开身,将椅子搬到床边,悄然地坐下。

“一些话,只有你没醒着,我才敢讲。徐深,你所认识的我,大概是变了太多。”她的声音柔和的流入徐深的耳中,徐深默默听着,枕在脸边的手稍紧了紧。“我是清楚的,可能要比你所意识的,还清楚。”徐深愁闷的皱紧眉,月光十分的刺眼,即使隔着眼皮。“整个下午,我都在回忆你我的经历。从不太大的时候,到至今为止的我们。你太好了,现在的你,让我非常的卑微。起初那番自傲的模样,在对于后来的你,渐渐不敢做出来了。”玲静哽咽的停顿片刻,继续道:“如果你醒着,一定会问我,哪里好?就拿这几年我胁迫自己去忘掉我们的过去,而你却依然在巩固记忆。就够了。”

枝干上落了三只麻雀,它们你看看我,我啄啄你。三只麻雀,每一只,都不是白日落的那只了。她感到是时候烙下结尾:“以前我幻想了你太多的错,怀疑了你太多次的告白。对不起,我得说。我们结束了,真真切切的结束。我配不上你,这种感觉,像是要一辈子的,好如你讲要一辈子等下去。”她起身后,一手留恋的轻搭在徐深的肩膀上:“醒来后,希望你能忘记我。因为这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要走了,永远的消失……徐深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重复。他睁开眼来,几乎是听不见的声响:“一个近乎废了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要走的人怔怔的回过身,与此同时,徐深也艰难的仰面,目光投向纤瘦的人影。医生说,有希望的。而那“希望”,除了玲静,他想不来是什么。他们四目相视,仿佛时间冷却了,冰冷的凄寒渲染着二人。“面对现在的我,你要走,我不会阻拦。你说我好,就算是真的,现在也是不同于过往了。配与不配,对我而言是你就行。但是,你看我连正常的行走都做不到,这么没用的人,之前说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他淡然的视着不知何处,不再凝视玲静。眼眸因为过度疲劳,酸的谁都不能入眼,心里也是。

深陷疲惫的他,只感手背被漫延式的覆盖,顺然滋生了道不明的心绪。徐深眼里的泪光,与玲静的别无异样。不过,一个是为了想留却不得不失的无助,而后者,是出于那多年来积攒下的悲与喜。她欲言又止,紧握住徐深的手,似乎声音还要轻:“我,我没有觉得你没用了。”说着,她便俯身半抱住凉飕飕的身躯,右脸轻盈的贴住。徐深心存芥蒂的问道:“为什么?突然的抛开了偏见。”见玲静不回答,徐深扶开了无言的人,用着深邃的眼神认真问她:“手机呢?怎么一句话不说的带走了?”肯定的疑问,玲静意识到了。“你要带走的,是

你的号码。你放下了心结,是为了寻找凶手。他们也在找你,你想先一步下手,不是为救你自己,而是为无辜的生命。只不过让你失望了,我这,白纸一张。于是你决定离开。当然,倘若你下了狠手,并且成功了,你就会回来,为了减轻罪行。”面对连连的揭穿,玲静不禁心脏阵阵作痛。“我不想你变成混在污水里的鱼。污水,是不会放过鱼的。”徐深失望的坦明了所有,眼里还在渴望,渴望这是一场梦。

二人借着微弱的光,试着摸清对方的神情。紧握他的手依旧未松开,徐深便就无由的等。“我以为,没我的你会更好。只要你好,不去改变,不论如何我都会离开。”听后,徐深厌烦的抽离那被握住的手,反反复复望着左右忽闪的瞳孔:“以为?那我恳请你,别为我着想。”然而玲静还是没能对徐深的指控作出回应,必定的是,徐深也不会去追究。一些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玲静闭口不言地坐回到了原位,胳膊垫在冰凉的床铺上,趴下来。

转目瞥了眼模糊不清的挂钟,十二点三十七分。徐深担忧的直视着天花板,窗户来的“呼呼”声正敲打他的脑门。他想让她先回去,但那埋头的人,一定不会听的。

因为脑神经的疼痛,他似是生出了迷迷糊糊的困意,只有睡去才能救治这种痛。临入睡前,他无力的回想着,回想年少岁月里所有人的面貌。然后是陈晨……不得控制的昏昏欲睡,好像明日要醒不过来似的。他为这不明的状态,感到恐惧。怕生在了现实,活去了梦里。

徐深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他沉睡了。

水龙头内的温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医院也沉睡了,而有的人,仍在无休止地流泪。泪水沾湿了棉枕,白涩中多了一片灰。陈晨侧卧在病床上,想他的兄长是如何的恨他。呵护与仇恨相结,他变成了一个泪人。是死刑。最终他想回了兄长的结局,流下了惋惜的泪。

消极的深夜里,这个加拿大小伙哭了,这是他第一次感知到麻木。 陈晨有点想念远在加拿大的养父母,在某年某月某日,土黄色的天空下,两个相爱的中年夫妻齐步跨入孤儿院的门槛。

从那一日起,他和他的兄长,就再不是孤儿了。至今,陈晨对两位老人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初遇时所见的面容。

清晨微亮,风还是那个风,“呼呼”的吹。徐深朦胧睁眼,睫毛松

了一根,随风从眼角飘去。

迷惘间,他茫然的扶住额头,见卫生间的门敞开了。玲静擦拭着湿漉漉的手,走来。“玲?”徐深纳闷的看她:“我怎么了?”玲静呆滞的站定,直勾勾的注视道:“什么?”她踌躇的表情里填满了疑惑。

挂在窗边的风铃响了,徐深随意理了理前刘海,闻玲静木木的脱口而出:“你,你的腿——”

“因脑神经受创落下的后遗症,这是无法根治的。我给开些药,可以及时地控制住他的病情。”

三人面面相觑,几种复杂的情绪交错,顺然乱成了麻花。待医生离去后,安清俯视着昏陷于睡梦中的徐深:“混淆记忆,精神错乱?”“治不了根,以后要受很多苦。”一旁,肖睿拉上帘子,为遮挡耀眼的阳光。

宁寂之时,肖睿绕圈走着,不久后突然止步,提及了奈何父亲的事。安清忙斥责:“没听医生说?尽量避免没必要的刺激,不然会恶化。”肖睿撇撇嘴,双手插上腰:“我不是没想过。但他注射过了药物,醒来很可能就正常了。”很可能就正常了。玲静略微的点点头:“给我时间地址,我会照料好他的。”时间仿佛定格,两人一同朝玲静望去。多少的不信任,在此刻尽显。“我会照顾好他的。”她再次肯定。

近似中午的时候,肖睿与安清不放心的逗留,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他们时不时的回头,见玲静站在檐下,目送自己。观察着来来往往的患者医师,玲静下了台阶,朝“全家”的地方走。她想,中午要到了。

眼前这家“全家”有了一定的年纪,她回忆起来,十几岁的自己曾见过。径直往熟悉的位置去,她附身选了两份三明治、两…… “五十二块三。”看似刚毕业的女生说。玲静找了整钱交给她,抿着笑意提过塑料袋走了。她的脚步比往常勤快些,说过的,会照顾好他。

“徐深几天没音讯了?”

“几天?”

“怎么反问我?我先问你了。”

徐父烦躁的皱着眉,扯下老花镜:“你别总把他当没长大的看。他多大了?要自由的。”“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妻子哀怨的将电视摁掉,两眼无神的摊在沙发上。这几天,她心神不安的入睡、清醒。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变得压抑,全然揣摩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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