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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门铃响了一个音符以后,便立刻打开了。妈妈立即把拖鞋摆在了他面前,一面问道:“怎么今天这么晚?”

“上同学家去了”,沈寒冰一边穿上拖鞋一边应承着。再看看那边父亲正在瞅着他,旁边的女孩也在看着他。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那是他的堂姐陈欣欣,虽然从来几乎没见过面,但听妈妈提起过她,说小时候常在一起的,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记得呀。。。。

“快点吃饭吧!菜都要凉了!妈妈还在催促着。他赶紧去洗了手,便坐在了饭桌前,他什么也不想吃,刚才两杯可乐已经把他灌饱了,但他又不想只看别人吃,便夹着花生豆,一颗颗往嘴里送。

“这是你姐,比你大两岁,你妈说你们小时候常在一起玩的。”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想。然后便又随便应和了一声。不过他心里可是在嘀咕着:“我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玩的,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大人的嘴里总是充满了谎言。”然后他又听到父亲接着说道:“我看这几天就让欣欣住在你的房间里,因为赶过来的急,她的房间还没整理。”

“什么,不行,我可不喜欢别人睡在我的床上!”沈寒冰很严肃的回答道。

“父子总是这样,一个德行,吃饭说这事干么。”妈妈在一旁说道。

“没关系的大伯,我睡在沙发上就可以了,只是几天而已。”温柔的不能在温柔的声音,只是沈寒冰不喜欢。

“不行,就让冰冰睡沙发。”然后父亲便把一块刚吃完的鸭骨头吐在了饭桌上。

又是一阵沉默,便各自夹菜吃了。四个人对着一张桌子,沈寒冰真的肺都气炸了,再说父亲的话他虽然讨厌,但是却是不能违抗的。其实每个家庭都一样,父亲的话永远是一枚钉子,钉着什么就是什么。沈寒冰虽然很气愤,但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父亲的文明与野蛮只在一念之间。

饭后,妈妈匆匆得收拾着碗筷,陈欣欣也走进了厨房,这时厨房里又传出了妈妈的声音:“…哎哎哟…哎…不用你洗…。”

“没事,我以前在家里就洗的。”又是同样温柔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这时父亲打开了电视机,便什么也听不清了,只是有水冲筷子的声音代替了这一切。

其实沈寒冰一天的不快,全都是因为妈妈告诉他,有一个堂姐要来他家常。妈妈还说欣欣是叔叔的孩子,叔叔几年前就死了,她就与你的婶婶一起生活,可是那个坏女人刚刚也病死了。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狠狠的咬了咬牙又接着说了下去,于是你父亲和我商议把她从老家接回来,毕竟家里你爷爷岁数已经大了,加上过两年欣欣要参见高考,高考是一生中的大事,一定要认真对待...。

具体的情况不用妈妈多说沈寒冰还是知道一点,自己的父亲与爷爷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这么多年很少回去。以前父亲的学习是很好的,但是由于当时家里面没有太多钱,再加上父亲的弟弟也到了上学的年纪,爷爷只能让父亲去外务工,小的小孩上学。为此父亲不知道和爷爷吵了多少次,以至于现在住在离爷爷家很远的另一个省,也不愿意多回去。

沈寒冰依稀的记得自己的爷爷,模模糊糊的。唯一记得的事情是八九岁以后的那个暑假。好像自己从二楼上跌了下来,从那以后他就忘记很多小时候的记忆了,有也只是断断续续的碎片。唯一幸运的是,人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从二楼跌下来,但是依稀的看到了乡村,看到了花朵…。

城市里的空气挣扎的从每一个呼吸者的鼻孔里跑出来,陈欣欣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下楼,陌生城市的一角铺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向前走去。就这样一直走着。马路像是一个使者一样随时指引着她前进。

但是她内心明显的发现沈寒冰不喜欢自己。她刚想找沈寒冰说些什么,沈寒冰就把房门关上了。

虽然她很想和沈寒冰说几句话,但是每当沈寒冰的目光与自己交汇成一点,沈寒冰的目光立即便会转向别处。陈欣欣想到了曾经,想到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一个男孩,一个那还一起奔跑在蒲公英的天地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那是一副多么美丽的画面。

“窗外的我们,围在一起,把手指堆在一起,做成五角星的样子,把鞋子堆在一起,做成五角星。因为那时候,五角星是我们所有的视野。五角星也只能出现在我们的天空。”陈欣欣想着,在车水马龙的路途上,眼泪无声而下。

