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楼盘的奠基仪式进展的很顺利。
也多亏了萧斩腾提前做了准备,远的近的,不知有多少保镖暗中维持治安。
总之,快十二点的时候,就结束了一切活动。
看着工程开工,萧斩腾与李明静吃了中饭就往回赶。
这次,是萧斩腾开的车,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虽然萧斩腾对李明静的反应很好奇。
但昨夜的事,谁也没提。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李明静的眼光冷了许多。
朝气依旧,却隐隐的含着几许冰霜。
这个倔强的女子,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
昨夜她恐慌的样子依稀尚在脑中,今日却似将它全然过滤。
不再提,不再说,似乎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该死!”
突然,萧斩腾狠狠的咬出两字。
李明静一愣,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觉的车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怎么了?”李明静紧张的握住身前的安全带,身子尽量往后靠着。
“打开车门!”萧斩腾完全是在命令,带着不允拒绝的语气。
车子被人做了手脚,车闸失灵。
现在虽然只是慢坡,但速度会越来越快,而且前面拐角处就是峭壁,必须在车子拐弯前跳出车子。
李明静快速打开了车门,她不知道车子发生了什么事。
但却不自觉的相信并服从萧斩腾的话,下一步该跳车了吧!
可是,他怎么办?
“跳!”果然,几秒的时间不到,萧斩腾就发出了第二道指令。
“你呢?”李明静解开了安全带,但并没有马上跳出去,而是有些担心的问萧斩腾。
呵,是担心他吗?
萧斩腾嘴角自然的弯起,看了眼李明静,伸手一把就将她推了出去。
李明静落地后随着惯性滚了好几圈,才定下身子。
“萧斩腾!”李明静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大声喊道。
因为是落在了路边的草地里,厚厚的草缓解了不少冲力,所以除了手臂上的一点擦伤,李明静几乎完好无损。
可是,萧斩腾,萧斩腾……
前面是峭壁,以车子目前的速度,几分钟就会到达,那萧斩腾……
不,他虽然很可恶,很无情,但他是悦悦的爸爸啊……亲眼看着他死,活生生的生命就此凋零,让李明静怎么接受的了。
李明静爬起身子,踉跄了走了几步,就追着车子跑了起来。
车子越来越小,距离拐弯越来越近,李明静脚下也越来越无力。
就这么死了吗?……死了……
“萧斩腾……”李明静冲着远去的车子大喊,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眼。
不是该恨他吗?是他毁了她的亲白,毁了她拥有幸福的希望。
就这样一个恶人,不是该死吗?
为何,会有不忍,心中还有些隐隐的痛。
是因为悦悦的关系吗?
车子消失在拐角处,李明静也终于哭出了声,瘫坐在地。
死了好,死了好啊!
一切的怨、一切的恨,都彻底消失了。
没了他,也不用担心悦悦的身份暴露,不是很好么?
可是,李明静捂着心口,气闷的喘不过气来。
原来那个六年前强暴了她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渐渐的印在了她的心底。
不行,他没死,像他那样的人,生命应该也很顽固吧!
李明静起身继续往前走去,咫尺天涯,近却远。她希望一步就能到,也希望这条路永无止尽。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心里存着希望,但却一点都不想看到失望的结果。
临着峭壁的栏杆,已被撞开,李明静看着栏杆的缺口,愣愣的站在那里。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么?只听到心扑通扑通的跳动。
车闸失灵,紧要关头,萧斩腾将李明静推离了危险。
但是,如果不阻止车子在路上横冲直撞,很可能造成更大的交通事故。
萧斩腾一直押着车子到了峭壁前,才跳出了轿车。
怦……车子迅速的飞进深深的陕谷中……
而萧斩腾,可没有李明静那么好运,有浓密的草丛给他缓压。
坚硬的路边石子,割破了萧斩腾的衣服裤子,虽然没有伤筋断骨,但身上腿上依然留了不少伤。
萧斩腾试着站起身子,正想离开时,却见李明静一步一步的来了。
那专注的眼光一直盯着断开的栏杆,甚至从萧斩腾身边走过,都没有注意到。
一秒、两秒……
一分、两分……
萧斩腾很想看看李明静下一步会做什么。
久久的却见她像变成了石头一样,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喂……李明静!”
