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或许是炎儿打坐睡的不踏实,下半夜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梦见自己在行气周天过程中,体内有着一股强烈的神意在波动,并非自己的。
“嗡—!”
突然脑海中一声剑鸣,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迸发出来,瞬间在周围空气中凝聚成了隐约可见的剑影,而且这些剑影不受控制的在自主疯狂的在运行。
剑影漫天交纵,气势庞大骇人,足以摧毁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广场黑玄铁柱上!
“啊--!”一声狂吼!炎儿猛然惊醒过来,拼命的粗喘着气息,疑惑道:“这怎么回事?我体内怎会存在如此强烈的剑意?”
当他缓过神来,才意识到整个小别苑,已被夷为平地,方圆数丈皆是废墟。
“……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炎儿震惊道。
望着周围的情况,炎儿沉吟了许久,突然摇了摇头不敢相信,愣了许久才道:“这不可能!”
他走出废墟不再去想,道:“不管了!我得先找二师姐把住宿先解决了再说,等修炼到凝元期时,再去找小师姐问个明白,相信她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清苑”是二师姐南若馨的住处,这里全由参天大树所覆盖,院落中显得很是幽静。
炎儿在院外敲了敲门杨声道:“二师姐您在吗?”
厢房中南若馨正在处理一些事物,听此一怔,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炎儿沉了沉气,低声道:“是这样!我练功时不小心把小别苑给拆了,所以想,能否……?”
南若馨却淡然道:“这事你去找找玥青姐姐,让她给你安排一间就是!”
炎儿听此默然道:“好的!那师弟就告退了!”
“漓苑”是执剑院众奴仆居住的地方,这里院落很大,占地面积足有百亩,院落中环境更是清幽宁静,亭台楼阁,小塘水榭,花圃小景错落有致。
炎儿走进漓苑,迎面走来一位奴仆,长得极为貌美,气质秀丽脱俗,体态丰盈,带有着些许的妖娆,秋水明眸,樱唇琼鼻,虽着是奴仆简装,却始终难掩盖她那本质的雍容风华。
“咦!这不是小炎子吗?”
炎儿连忙施礼道:“素青姐姐好!”
素青深深地眸了他一眼,说不出的喜爱,夸赞道:“多俊的一个孩子!你来漓苑有什么事嘛?”
炎儿毕竟还年小,被她这么深深地注视着,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道:“我来找玥青姐姐的!她在吗?”
素青莫名甜甜一笑道:“玥青姐姐她一大早就出去了,你有什么事跟姐姐讲,我可以帮你!”
炎儿扰了扰后脑勺,有些不知怎么讲,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昨晚上练功时把小别苑给拆了,想找她要间厢房。”
素青听此“噗嗤”一声娇笑,道:“你这都练了什么功呀?还把厢房给拆了?”
何止是拆了。
炎儿垂首一阵沉寂。见他幼气可爱样子,素青不再嘲笑他,道:“好了!没事的!你放心,这事姐姐带你去就是!”
炎儿猛然抬头,睁着幼嫩的双眸看向素青,道:“真的么?那就多谢姐姐了!”
素青朝他柔柔一笑,媚态妖娆,揪了一下炎儿的脸蛋道:“不用谢,你以后有什么事和需要都可找姐姐,我一定会帮你的!知道吗?”
执剑院门内一切琐事,都是由十名奴仆来负责管理。
面对素青的热情,炎儿感到有些不安似的,似乎觉得她有什么目的。
带着炎儿走出“漓苑”,二人向西南面走去,一路上素青问道:“那你想要怎样的厢房?”
炎儿略有一思,望着素青道:“好姐姐!你能给我一间较为清静些单独的小院么?我打算过些日子好好静心修炼一番心境!”
听此,素青一声娇笑,道“你真逗!谁给你讲的修炼心境就得找一处清静之地?你可不要理解错了,清静之地修炼,是使你忘却心中一切杂念,更好的静心修炼。也就是修道中为何要抛弃尘世一切?就是为了不被世俗之事干扰心神!”
炎儿听此,侧首茫然一思。
素青注视了他一眼,道:“看你行气,应该已至结丹后期境,是该注重一些心境的修炼了,才能够突破凝元期境。”
炎儿抬头问道:“那如何才能够做到心静如止水,控剑于心了?”
素青轻轻一笑道:“那是需要一定坚定的!不但要做到抛弃一切世俗杂念,还得行气稳重有条理,和心神一致,才能够静心去感受一切事物的规律运作。如说这世间的‘水’它本身是静止的,但在一定条件运作下,它可沸腾或可凝结成寒冰;它可成为惊涛骇浪或可沉静无声,亦可化为微弱的元气粒子。它的无形到有形,都是一切本身的规律运作,当你能够感受到它的一切规律运作,你才可控制它的存在。”
“所以说静心才能感受到一切事物的规律运行,只有掌握了这一切,你才能将它制控于心!”