经过了一个路灯,站在路口看着路灯跳着数字。她不想走太远,看到了旁边有个沃尔玛,于是便尾随着其他的人流向着沃尔玛蠕动。

超市的电梯按照程序的执行运动着,陈欣欣站在上面,跟着电梯缓缓的爬行。想到沈寒冰的漠然,陈欣欣不觉的鼻子酸酸的,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嘟了起来。有种委屈的感觉,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怕眼泪不请自来。这一切都被旁边的萧琳看在了眼里。

旁边的观光电梯从上往下,飞速的向下面驶来。透过观光电梯的玻璃,萧琳看到了站在自动扶手电梯上的陈欣欣,他回忆起了刚才看到陈欣欣的窘相,不由自主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从能注视到陈欣欣的侧面一直到背对着陈欣欣,萧琳目不转睛的看着。旁边的周晓崇只顾着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上次去好莱坞观光的事,看到萧琳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动扶梯,他推了一下萧琳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萧琳还是看着陈欣欣,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看到陈欣欣到达了三楼层消失。周晓崇在旁边笑道:“是不是因为我去好莱坞,还要到了安吉丽娜朱莉的签名,你嫉妒了。”萧琳不由自主的蔑视的一句:“去。”然后向前自顾的走去。周晓崇快步跟上去追问道:“你就是嫉妒了,你就是嫉妒了。”

陈欣欣到了三楼的超市,默默的看着经过的每一个人,然后去买了一瓶矿泉水。排队结账,或许她只是想消磨时间。

萧琳坐在车子的后排听着周晓崇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眼睛透过暗黑的玻璃向着很远的天空望去。脑海中又浮现出陈欣欣刚才嘟嘴的侧面,和摸着自动扶手电梯的背影。那个画面像是印泥一样,一遍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萧琳喊道:“停车!”

司机立踩了个急刹车,然后毕恭毕敬的问道:“少爷,什么事?”

萧琳鄙视看了周晓崇一眼。周晓崇立即大吼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下车!”

萧琳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冰冷的眼神说明这是一个肯定句。

周晓崇只能推车门下车,然后看到车离开以后,在后面骂道:“你这兔崽子,赶明个做上我的车,我非把你扔到非洲去。”

甩掉了周晓崇的喋喋不休,萧琳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空荡荡客厅中夹杂着花香味。这时管家老吴立即凑上前来,接住了萧琳扔过来的外套,交给了旁边的女佣。女佣鞠了一躬然后拿着衣服去了洗衣房。萧琳就是这样,每次从外面回来必须换衣服,露天泳池里面的水每天必须按时换,哪怕鞋子也按照该有的规则排列在鞋柜里。

喝水和喝饮料必须用不同的玻璃杯。女佣们在玻璃杯上面标注了详细的序号,从来都不会出错。甚至于连室内的亮度都必须用专用的灯光,也是经过细心的计算的出来与白天光线相同的色彩,不允许多一毫。

衣服要放在衣服的房间里,鞋子也有专门的摆放房间。衬衫上面的花纹必须按照同样的纹理摆放,哪怕西服上面起一个线球,都会被扔掉。甚至于恨不得把门把的手都襄成金子的颜色。

在这个偌大的别墅里面便是萧琳的房间,卫生间也分小便和大便的。不能乱用。别墅里每间房字都按照相应的规则放置东西,只有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长条型的沙发。因为萧琳讨厌杂乱,也只有在用餐的时候才会被佣人移来桌椅,用餐完毕就立马会被撤掉。这就是萧琳的家,与他的习性。

萧琳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到旁边摆放了一个精致的花瓶,以及看到里面娇艳欲滴的花说道:“把那个花瓶扔出去,不是说了客厅里面不准摆放任何东西!”。

旁边的老吴赶紧的卑弓着身子答道:“这是少奶奶,方才的时候带来的…”

萧琳有点恼怒:“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她不是少奶奶,她也不是我妈,你记住了。”

老吴立马的给旁边的两个佣人使眼色。她们立刻走了过来把花瓶抬了出去。萧琳头靠发上,闭上眼睛,不由的又想到了刚才在电梯上看到的那一幕。一个激灵萧琳像是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般,对着老吴说道:“把翠微路上的沃尔玛超市的经理给我找来!”

老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额”了一声。

萧琳看了老吴一眼,同时老吴也心有灵犀的看了萧琳一眼,然后立即低下了头。老吴以前是跟着萧琳的父亲的,自从他去世以后,老吴便当起了萧琳的管家。虽然有些时候萧琳总是趾高气昂的,但是对他也是很尊敬的。也可以说老吴是看着萧琳长大的,了解他所有的秉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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