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用手压压自己的胸口,若杨总知道姚靖坤把人打死,那还了得,姚静晨,唉……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弟弟,杨向龙理解泰山大人的心情,望子成龙。把在大学里就不成气候的儿子,放在他姐姐身边总能放心一些。这孩子来公司后,仗着自己姐姐、姐夫,整日游手好闲,没个正形儿,虽然在基建部挂了职,也就只是挂了个职,领一份薪水罢了,这这点钱哪够,平日里还得问姐姐要点。没事在公司瞎逛游,斜楞着眼偷偷瞄那些长得好看点的小姑娘,谁不知道人家皇亲国戚的,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杨向龙和姚静晨当然也有所耳闻,但老爷子晚来得子,就这么个宝贝疙瘩。杨向龙偶尔也会当面训他几句,在姐夫面前这小子人模狗样的乖巧,立誓,保票的要干一点业绩给姐夫看。可一转头就又是另外一人,纯粹一小混混。
姚靖坤喜欢做的事儿,当然是有事没事和公司里背地里交往的一些黑道中人,幺五、幺六,喝个酒,打个牌,去吓唬、吓唬那些钉子户。可这一会,在夜店里为了个小姐,竟和另外一小混混争风吃醋,一洋酒瓶削下去,竟然把人给打死了。
他一把鼻子一把泪跪在姚静晨面前,求姐姐救他,姚静晨也是被气得瑟瑟发抖,狠狠的摔了丫个大嘴巴子,让他快滚。可生气归生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出了事还的管,何况老父亲一把年纪的,她不管谁管,总不能眼看着那臭小子坐牢吧。姚静晨第一时间找了沈冰,上下疏通关系,打通关节,才给弄了个当防卫,误手伤人,死者家属,平民老百姓一个,自己的孩子自个清楚,也不是啥正经玩意,天天在外面瞎混,和一帮小痞子打打杀杀,在老人眼里孩子早晚会走上不归路,但万万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沈冰和姚静晨的手段那是相当厉害,司法、公安,上上、下下,死者家属更是不用说,安抚有加,钱更不在话下,终了判了个防卫过当,判刑两年,缓期3年执行,刚刚才保释出来,这头的事情还没完全了解。这不,杨倩婷又卷入了作家桃色事件,真是让沈冰松不下半口气儿,姚静晨吧,还对她再三叮嘱,千万别告诉杨向龙姚靖坤打死了人,花点钱都是小事情,若要让杨向龙知道姚靖坤真打死了人,姚靖坤就再也别想在公司待了,以他的脾气,这种事情,绝对是无法容忍,不可饶恕。姚静晨对她苦诉:“冰呀,你说姚靖坤这孩子,啥本事都没有,大学还读成了那样,不在咱们公司,他出去还能干点啥?要是让我爹知道靖坤打死了人,他那一大把年纪,身体如何承受的住。”就这样,沈冰撒了弥天的慌。
宋逸洋在花边新闻的吹嘘下,他的文,水涨船高,稿约应接不暇。但那个清冷的他,依然只写自己喜欢的故事,偶尔也会去夜色酒吧喝一杯,脑袋里无法挥之而去的依然是夏紫荷的影子,那样甜甜的微笑,那样清澈如同孩童般迷人的眸子,那样的喜欢喝洋鬼子的二锅头,那样安静的托着腮帮听他弹琴、唱歌。在他清脆的键盘敲击声中,他们的故事永远写不完。
夜色酒吧的生意依然不温不火,但足够维持生计。老板李刚从报纸上看到原来喜欢在他这安静的喝酒、存酒,的竟然是个作家,还自杀。唉……他有时候也会感叹人生,自己写的文也只有自己空闲时偶尔看看,而人家都作家了还玩自杀,有劲吗?唉……
夜色斑斓,弥红如幻,喧嚣了一天的城,在夜晚渐渐安静,但止不住的是那灯红酒绿永无休止的诱惑。忙了一整天签售会的宋逸洋拖着疲乏的身躯再一次走进夜色酒吧。他回忆签售会的情景;出版商和相关公司看到现场如此的火爆,真是眉眼笑开,乐的合不拢嘴,而他手腕签字签的都发麻,更有少女撕裂着嗓音呼喊他的名字,求拥抱,求安慰更不慎的还有伤心欲绝,逼问那个和他一起的女孩到底是谁?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好不容易熬到签售结束,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来夜色酒吧安静的喝杯酒,抽支烟,听点轻音乐缓和缓和燥乱的心。
他坐了老位置,招呼待应生:“服务员,麻烦来杯酒。”“好嘞,您稍等马山好。”“啊,是你呀,好久没过来玩了哈。”“最近事情比较多。”“哦,这样呀。”李刚也是聪明人,不该问的他觉不会问,不该说的他不会乱讲,做生意嘛,就应该这样。“还是老样子?”“老样子。”“您稍等。”李刚麻溜的从酒架上面找到宋逸洋的存酒,拿了只干净的八角玻璃杯加上冰块,倒好酒,“您慢用。”“好的,您先忙着。”“有事情招呼哈。”“好嘞!”宋逸洋抿着杯中的酒,缓缓放下酒杯,点了支烟眯着眼睛缓缓抽着,看看周围的人,在酒精的燃烧下,伴随着音乐尽情释放,那林林总总的压力,或难以浇灭的欲望。反而在这种地方,他越显得安静,慢慢喝着杯中的酒,渐渐回忆那天自杀的情形。他渐渐明白,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确非常爱夏紫荷,当他看到她的相框掉在地上。那一刻像有细鬼在心中作祟,他看到的是,当天夏紫荷撒落掉的便当盒,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他的眼中,心中充满了太多的无助,是痛不欲生,是说不出的绝望。那一刻死,便来的那样简单,他感觉上帝跟他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给了一天使,然后瞬间又失言将她收回,所以他觉着活着也没啥意思了,还不如去天堂看看夏紫荷,那个善良、美丽又是那样富有才华的姑娘。他清楚的记得她走过那家婚纱店的眼神,他清楚的记得两人一起看好的那对铂金指环。婚纱还在,指环还在,可惟独她没了,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拴在颈上的那对指环,用小手指轻轻抚摸,似乎还有淡淡的温度。
现在想想,他又怕自己那天真的死去,因为他答应她的很多事情还没有完成,所以他又想好好活着,好好写他们的故事,那种淡淡的小清新,那种略有酸涩的小伤感,就像这个季节里略略泛黄的叶子,无需太多言语就知道秋韵已悄悄洒满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