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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中的情侣

不知不觉中,两个星期过去了。蓝小蝶与“军中阿甘”保持着断断续续地联系。

蓝小蝶总觉得对方既很忙又很闲似的,她心中有许多疑惑,关于部队的,关于他的,但她都没机会问。

“军中阿甘”从那次解除了“骗子危机”的聊天之后就一直喊蓝小蝶——蝶儿,他慢慢喜欢上了她。但是她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得称呼过对方。

后来一次的聊天中,那位遥远的兵哥哥告诉蓝小蝶可以喊他戎皓,这让蓝小蝶一直微微颤抖的心终于噗通噗通地跳起来。蓝小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知道自己是个多么自恋却又有着超敏感神灵的人。

戎皓,蓝小蝶把这两个字用红色记号笔大大地写在纸上,她揣摩着这名字的意思,心里比月初发工资还要欣喜,她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

她遐想着:一个帅气的兵哥哥一身戎装,在皓月当空的夜晚,静默地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那刚毅的眼神坚定地往这边看来……

哎呀,不瞎想,不瞎想了,我都23岁了,还那么花痴,蓝小蝶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头,“醒醒吧!他只是个虚拟的人啊!”蓝小蝶愁苦地看着被自己胡七八糟画满的纸,一头栽到纸上。她的心好乱,乱的什么都装不下了。

三月初,虽仍是料峭春寒时分,公司楼下的花坛里却开出了一些叫不出名字来的绚丽夺目的花儿,又过了两周,天气渐渐回暖了些。

蓝小蝶他们部门三月上旬业绩创了新高,部门组织周末去枫亭古镇游玩,感受一下春意蒙蒙的水上古镇的魅力。但蓝小蝶一路上可都没什么心思去拍照留恋,她七十二分心思全放在了手机上,什么时候能收到他的信息啊,虽然我连他的电话都没有。蓝小蝶想着,不禁感到两三分落寞。

她细看着桥下的流水,远眺那一片青黛的山峦,感到一阵阵寒意与空虚。对哦,我连对方的声音都没真正听到过呢,她想。虽然上次他在qq语音上唱过一小段王厉宏的歌给她听,但她也没记得住那嗓音。

蓝小蝶呆呆地想着,不禁嘴角上扬,她倚靠在雕花桃木圆柱上,竟没听到同事喊她下一个景点,半天才晃过神。

嘿嘿,他唱得还没我好听呢,蓝小蝶得意地边走边想着,他唱歌时还带点方言味,还有一点小跑调。

这一次的春游蓝小蝶几乎都在幻象中度过的。

时间虽有些磨人,但蓝小蝶发现自己和“军中阿甘”的“情意”却越来越深。

这个在部队里服役第二年的大男孩也慢慢沉入了与“外面世界”的女孩蝶儿的网络之恋中来。

一周以后。

程戎皓在qq上试探性地跟蓝小蝶要手机号码。

蓝小蝶听对方要自己号码,可是比中了六合彩还开心,只是她掩藏得很好,没有表现出那么开心的样子。她立马就把电话号码给他了,能跟喜欢的人通电话能不令人兴奋吗?蓝小蝶心想,哪里管的上其他那么多。

第二天,蓝小蝶正吃完中饭,叮铃铃、叮铃铃手机响了!她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着一串带区号的座机号码,再定睛一看那个区号,内心不住地颤抖起来,是他!是他~!这份颤抖就像雨后沾露的芭蕉,抖落着的是零碎却又清新的美好。

她刚想接通,电话铃声忽然断了。

她失望极了。

她极速想拨回去,但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可能不是他呢,她安慰着自己,但第六感告诉她,肯定是他。

程戎皓为了打这通电话也考虑了很长时间才决定的,这下就这样被任务中断了。

原来程戎皓班上接到了拔草的任务,作训场四周的那些杂草枯败了一整个冬天了,现在已经又窜出头了,如果不拔掉,天气在暖和点,它们就越长越多,在整个场地都蔓延开。程戎皓虽然心理上失落,但他很快就抖擞起精神投入到和战友们的作战中去了。

第二天,程戎皓所在的特勤班又接到了特殊的任务外出驻训了。他没来得及给蓝小蝶打一个电话解释,蓝小蝶更是难过心里伤心。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就这样,自从那天下午铃声戛然中止后,程戎皓已经在蓝小蝶的手机里消失了一个星期了。

他就是个骗子?还是他他故意不理我的?他手机坏了?他手机被收了?他太忙了?蓝小蝶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这几天她过得可不怎么好,感觉像是被喜欢的人放了鸽子,感觉像是失恋,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很难受。

正巧这时候,她们宿舍搬进来一个新员工,那是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还没等蓝小蝶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了,声音很甜。

“你好,小蝶姐,我是新来的夏娇,以后我们就住一个宿舍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哦!”

