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酒壮怂人胆生死未卜
站在吧台内,李刚正忙着给别人调酒。几个女孩搔首弄姿,几多风情,对他来讲这种场景,已司空见惯。酒吧嘛,翻过来讲,就是诱惑的温床,洒满爱的种子,寂寥的夜,最柔美的点缀。酒则是很多种空虚想象的引子,柔情,对、错,琳琅满目的爱,该发生不该发生都由它引爆。醒眼看醉人,是一种风度,是一种说不清的风趣,道不明的学问。李刚这个人爱酒,董酒,但深知酒的“毒性”,所以他滴酒不沾,或许是醉态百出,看的太多,看的太久,从心里就产生了抗体。至于酒吧里的故事,空闲时他也会恰打着键盘,写一点唯美、伤感的短篇,营造、营造酒吧文化的氛围,酝酿点酒的万种风情。酒吧里发生过,太多、太多悲欢离合,他不指望靠自己写的那点文,挣多少钱,只想填补一下他对酒吧文化的追求。
嗨,待应生,麻烦给拿点啤酒。
好嘞,您稍等,马上到。
杨倩婷要完酒,照旧坐在昨天晚上坐过的位置,只是旁边换了别人,至于那个和自己“睡过”的家伙,这会在哪?鬼知道。或许去了别家酒吧,或许正和相框里的女人厮混,毕竟她美的那样离谱,估计连女生都喜欢何况是个男人,她脑袋里乱糟糟地思索。至于毒舌小姐,还在舞池,跟着节奏摇摆呢,一曲未了,她岂能兴致戛然。章梓琳和林泽淼挨着坐下,可爱的淼淼,这会正用手指头有节奏地轻敲着原木色吧台,等待服务员的啤酒,飘摇的目光,像一只觅食的猫头鹰,锐利地环顾四周,不放过酒吧里任何角角落落,在搜罗帅哥的踪迹。
李刚麻利地铺好纸巾,排好酒杯,搬过冰桶,拎了一打啤酒。“小姐,您的酒,几位慢饮”。
当他放下酒,抬手取钱的时候:“啊,怎么又是她,竟然还领了俩,”其实是三,那个还在一边舞着呢!但是做买卖嘛,那有抬手撵顾客走的,再说本身就是买酒,临了,还怕别人喝八碗?那有这种道理,所以呢?即使再不喜欢,也得忍着。
今晚怎么自个,你哥没来?
李刚微笑着问。
我哥,杨倩婷指了指自己。
就昨天晚上送你回家的那位。
哦,他呀,他喝多了,在家睡呢!
呵呵呵,呵呵呵……杨倩婷有些脸红。
玩的开心点,慢慢喝,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李刚丢下句客套话继续招待别人。
你哥!哈哈哈。
章梓琳和林泽淼用手指了指杨倩婷说:
还不老实交代,到底是真让人给睡啦?姐几个找他算账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岂不知这会儿,宋逸洋正躺在浴缸里任血液流淌,正等着死神来收割他的生命。
许茹洁撒完欢,对她们招了招手,婀娜多姿地迈着T台步,扭了过来,生怕别人抢了酒吧里的焦点,看见那几个不经世事的少年,看自己的样子,几乎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她更加妩媚地惊鸿一瞥,回眸一个媚眼,一个微笑,弄的少年们,裤裆底下支了帐篷,含在嘴里的口水,哗啦啦作响,似小河流淌。要是能用眼神那个啥,估计她身上的衣服早被拔了个精光,不知被多少男人轮流着,给那个了多少回,就她这明骚的气场;春心荡漾的架势;狐狸精般的妩媚,对于我们的淼淼:-嗯哼--,全身一个冷颤,鸡皮疙瘩满满,那骚情的味儿,太让人受不了,淼淼戳了下章梓琳的胳膊,喝了口酒,舒缓了舒缓麻酥酥的小心脏。许茹洁一过来,便把林泽淼扒拉到边上,自个挨着杨倩婷一屁股坐下,端起酒杯豪迈地饮了一口说:“婷啊,这会说吧,到底怎么个事儿,别怕!姐几个给你撑着,嘿嘿嘿、嘿嘿嘿……”
杨倩婷,林林总总将她要烟抽,到被陌生男人扛着回家睡觉,大致说了一遍。几个姑娘喝点酒更是没有了遮拦。许茹洁满嘴毒汁到处乱喷。
我说婷呀,你已经堕落到,连烟都染上啦?还被别人扛着回家,给睡啦?啧啧啧……你这让我怎么给姨妈交代呀-啊!我不管,姐姐们今天晚上一起陪那个王八犊子睡好了,奶奶个耸滴(熊的)竟然趁我们婷婷喝多了,在内心最需要抚慰的时候占她便宜。
林泽淼一听到要和帅哥睡,不由自主舔了一下嘴唇,咽下口水,潇洒地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发。许茹洁、章梓琳还有我们起哄的淼淼,几杯酒壮了姑娘胆,付完酒钱叫了辆出租车,“绑架了”杨倩婷去找宋逸洋睡觉去啦。
出乎李刚意料,几个人就这样轻飘飘闪了,并没有喝的酩酊大醉,半死不活。腻歪来,腻歪去,找别人接她们回家。不过他还是扭头瞅了瞅那半瓶存着的洋二锅头,那个存酒的人,几乎每天晚上都来,并且坐同一个位置,抽点烟,喝点酒,然后很安静的离开,可奇怪,今天他怎么了?真像那姑娘说的,喝多啦?他摇摇头,继续为别人调那杯,蓝色妖姬勿忘我。烈焰闪闪,酒泛出了它迷人的香醇,流光溢彩,几个年轻男女看着杯塔,滚滚而下的蓝色火焰,愉悦欢笑,深拥长吻,尽性放纵。
师傅、师傅,前面左拐、左拐,对对对,就这里,好,停吧、停吧。杨倩婷付完车钱,几个姑娘摇摇晃晃上楼。
就这里?