炎儿沉吟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素青又补了一句,道:“行气不就是如此么?”
说话间,二人已越过一处山岭,来到山后一处山谷中,谷内有一处小盆地,四面群山环绕,山林郁郁葱葱,与世隔绝。
在林中有一处平地,坐落着一处古朴小落院,在这山林间显得很是幽静,背依山谷一清澈水潭,一条数丈高的飞瀑注入其中。
“我们快到了!”素青纤纤玉手,指着前方不远处林中院落说道。
一条青石幽径伸向院落大门,湿润的青石板布满了绿茵的青苔,显然这里少有人猎足。参天古木遮蔽,很是幽深,一座天然山岭,将这里与不远处的漓苑与之相隔。
在院门牌匾上,刻有“茜苑”二字。推开院门走进,里边的景物霍然展现眼前,清幽的环境,让人心旷神怡;亭台楼阁,小塘水榭,花圃小景,石桥流水,错综复杂的布局,简单大气的建筑风格,使人赏心悦目。
素青道:“这里曾是你家云茜师叔的清修之所,她上任总坛后,这里便一直空着,大概有一千年了吧,前些年刚刚做过一番重修,基本还保持着原有的模样!”
整个“茜苑”分为前、中、后三院。前院较小,中院多为楼阁建筑,后院虽为较大,但多为花圃景园。整个院落楼阁与景致相称,极具优雅。
望着硕大的院落,炎儿道:“好姐姐,我看还是不必要住这么大的院子,怪冷冷清清的!”
素青朝他柔和一笑,道:“没事的,我们执剑院建筑实在太空了,有的从修建到倒塌都没人住过,像这么好的院子,若是不住,岂不是浪费了,不是么?你若觉得一个人住的太闷,姐姐时常来看你就是,也好帮你料理一番,你若真的住得不惯,到时候姐姐再给你换。”
炎儿一双清澈无邪的双眸望着素青,带着一阵感激,道:“那真是多谢姐姐好意照顾了,若有机会,定报此份恩情!”
素青媚眼柔柔的凝视着他,道:“我们执剑院全是女辈,难得有你个男儿嘛,照顾你一些也是应该的,以后你若有什么吩咐和需要,大可向姐姐我吩咐,莫要心痛姐姐!”
炎儿哑然一愣,素青眼中尽显柔媚之色,深意一笑。
“好了,你自个转转,回头我把被褥和所需用品给你送过来!”说着,素青将茜苑的钥匙交给了他,就走了。
待素青走后,炎儿沿着一道回廊绕到后院“瑾园”,穿过院门,跨过小塘上的白玉石拱桥,前面一条小道直通往,这瑾园里的唯一楼阁“望川阁”。
这“望川阁”是一座伸向悬崖边的空中楼阁,是当年云茜娴静之所,在其上有一道空中回廊,将望川阁与中院楼阁连接一起,背依山谷边悬崖边。
炎儿跃身而上推开楼阁门,里边淡淡的不知名的木香扑鼻而来,冷冷清清的,楼阁中装饰简约大气,少有摆设,却不失优雅,有着不染尘埃的感觉。楼中其设有雅间轩阁,闲余茶间,顶楼是“琴阁”
“琴阁”中装饰极为简陋,只有中央摆有一处台几,上面摆有一把古琴。如此可见当年这位云茜师叔,是一个何等静雅之人。
此处虽已是很久无人居住,但一切都没有变得萧条,因为整个楼阁中设有一些特殊的禁锢,一切都保存得完好无损,没有尘埃。
他拉开阁楼间对外门窗,眼前豁然开朗,远处青山绿水,风景优美,山谷下一清澈水潭,飞瀑注入其中,淡淡的清风拂进,扬起薄柔的轻纱。
他站到楼阁上,俯瞰远处山景,心绪顿时敞开,那种平静是内心中一种无意的沉寂,使人忘我境界。
当他神意逐渐沉静下来,突然脑海中意识的感到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那种感觉虽很微弱,但能让人感觉到。
此后,三个月里,炎儿平静的生活在这里,他无欲无求,没有去修炼,亦没有去参悟剑道,只沉寂在一切事物之外的清宁中。
他时常静静的站在琴阁中遥望着远处山岭景物,也时常阅览一些书籍,让自己思维变得更加开阔,心神沉寂。
在茜苑倒也不泛书籍的存在,不过都是一些修道之外的文字思想的典籍。
其中素青也时常来看望过他,与他闲聊静休,一字不提修炼之事,成为了一个休闲与世外的隐士。
直到这一天,炎儿站在琴阁上遥望着山谷中,神情平静,突然明白了一点,他最初的执念,在他选择剑道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开始放弃世俗执着剑道一生。
剑道一生是注定孤独的,是残忍的,是不平凡的,只有抛弃世俗一切牵绊,才能心境与剑道融合,感受剑道的规律运作。
于是他开始凝心修炼剑道起来,这一修就是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