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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把做小姐当成幸福的捷径,他的宽容却是谎言(3)

那一段时间,我们是幸福而甜蜜的。我们正式同居在一起,每天都可以相拥在一张床上。因为小姐的流动性比较大,所以夜总会的台费都是日结制的,每一天上班,我们都可以按前一天的台数领取台费,所以每一天下班后我们最大的快乐就是坐在一起数钱。算一算这一天,我收了多少台费,多少小费,多少出台费。算算现在存款上的数目,离我们的目标还有多远。我没想到在夜总会做真的赚得比发廊要多这么多,仅仅半年,我们的存款就飚涨到了十几万块钱。

那段时间,我一直感觉到无比的光荣和骄傲。

我终于从一个洗头房里的低级妓女摇身一变成了夜总会里的高级小姐,有一种麻雀上枝头的飘飘然。我更为能找到一个像肖这样宽容的男人而感到骄傲和幸运。我感觉,我正向着我的幸福未来一步步靠近。

前女友归来,我的爱没有离开

就在我一切感觉良好的时候,有一件事却让我开始了惶恐。某一天下班之后,我没有在肖定点的网吧找到她,我打他电话,也是关机。无耐下只好自己回了家。

可是当我打开门我却怔住了,我看到肖躺在客厅的地上,身边是许多空空的酒瓶,满地都是烟头。

我连忙叫醒他,问他怎么了。

他似乎酒已经醒了,抱住我,说:“小莲回来了。”

我知道小莲是他前女友的名字,所以当我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与小莲曾经有过怎样一段感情,我没有听他详细叙述过。可是我知道,他因为她的离开连工作都弄丢了,足见他用情之深。小莲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真的不知道会意味着什么。

我忐忑地问:“你们……联系过了?”

他点点头,说:“他当时跟一个有钱人去了深圳,本来以为是去做阔太太去了,结果去了才发现,那男人已经有家室了,和她在一起根本就只是想包养她。她没脸回来就只好默认了。后来不小心怀了孕,她准备替那男人生下来,却被那男人的老婆知道了,找人把她打到流产,又被赶了回来。她现在很痛苦。”

“那你——”我很小心地问他,“你准备怎么样?”

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我这句问话的真实含义,认真地扳过我的身体,面对着我,说:“樱樱你别误会。我听到她的近况是真的很难过,这点我也不会隐瞒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就不会辜负你。当初是她离开的我,对她我没有亏欠。你放心,虽然她哭着对我说她现在才明白我的好,可是已经晚了。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我不能因为她就对不起你。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会去看她,但是我们只可能是朋友。所以我今天晚上才会关机,我只想到刻意和她保持点距离,却忘记了你找不到我会着急,对不起。”

我轻轻地靠进他的怀里,拍着他的肩,轻声说:“我相信你。”

可是那天,当我们一起床下,却是异常的沉默。直到他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我却根本没有办法入睡。我满脑子都是小莲的事情。我在想,肖这么宽容的人,他会真的无法原谅小莲的过错吗?他曾经那么爱她,如果他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原谅,他会不会回到她的身边?男人不都是会更偏向于脆弱的女人吗?小莲现在处境这么凄惨,他会不会在同情之余旧情复燃呢?

我甚至想到,肖一直以来对我那么宽容,现在他的感情上出了问题,我也应该宽容地对待。我想我甚至应该主动去见一见小莲,如果我和肖以情侣的身份同时去关心她,相信不仅可以帮帮她,也可以让她和肖划清界线。我还想,就算万一,肖真的在安慰她的时候和她发生了一些什么,我也可以视而不见。肖说过的,身体上的纯洁并算不上什么,只要他还愿意留在我身边,不要就这样轻易离开,怎样我都可以接受。

我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慢慢进入了混乱的梦境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肖已经在家厅看球赛了。我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他:“要不一会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

肖很冷静地说:“不用了。我早上已经联系了一个我们曾经共同的朋友,我托她替我去照顾她了。我想以我们的现状,我还是不要见她才好。就算她误会我绝情,也比到最后闹得我们三个人都难过要好。”

我感激地靠上他的肩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热泪悄悄地顺着眼角流出。我就这样一直一直靠在他的身边,默默地陪他看完了后半场球赛。

婚礼在即,他带走了我的全部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半夜,肖突然告诉我他有事不等我了,让我自己回家。可是当我凌晨回到家后,突然惊喜地看到餐桌上摆上了满满的东西。有我爱吃的菜、有红酒、有鲜花、还有两支红红的蜡烛。而肖,还在厨房里忙个不停。

见到我回来,肖立刻停了下来,打开CD,优美的音乐流淌了出来。他将鲜花递到我的面前,说:“樱樱,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你嫁给我!”