就这里!
咚、咚、咚,大叔、大叔,你丫的快开门,姐姐们陪你来睡了。张洁茹一边踹门一边喊。
里面没人呀,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张洁茹探过身子对着猫眼往进看了看,屋里亮着灯,可这样闹腾竟然死寂般沉默。
确定是这里?
我确定!
咚、咚、咚,叮铃铃,咚咚咚,叮铃铃,你丫开门呀,死里边啦。张洁茹接着上按门铃,下用脚踹。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半夜三更滴!
一彪形大汉,打开对面的门探出头来,一声大吼。
我、我、我来找我表哥,张洁茹结结巴巴地说,身子往后退了退了退。脚底下跟着踢踏、踢踏,两声。
唉,妈呀!门缝里往外溢水。张洁茹吓的紧紧抱住林泽淼。
咋滴啦,里面往外溢水,屋里没人吗?
给你表哥打电话呀!
汉子探着身子揉了揉眼睛说。
电话、电话……一激动,杨倩婷的苹果手机还给掉进了水了,嗤啦啦一阵小烟,屏幕一闪、一闪,灭了。她抖抖索索掏出自己的帆布钱夹,拿出名片,才看清这个人叫宋逸洋。
她将名片寄给了毒舌姐姐,毒舌姐姐哆哆嗦嗦拨通号码。
电话通着,可没人接呀……
一向威风凛凛,气质洒脱的张洁茹,这会声音里都带了哭声。
再敲敲看,里面任然没反应。
赶紧报警,指正出啥事啦。大汉火急火燎地说。
……
几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划破夜空,呼啸而来。神勇的警察叔叔,使用拆、破电钻将门打开,几个姑娘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破碎了的酒杯,掉在地上的空酒瓶子,满屋子的水,被警察们从浴缸里抬出的男人,脸色苍白看上去毫无生命迹象,左手腕上缠着条白毛巾,隐隐约约渗出一缕血红。
还好,宋逸洋想让自己死的舒服点,怕淹死了,会像死鱼那样翻着白眼珠子,到了那边夏紫荷不认识他,就给浴缸沿上垫了条浴巾将头露在外面,继续捕捉一切关于夏紫荷的影子,慢慢的,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离夏紫荷越来越近,身体没有了一点力气,甚至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黑,意识里感觉到好像黑白无常真的拿着铁链来了,锁住他的左手,将他架走。他窃喜,奇怪只锁了一只手,那只手还可以牵着他的紫荷。快了,快了,就要见到夏紫荷了,心里隐约的一缕微笑,却始终没有力气再挂在脸颊。
宋逸洋被抬上警车呼啸而去,送往医院。
“刚才谁报的警?”一个英姿飒爽,几分威武,几分漂亮的女警留下来给她们几个做着笔录。
我,杨倩婷抖抖索索举起右手。
你们几个和死者什么关系。
啊!什么?他、他,他死啦!
杨倩婷几近失声哭了出来。
差不多,不过和死了没啥两样,能不能坚持到医院得看他的造化。
几个黄毛丫头,看见被抬出的人,和听到,死了人,早吓懵了。
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们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深,三更半夜跑来干嘛,统统跟我回警局。屋子里的水自然有警察叔叔找物业来处理。几个丫头像冬日里穿少了衣服,上牙和下牙坐在警车里直打架,身体更是抖得厉害,毕竟快要死人了嘛不是,太恐怖了这个,就杨倩婷还算镇定,剩下她们几个早已泪花在眼眶中不停旋转,时刻都有冲出来的准备。载着她们几个的大众牌白色警用车,在深夜里疾驰而过,被车轮碾压起的那片叶子在半空中打着转儿,飘浮、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