没有回应。
“李明静……”
依然没有回应。
萧斩腾有些抓狂,走到李明静身边,扯了她一把:“李明静!!!”
“……恩?”李明静愣愣的被拉转身子,对上那双黑亮的眸,深邃的像要将她吞没一般。
“李明静,你……”没事吧!就这么一摔,不会摔坏脑子吧!
李明静终于有了反应,但只是眼眶里慢慢储满了泪。
“没……没事!”原来他没死,呵,自己刚刚是在干什么?
真是的,他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二个人对视,那温情还没有变成一个暖暖的拥抱,李明静已经回神了。
“怎么回去?”李明静抹去了眼泪,稳了稳情绪,稍作镇静的问。
“打过电话,会有车来。”萧斩腾看了眼李明静,刚刚分明紧张的要命,现在却强装镇静,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
不过,不管是昨夜的事,还是刚刚的车祸,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会有不小的冲击吧!
可李明静,即使强装,强装的如此沉稳镇静的怕也是寥寥无几了。
“哦!”发生这种事,萧斩腾怎么会想不到找人接他们回去。“……你受伤了!”看到他手臂腿上到处沾着血,李明静有些惊讶,车祸受伤是必然的,可看到他满身的血,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萧斩腾找了快干净的石头靠坐着,掏出被挤扁了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
西装被刮破了,连带着领带一起被萧斩腾扔在一边,衬衫还算完好,只是上面沾满的血迹,裤子也割破了好几个洞。
即使如此狼狈,看着他却依然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
那是一种感觉,冲破了表象混淆了双眼。
像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坐在路边,是破天荒头一遭吧!
或许是腿上摔的太痛了吧!
李明静安静的坐在路边,越来越觉得不对,车子好好的怎么会失灵?
再说了,谁那么大胆,竟敢在萧斩腾的车子上做手脚?
正在这时,萧斩腾的电话响起。
“恩,知道了。”不知那头说了什么,萧斩腾听了一会儿后,挂断了电话。
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明静很想问,但与他,她实在不想过多接触。
即使隐约懂了自己的心,萧斩腾身边的位置,也不可能是她李明静的,这一点,她懂。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路边,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走了下来。
“萧总。”高大男子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般对萧斩腾毕恭毕敬。
轿车没有回城,而是又折回了工程现场。
宾馆议事厅外,几个黑衣男子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萧斩腾处理好伤口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靠在议事厅里的沙发内,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工程上的其中两个负责人,站在一边。
陈经理的身子颤颤的抖个不停,大气都不敢喘。
靠后的刘工也是埋着头,沉默不语。
陈经理是这次工程的总负责人,虽然没啥大的能耐,但人家关系硬,坐收渔翁之利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说!”简短的问话,像一粒炸弹,瞬间炸毁了那个正在发着抖的工程负责人的精神防线。
只见,站在最前面的陈经理扑通跪倒在地:“萧……萧总,不……不是故意的,这是个意外,是意外……”
“是啊!萧总,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旁的刘工附和着,再凶不也是人么,还能吃人不成。
刘工只觉得陈经理今天有点紧张过度,他那里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走吧!这个工程不需要你了。”萧斩腾将烟头压灭在晶体的烟灰缸里,淡淡的说了一句。
“萧总,萧总,您给我个机会,我现在就去将赔偿款全部给他们……千万别辞了我呀!”陈经理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想要拉住萧斩腾的衣角,却被避开,颤抖的手顿在当下,嘴里不停的求饶着。
“什么赔偿款?你说什么呢?”刘工一边听着迷惑,这跟车祸有什么关系。
“带下去。”萧斩腾没有看陈经理一眼,只是依然淡而冰冷的说道。
陈经理一听,立马瘫坐在地,裤子湿了一片,那么大个男人,居然小便失禁,显然事情的结果是让他承受不起的。
过来两个肌肉强壮的保镖,将陈经理拖了下去。
刘工看着陈经理的样子,脸色变的煞白。
萧斩腾如此恨绝,虽然不是针对他,但眼看着平时作威作福的陈经理被拉下去,还是白了脸。
“刘经理,这个工程,你全面接手,做得到吗?”