我真的是太惊喜,太意外了。捂住嘴就哭了起来。

肖说:“樱樱,小莲这次回来后我想了很多。之前我还怀疑过我是不是心里还没有完全把她放下。可是当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的感觉骗不了自己。樱樱,我现在爱的只有你一个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所以,我不要我们再有波折,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我要马上和你结婚,至于别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面对自己深爱男人这样浪漫急切的求婚,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了寻找婚房。当时我们已经有接近二十万的存款了,付一个房子的首付并不成问题。我们迟迟没有去买房,是因为当初说好,买房子、结婚、我离开小姐的行业是一起进行的事情。而我们彼此都清楚,买房后直接面临的就是每月的房贷压力。在这种情形下,我是根本没有可能马上脱离这个行业的。所以,买房也就暂时没有提上日程。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既然肖说别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考虑,结婚才是最主要的,那么我们至少得先拥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那些日子,我和肖睡得很少,东奔西走四处去看楼,最后锁定了一家专为白领们量身而建的社区。这里的地段不算太好,所以价格便宜,而周边设施却还比较齐全,应该说是性价比较高的一家了。

肖说,要结婚和买房就得要户口本,和未婚证明。我们两家相距比较远,如果一家一家的跑会比较浪费时间。眼看房子的预售期就要结束了,我们只有分开回家去拿户口和证明才来得及。他还特地歉意地告诉我,他暂时没打算和家里说结婚的事,因为他既然要和我结婚,就说明他认可我这个人,他并不打算向家里隐瞒我的历史。但是,他又担心家人会因此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他决定先斩后奏。

我听了他的按排,非常感动,天一亮就和他去订了回家的车票。

分手前,他对我说,他的家离这里比较近,也许会回来得早些,如果我想在家里多待几天也可以。不过最好把银行卡留给他,这样他可以先去交订金,等正式开盘的时候我们再去支付首付。

我想了想,有些犹豫。这大半年来,由于大姐当初再三叮嘱的缘故,我赚的钱一直都是我自己存好。他知道数目,却不知道我银行卡的密码。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我的幸福来得太过容易,我难免会有一些胡思乱想。而大姐她毕竟是一个过来人,所以,在这些不会影响我和肖的感情的事情上,我还是愿意多听大姐的一些。

肖见我面有难色,立即说:“算了,还是等你回来一起去吧,这么多钱的大事,本来就应该我们一起出面。”

我见他这么说,立刻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情实在是不应该。不禁有些自责:肖对我这么信任,我怎么可以不信任他呢?

我想了想,拿出了银行卡,并告诉他,密码正是我们见面那天的日子。

可是我没有想到,当一周之后我匆忙地赶回了家里,却再也没有见到肖的影子。

他留给我的,只有一封信,而且是打印出来的。

他说:“樱樱,很报歉我骗了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认真地对待过我们这一段感情。我和小莲分手的原因,其实并不像我对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和小莲是真心相爱的,但是因为我的条件,她家里一直反对。她被逼无奈,才说她最后为我抗争一年,一年之后,如果我可以在北京替她买一套房子,她家里也应该会妥协的,如果我做不到,她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继续去伤家人的心。我答应了她,可是一年之后,我却没能完成这个目标。小莲很伤心地离开了我,她去跟那个有钱人,完全是为了让家里满意。谁也没有想到却被骗了,结果还这么惨地回来。

“其实,从小莲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在恨自己,恨自己这么没用,居然连一个女人也养不起,连她和她家人起码的要求也完不成。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挣到一套房子,再去把她抢回来。

“不久我就遇见了你,我感觉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知道做你们这行来钱会很容易,只要你是一个愿意努力又愿意节省的女人。所以,我才会一步步帮你精心策划着,我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够更快地替我赚够这笔钱。

“我本来以为,我至少要赚满一百万,我才可以去重新争取小莲。可是现在,当她回来,当她这样痛苦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我等不及了,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我并不奢望你的原谅,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很无耻。可是,就当是你成全我吧,你自己也知道,这些钱你赚回来只不过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而对我和小莲,却是全部的幸福和未来。

“对不起,樱樱。作为报答,我只想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一个男人可以忍受你继续从事小姐的职业,那只能够说明他不够爱你。任何时候,都别对男人的宽容报有太大期望。千万,记切。

握着那封信,我感觉我的泪腺已干涸,我感觉我已经丧失了知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麻木当中。这大半年里来我和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飞速地在我脑中穿梭着,让我分不清真假,更看不到未来。我只知道,我失去他了,或者说,从未曾拥有。我还是步了大姐的后尘,成为我们这行女人当中,又一个经典的悲剧。

耶马笔记:

沈红樱是我认识的第一名小姐,她读过我的文章,所以主动加了我的QQ,说也许她的经历会给我提供一些写作的素材。

当我知道了她的身份,我是有些尴尬的。因为我从未接触过她这样的人群,在我的想象中,她们美丽、泼辣、玩世不恭,我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和她进行交谈,可是她却很直爽,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听完完整的故事,我只能为她深深叹息。她也有过梦想,有过最初纯的爱情,只可惜幸福于她只像过眼烟云,只能存留在记忆里。或许,当她回想过去,越幸福的记忆,只能带给她越多的痛苦吧。

后来我问她,现在呢,你在做什么?

她的回答让我感觉苍凉,她说:“继续卖呗!还能做什么?这世道,这男人,我已经看透了,大姐说得没错,这世上,只有钱最贴心。我感觉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只可惜小姐是没法做一辈子的行业,我没有办法为自己算计未来。我日子吗,过一天算一天吧。”

听了她的话,我只能感觉深深的无奈。

我无法去规劝她不要放弃爱情,要相信幸福总会降临这样空洞的话。过尽千帆的她,对人情世态自然会比我了解更多。

我只能把她的故事记录下来,告诉所有爱情中的女子。

不是说男人不可信,不是说只有钱最可靠。面是,无论什么时候,女人都不要去爱得不留余地。

热恋的时候,你也许会觉得,没有了爱情要钱还有什么用?可是当你真正同时失去了他们你才会发现,原来如果我有钱,我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么痛。

另外就是,肖最后留给红樱的那句话:任何时候,都别对男人的宽容报有太大期望。千万,记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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