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烟骊愈发的佩服靖皇这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沉稳大气,果然具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父皇,骊儿一直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否?”岳烟骊小心的开口。
靖皇呵呵笑了起来:“是关于那定魂珠吧?”他真是世事洞明。
见岳烟骊点点头,他便开口沉声道:“宫中的化龙池下连接着地底的火山口,只因化龙池底部的万年寒水一直封闭着火山口,使得火山口内的岩浆一直没有喷发出来,一旦那岩浆喷发出来,不但京城没了,靖国一半的国土都要毁了,届时生灵涂炭……”
“父皇,这许多年来那火山不是一直无恙么?”岳烟骊想,既然有这万年寒水封闭着火山口,那定魂珠便可要可不要了。
靖皇摇摇头:“我靖国国土富饶很大程度上便得宜于这火山的存在,有万年寒水的调节,是以气温常年如春适宜各类作物生长,但就在二十多年前,已故的国师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便是这万年寒水的性质已经慢慢地发生变化了,他预计再过二十多年,也就是今年寒水将镇不住火山口了。”
岳烟骊张大了嘴,自己居然就坐在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口上,这不是随时性命都堪忧么:“父皇,是以当年才会同冷家达成协议,迎娶冷家女儿当皇后,让冷家子嗣继承皇位,就为了那颗定魂珠?”
“确实如此,为了天下苍生,这皇位谁来坐都无所谓啊。” 靖皇感喟了一声:“那定魂珠便是国师当年拼尽了最后的心力,将自己的魂魄打入其中,采用了冷家的寒潭玄冰揉炼在内才合成。”
“这定魂珠既然是当年国师所炼制,如何会到了冷家手中?”岳烟骊忍不住问了出来。
“此事乃我靖国最高的绝密,就连佑儿如今都不完全知晓这来龙去脉,寒潭玄冰的揉炼须得冷家主助力,他当时便起了歹心,趁国师刚炼成此珠,耗尽最后一口真气之时夺了此珠。”说到这里,靖皇一阵唏嘘。
“原来如此。”岳烟骊的眼神也黯淡下来,她心中充斥着许多本不该有的各种纠结,这皇上实在是不好当啊,为了国家可以如此忍辱负重,让一个不爱的女人待在自己自己身旁几十年,明明受人胁迫还不得不忍让,这些实在是并非这最高皇权漩涡之外的人所能理解。
一阵沉默后,岳烟骊抬起头来,注视着靖皇那漂亮而威严之中带着温和的眼眸大胆的开口问道:“骊儿斗胆想问父皇,皇后既然有恃无恐,如何之前还如此虚情假意的待天佑?一面暗中毒害他,一面还假意替他四处寻医访药?不该想对待三皇弟一般直接就害了。”
“这便是冷月哝的高明之处,她一直怀疑佑儿是朕的亲子,但为了获得朕的心,她才如此费力而为,加之佑儿在朝中及国内实力、口碑远超天运,靖国虽是强大,但多年征战却也离不开佑儿,这一点她看得很透。”靖皇提及萧天佑脸上便是一片柔和。
“让天佑替他儿子将这江山社稷稳定下来,这一招果然狠毒,明面上又做的滴水不漏,加之天佑活不过二十八岁,就算天佑识破她的诡计也无力回天,没了性命又如何去同他儿子对抗,届时这天下自然是他的儿子的。”岳烟骊不住的点头。
“月哝待靖国的一切顺逐后便会去宛国为后。”靖皇在岳烟骊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丢出了如此分量十足的一枚炸弹来。
“什么!父皇,皇后会去宛国当皇后,而不是留在宫里当太后?”岳烟骊完全震撼了。
“冷月哝这是在报复朕,报复朕这二十多年来对她的冷淡。”说完这句话后,靖皇不再开口了。
岳烟骊吐了吐舌头,便悄悄的挪移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这让岳烟骊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她需要好好的清理清理思路。
想起了之前萧天佑同自己说过的话,岳烟骊分析了半天,这才将思路理清晰了,皇后确实是同梁王亲梅竹马长大,心中也有他,但在家族利益面前,在梁王的野心面前她屈服了。
来到靖国皇宫后,冷月哝无法控制自己的爱上了靖皇,但她毕竟无法割舍掉同梁王的一段情,是以返回宛国时,孕育了梁王的儿子。
一来这是梁王的计中计,二来是她冷月哝自认欠了梁王的情,三来是为了报复靖皇,谁让他心中一直留恋着已经死去的静鸢公主。
将这些都想通后,岳烟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不得不佩服皇后好重的心机,也同情她这么多年来感情的苍白空付。
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岳烟骊抓紧时间练内功,这些时日来她可是半点进步都没有。
练习了一阵子,岳烟骊感觉到腹中空落落的,便拿出灵果来服下,想到隔壁的靖皇也该饿了,便打开牢门对着外面高声的叫喊:“外面的人听好了,快些送膳食进来!若送慢了,当心皇上要你等的性命,我岳烟骊可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在她高喊的同时,不远处隐藏着一个人唇角不住的抽动,继而摇摇头,那人便是古炎,他奉命不远不近的保护着岳烟骊,心道:“这个岳烟骊实在是朵奇葩,美是美亦,太霸气外露,也只有师弟才如此喜欢,估计也只有师弟才镇得住她。”
岳烟骊的喊话果然奏效,虽是萧天运忙着做登基准备忽略了此事,但暗中值守的属下们依然快速的送来了二份精致的膳食。
膳后岳烟骊歇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修练内功,她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没有武功又如何,她岳烟骊依然可以成为强者。
时间在岳烟骊的修练当中慢慢的流逝,期间她服食了几枚灵果,没有犯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次日的清晨。
冷临池亲自来接靖皇去观礼,同时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岳烟骊的牢房之外加固了结界,这才扬长离开。
岳烟骊没有受到打扰,她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不知为何变得充沛了起来,瞌睡也消失了,便接着修练,心中知道萧天佑若要发难动手,一定得等到冷临池将定魂珠投入化龙池内以后,自己还多的是时间。
岳烟骊身在禁牢不知情,但正殿上如今却气氛很是怪异,新皇登基,那传国玉玺却不翼而飞,靖皇离开时,皇后母子明明看到那玉玺还好端端的放在御书房内,并且皇后还亲自收了起来。
这事好歹是个秘密,知情的就那几个人,几人的目光没有放在靖皇身上,因为他最没嫌疑,但几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殿外,一致认为是至今没出现的萧天佑所为。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对宫中熟悉,这宫里有冷临池坐镇,也就只有他才有盗取这传国玉玺的实力。
但萧天佑却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再没了踪影,萧天运暗中捏了捏拳头,低声对身后的皇后嘀咕了一句:“我就不信他这么绝情,岳烟骊如今可在我们手中,再说他可是这萧氏的长子,他连老子和江山都舍得?”
冷月哝不置可否的低声道:“佑儿那孩子的心性,如今本宫还真是摸不透了,按说他昨夜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