刘经理?在叫他吗?
不过貌似除了刘工,现在没其他人可能被称为刘经理了吧!
“没有异议,就回去工作。”萧斩腾将一份委任资料推向刘工。
刘工感觉心都调到嗓子眼了,这是天上掉馅饼了,还是吞了个苍蝇?
有时候世间事,祸福实在是二难料呢!
不过,委任资料里,明明是他刘工的名字,还有萧氏的公章,没错了。
李明静独自待着客房里,一过来,就有人将一份文件交给了萧斩腾。
接着,萧斩腾被几个保镖拥簇着进了议事厅。
再后来,陈经理,刘工也进了议事厅。
李明静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不知道该问谁。
倒是可以问萧斩腾,但,她真的不想和萧斩腾走得太近,所以,与他说话的机会,还是少点好。
李明静见那些人进了议事厅许久都没出来,索性钻进休息室,补起觉来。
耽误半天,今天又不能回去了吧!
刘工被委以重任,回去就召开了工程会议,重新做了部署,基本各人负责的工作内容没变。
陈经理在职时没做实事,倒是为刘工的重新部署省了不少事。
直到第二天,刘工才知道发生的事。
工程建筑地上原本是一个果园,都收获了近十年的果子了。
按理说,果木供了十年的果子,是该寿终正寝了。
除非重新种果树,要不然,养下去,不过是一片朽木。
可是果农王老汉舍不得这片果木,但是地被收购,却依然不愿放弃这片领地。
闹过好多次,后来,不知怎的,王老汉开了窍,说是能给一百万,就放弃这片果林。
对于一生种田养果子的王老汉来说,一百万是天价中的天价。
想来不会那么容易拿出来,那么,就能保住果园。
工程上的人个个来势汹汹,既然他们铁定了要这块地,那就多换点钱。
其实这块地的地皮并不是王老汉的,王老汉只是租了人家的地,在上面种了果木。
地现在是归了萧氏了,但上面种的果木,却是王老汉的,王老汉以此为说辞,拖着不让毁他的果园。
这也是人之常情的事,萧斩腾觉得钱能解决的问题,不算问题,大笔一挥给了两百万。其实两百万对于萧氏来说不过是百牛一毛。
但这笔款到了陈经理手里就缩了水,王老汉只等到十万的赔偿款,接着果木就被伐了个干净。
可怜王老汉奋力阻拦与他们理论,却被推倒在地,撞上砍倒的树,闪了腰伤了腿。
王老汉的儿子王林森,看到王老汉被欺负,知道敌不过那帮人。
得知奠基仪式会来这片地的真正买主,是毁果林的真正元凶,也是害王老汉受伤的罪魁祸首,便瞄上了萧斩腾。
不过萧斩腾的周围随时有保镖随护,那架势像黑社会,更让王林森气愤。
王林森才不怕什么黑社会呢!
跟人修了几年的车,也练过几手,一般人也别想从他身上讨到便宜。
趁萧斩腾临别吃饭时,王林森瞅了机会,弄坏了萧斩腾车子上的刹车闸。
于是,导致萧斩腾与李明静险些送了性命。
后来,王老汉得到了两百万的补给款。
但王林森却进了监狱,被叛了三年,缓期一年执行。
不得不佩服萧斩腾的办事效率,刘工得知事情始末后,打算死心塌地跟着萧斩腾干。
李明静睡的迷迷糊糊的,感动床在动。
地震了?
摇了许久之后,突然惊醒,弹跳起来却撞上了车顶。
嘶~~~~~~
抱着脑袋,歪在坐位上,原来是在车里。
萧斩腾坐在副驾座上假寐,开车的是个穿黑西装的人。
而她李明静,刚从车后座上醒来。
那么……
她是怎么上的车?
李明静看了看前面的人,还是头一次见他坐在副驾座上。
是被他抱上来的吗?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以为他在睡觉,却似猜透了李明静的心思,萧斩腾依然闭着眼,没有回头,只冷冷的说。
是啊!萧斩腾的时间比金子值钱多了,是该早点回去。
车外,已入了夜,快九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