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女儿年纪尚小,这么多人恐怕把她吓着!”
明显被扯掉几撮的头发,肿得像馒头的脸,往一边歪的脚。
这个时候还敢反驳老娘。
苏芷蓉不得不佩服老爹的勇气。
为了配合。
苏芷蓉决定祭出最厉害的一招。
“哎哟!”苏芷蓉声音低微:“肚子酸痛酸痛的!”
“哎呀,女儿呀,你怎么啦!”
老爹的声音略显柔媚低沉哀伤。
“吃坏肚子了吧!”
那个老娘不去看苏芷蓉,两眼凌厉地瞪着奶妈。
奶妈吓得连连后退。
“没,没吃什么,大小姐一直和老爷夫人一起吃的呀!”
“这就怪了!”苏夫人一沉吟,回头吩咐:“吉儿,让大夫过来,给她扎几针!”
苏芷蓉欲哭无泪。
幸好,苏老叔又让人来催了。
苏夫人就盯着奶妈:“看着她,别大夫来了不肯扎针,我要看不到针眼,必不饶你!”
苏芷蓉就愁肠百结地看着苏夫人,苏老爷去了。
“大小姐,略等一等,大夫很快就来了!”
奶妈又在苏芷蓉伤口里撒了一把盐。
这回,苏芷蓉真病了。
满脸担忧,坐卧不安。
苏芷蓉记得自已穿越前,可算是天不怕地不怕。
但一到打针,那张脸马上变成死灰色。
弄得诊所的小姑娘们一看到她就哆嗦。
“大小姐!”珍珠一蹦一跳地走进来:“我们到外面走一走吧!”
“去去去,真不懂事!”奶妈赶她走:“大小姐不舒服呢,还在这儿掂乱!”
珍珠嘟着嘴:“就是大小姐不舒服我才说的,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一株花儿开得黄黄的,也不知是什么花,可香着呢!”
“真的!”苏芷蓉一下就坐了起来:“去,看去!”
“喂喂喂!”奶妈急得上前来拉:“夫人要怪罪的!”
“奶妈!”苏芷蓉朝她抛了个媚眼:“你可是最疼我的,让我出去嘛!”
“呃!”奶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小姐,你眼里进沙子了么!”
“去!”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苏芷蓉拉着珍珠往外走,楚儿赶紧跟上。
奶妈在后面呼天抢地:“大小姐,大夫等会就要过来了,你打了针再走呀!”
苏芷蓉脚底像安了风火轮。
珍珠所说的花在外墙边,碎碎的小黄花儿挤成一个圆。
苏芷蓉却去看脚底那一双红绣鞋。
此时,上面正沾满了泥巴,她盘算着,要是在这里长久呆下去,非得弄些水泥过来把地糊好了才行。
“哎呀,这也算是花!”苏芷蓉看都没看,随意编排一番:“叶子也没有,树也矮!”
“有叶子呀,树也挺高的呀!”珍珠辩解。
“嗯,从来没见过,想必是风从哪儿吹来的种子,落在这里了!”楚儿分析了一通。
珍珠见楚儿和苏芷蓉对花不感兴趣,就抬头看了看树。
是一株香樟,高高大大,有个枝叉伸出来。
“大小姐,要不,我们做个秋千,就绑在这树枝上!”
苏芷蓉皱皱眉头:“去去去,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你们玩!”
“大小姐,这样最好啦,大夫想必到了,咱们回去打针去!”
楚儿好心提醒。
“其实!”苏芷蓉笑意盎然:“作为一个大人,也应该拥有童真嘛!”
珍珠听了,闪电般地拿了绳子,板子,系好,挂在树枝上。
楚儿急得跺脚,苏芷蓉一屁股坐上去,珍珠猛力一推。
“啊啊啊呀呀呀!”苏芷蓉的语调不停地变换着,最后变成:“咯咯咯……”
秋千越荡越高,苏芷蓉的笑声越来越响。
“哇噻!”珍珠已从路人转粉:“大小姐,你荡得好高,都过墙了呢!”
“是么!”苏芷蓉得意地:“再推推,我看下!”
珍珠就死命一推,楚儿就跑过来要拉,两人绞在一起,麻花似的。
苏芷蓉果然荡过了墙头,古柳河,民房全都映入眼帘。
她心情大好。
“哈哈哈……”声音很男性。
“哈哈哈……”声音很娘,但,还是男性。
苏芷蓉好不容易落到地上,疑惑地张了张嘴:“哈哈哈!”
很柔媚呀!
不是千金小姐谁能有这样好听的笑声。
可是!
“哈哈哈!”声音是从墙外传过来的。
苏芷蓉确定不是自已,就安慰就摸了摸小心脏。
“墙内是哪位小娘子呀,这身姿美得,啧啧啧!”听那湿湿的音色,估计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小姐!”楚儿好不容易和珍珠分开了,紧张兮兮地跑过来:“不得了了,外面估计有浪荡子,咱们快走!”