精神脆弱的蓝小蝶把脸从被子里抽出来,她瞅了一眼那姑娘,会放点的大眼睛,白皙的肌肤,一件桃红紧身连衣裙下包裹着的魔鬼的身材。蓝小蝶又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才确定她的确是在跟自己讲话。

“噢,你好啊,欢迎你住进来。”蓝小蝶没怎么想就蹦出这句话,并勉强笑了笑。

对方的笑容更甜美,蓝小蝶瞬间感觉自己好丑。气氛有些尴尬,她把脸又重新埋进被子里。

夏娇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她的床铺在中间,和蓝小蝶床挨着床。

忽然蓝小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夏娇惊讶地看着蓝小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小蝶姐你真可爱,门牌上不是写了你们的名字吗?我刚在楼下遇到了许雪姐,所以你肯定是小蝶姐喽。”

蓝小蝶瞬间蔑视自己怎么问出这么个问题。

“小蝶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最讨厌别人喊我姐了,明明看着比我还成熟。蓝小蝶心想,但脸上仍礼貌地侧过来,笑意满满地看着那个新来的女孩。

“嗯……也没什么吧!”

“哎呀,小蝶姐,你有什么见外的啊。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了,以后就像亲姐妹一样了,跟我说说呗。”

蓝小蝶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反而瞬间对自己刚才的排异和嫉妒心理感到愧疚和鄙视。她对这个漂亮姑娘的好感渐渐增多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蓝小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不是关于你心里的那个他?”夏娇问着,语气里有一丝谄媚的味道,还有七分自信满满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被我说中喽”,“说说嘛,为什么这么沮丧。”夏娇坐到蓝小蝶的床边,关切地问,可蓝小蝶总有种对方要戳自己伤疤的感觉。但她还是说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那个他?他在哪?”

夏娇跟着问,“那他是干什么的?”

蓝小蝶的心猛然一紧,道:“他是当兵的!”讲完心里又更加紧张,她所说的这个人根本就是虚幻的。

夏娇听了话,始料未及地怒火冲天起来。

“当兵的,你怎么能找个当兵的男朋友呢,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一个当兵的男朋友,见不到面不说,他还特别呆板,一点包容心都没有。我就跟他闹着玩说,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真累,他就当真了,一点也不挽留地就离开了。”

夏娇说话时候的那种怒火简直能把屋子点着,蓝小蝶撇着头盯着她的脸死死看着,心中愈加七上八下起来。

“真的有你说的那样?”

“那还能是假的?我开始也听人说兵哥哥都是实在可靠的,但自己亲身经历而言,一点也不靠谱。”夏娇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也不能一棍子把人给打死吧”,蓝小蝶没有说出声,此时的她心中更加难受了,她越来越迷茫,刚开始只是浅泛着涟漪的内心,现在却被砸入了一块巨石,翻滚着乱成了一团。

她开始讨厌起眼前这个好看的新室友来,她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听她说那么多。

已经被扰乱心绪的蓝小蝶没有再跟夏娇说那么多,她静静地守候在手机前,尽量让心里平静,但另一个恶魔的内心总会向她袭来。

夏娇每次回到宿舍,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蓝小蝶的那个远方的令他心烦意乱的“男朋友”,还时不时蹦出一句:“这种整天让你不开心的男人,最好尽早远离他哦。”“小蝶姐你这是何必呢!”