“小娘子是不是走了呀,太可惜了!”苏芷蓉没回过神来,外面又传来猥琐的声音。
“你娘我没走呢,想咋咋的!”
苏芷蓉张口就骂,她可不想在自已家里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哎呀,小娘子够辣的呀,我喜欢!”
明显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剩,声音时尖时粗。
“你喜欢是吧,我送给你件东西吧!”
对于苏芷蓉这样的回答,珍珠和楚儿明显没回过神来,你瞪我,我瞪你。
“哎呀,大小姐,你,你可不能这么随便,你都是订了亲的人了!”楚儿差点叫了出来。
外面就有人喜孜孜地:“承蒙小娘子看重,小娘子送什么我都喜欢!”
“好,等会我送你只鸡,你牵回去做老婆,安心过日子,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这种人和松林客栈里的年轻人可不一样,年轻人能说理,这些人是说不通的。
关于这个,曾经在社会上混迹多年最后一刻还在混迹的苏芷蓉来说,那是门门清。
“什么!”外面人有些疑惑,似乎没听清。
楚儿和珍珠倒是笑弯了腰。
“送你只鸡当老婆呢,你不用谢我们大小姐!”楚儿高声说。
外面突地沉默了。
有人说了句:“原来是大小姐!”
苏芷蓉隐约觉得不妥。
珍珠立马补了一刀:“就是我们大小姐,你怕了吧!”
外面瞬间寂静无声。
“还是我们大小姐的威力大,只一说,他们就怕了!”珍珠得瑟地说。
苏芷蓉无可奈何地说:“你还嫌我的事不够乱的!”
珍珠就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让你吃饭,你说你不舒服,让你打针,你就跑这儿荡秋千来了!”
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
把苏芷蓉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娘,娘亲!”苏芷蓉结结巴巴地叫了声。
苏夫人站着,脸无故地动了几下,一旁的吉儿就说:“夫人,这好像是大小姐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叫娘亲!”
“以为叫娘亲我就会放过你!”苏夫人板着脸,但声音却柔和着。
“不是奶妈跑过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你!”
苏夫人的气似乎说上来了,声音也越来越大。
“老爹,爹呢”
情况不妙,苏芷蓉朝苏夫人身后看过去,一片树丛,哪里有什么人,
她埋怨了一番,想必现在正和庄客们嗨翻了吧,也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别以为你爹在就能护着你!”苏夫人把苏芷蓉的希望彻底堵死了。
“去,回去!”苏夫人下了简短的命令。
苏芷蓉乖乖地低着头,跟在苏夫人后面,走了几步,怯怯地说:“是不是,要打针!”
苏芷蓉语气里的害怕听得见。
“当然要打!”
苏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大夫也来了,我刚才问了问他,他说如今都到冬天了,寒气袭人,想必你是伤了寒气了,正在准备火针呢!”
“什么,什么叫火针?”
这名字听着就不吉祥。
“火针就是!”吉儿清了清嗓子,科普了一下:“《针灸大成?火针》说:灯上烧,令通红,用方有功。若不红,不能去病,反损于人。”
哦,苏芷蓉很淡定。
苏夫人诧异地看了看。
苏芷蓉认真问了句:“什么意思?”
苏夫人拍了拍额头,表示很头疼,也很丢脸。
“呃,这个!”吉儿又清了清嗓子:“就是点个灯,拿一根针,烧得通红,哧拉一声冒白烟了,就是刺进去了!”
“冒白烟了,是放到水里么?”
“不是,是大小姐身上!”吉儿认真地回答。
“扑通!”一声,苏芷蓉脸色煞白地倒在地上。
“大小姐,大小姐!”楚儿和珍珠齐心协力地叫,齐心协办地拉。
“你看看你!”苏夫人走过来,一脸的关心:“脸色也不好,腿也站不稳,恐怕要多施几针!”
这回苏芷蓉没有倒下去,而是慢慢从楚儿和珍珠身上往下滑,滑到一半的时候,像装了弹簧,一下子直了,满面堆笑:“其实,娘亲,我已经好了,真的,不信,你摸摸脉,听听心跳!”
“呃!”苏夫人皱着眉头看了看:“你先前还肚子痛,刚才又差点昏倒了,就算好,也没好这样快的!”
“这样吧,我让大夫下手轻点!”
苏芷蓉就这样看着苏夫人,她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半夜惊魂。
“娘亲,你放过我吧,我是装的,我没病!”
苏芷蓉彻底崩溃了,鼻涕眼泪一把把往下掉。
苏夫人的脸上突地绽开了一个笑容,走到苏芷蓉面前,盯着她看了半天,突地一咬牙:“给我滚回去,从现在起,不准随便出门,刺绣识字一样都不能少!”
想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自由和惬意。
苏芷蓉的心里突然生出无限的向往,那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呀。
“这是夫人疼爱大小姐,为大小姐操心呢!”吉儿的声音颇为刺耳:“大小姐是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我们这里,成亲的吉服都要新娘亲自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