蓝小蝶知道自己再怎么掩饰也没能伪装得好,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不开心。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了十天终于结束了。

……………………………………………………………………

程戎皓也在艰难中度过了十天。

程戎皓终于驻训回来,回到营地时已经晚上6点多了,还有一班哨,站完哨呼呼睡了一夜,清早6点多一点,程戎皓偷偷拿出了手机给蓝小蝶发了短信。那时蓝小蝶刚下夜班,她拖着疲惫的的身体和被侵害了多天的大脑神经打开宿舍的门,忽然手机短信“嘎嘎”地叫了一声,她猜想这么晚给她发短信的也只有妈妈了,但一分钟后她的心立马像剥蕊的花瓣一样,“吧吧嗒嗒”绽放开来。

“蝶儿,前些天有任务,现在安全归队。能给你打电话吗?”

蓝小蝶的心脏开始“砰砰砰”地直跳,她躺到床上,反复看着这条短信,她不知道怎么给他回。

斟酌了十几分钟,她也才回了两个字,“可以。”

看到了蓝小蝶的回复,程戎皓也无比兴奋,他回道:“晚上打给你。”

蓝小蝶在睡梦中等候着那个猜不到开端和结局的电话。

晚上九点半左右,蓝小蝶的手机响了,她紧攥着手机,内心是波涛汹涌般激动,她平复下心情,但电话刚接通,对方就挂了。

电话那端的程戎皓虽然鼓足了勇气,但是没能抵制住心理的紧张,他的家庭,他的环境让他不得不有这么多的顾虑。

算了,再打一次。程戎皓非常在乎她,他又一次拨通了那个令他紧张的、揣了好些天的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电话铃再次响起,这次蓝小蝶没有迟疑,她想,我一定要抓住自己的幸福。

“喂。”电话那头是略有磁性的低沉的招呼声,还有一丝丝的胆怯,这让蓝小蝶反而大胆豁然起来。的确,程戎皓是胆怯的,他害怕受到伤害,就像小时候受到的那些伤害一样。

“你是程戎皓吧?”蓝小蝶问,程戎皓有些惊讶,他感觉那声音温暖又沉稳,一瞬间,它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暖绒的阳光中,那清风在轻轻吹着他的头发,他感觉从未走过的亲切感,好像在那一年的茫茫雪崖上听到的声音一样。

“是的。”他不敢去否定什么。

蓝小蝶也感觉他的声音也是那么亲切,就像给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打电话。

他们聊了很多,聊王厉宏,聊学生时代,聊工作,聊梦想……他们觉得心情越聊越放松。蓝小蝶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恣意妄为过,跟一个网友电话里聊了这么多,但她的心就像是放飞的风筝,再也收不回来了。

那一夜,蓝小蝶和程戎皓都是无眠的,他们都感到了一种真挚但却飘渺的东西在阒寂无人的心灵旷野冉冉升腾,那是一种无法抵抗的美丽体验。

不久之后。

蓝小蝶被提拔为信息二组小组长,她的工作更忙了,每天忙翻了,她瘦了许多。

她的那个兵哥哥相识已经两个月了。

时间的滑轮也推移着两个年轻人火热炙烧的心。

程戎皓很喜欢蓝小蝶,从第一次跟她聊QQ,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的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了。在他眼里,这个女孩是那么善良、纯真、美好,她给他带来的是无尽的快乐与亲切,没有痛苦与伤害。他思考了很长时间。

终于,一天午后,也是距母亲节只有两天的那个午后,程戎皓向蓝小蝶表白了。

“蝶儿,做我的女朋友吧?”这句羞涩的话语像珍珠般闪烁在手机上。蓝小蝶忽然觉得喉咙里酸得苦涩,她竟然流泪了,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流泪,她很感动。

我必须答应,蓝小蝶心想,这是她必须要做的决定。因为她喜欢他,单纯的喜欢他,但,蓝小蝶觉得发短信不行,他必须电话里亲口问过自己才算数。

看到蓝小蝶说必须电话里亲口说才行,程戎皓顿时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傻得可爱,他感觉自己太喜欢她了。

电话接通了。

“蝶儿,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程戎皓没有了先前的紧张,他的嗓音充满魅力,有磁性。

电话里传来三个字——“我愿意!”

部队生活总是忙碌的,从此以后,程戎皓这个24岁却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在履行着一个军人的任务之余,他的脑海浅处或深处全都盛满了那个给她温暖希望的“蝶儿”了。

成了正式的情侣了,但蓝小蝶依旧感觉每天像是在做梦,在跟遥远的太阳和星辰做美丽又惊险的梦。梦的那一头是深邃的大海和宇宙,还有太多的未知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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