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基创业
第二天一大早,秀兰就由何梅陪着来到知青组时,门锁着,秦奋早已不见了踪影。昨晚秦奋送走小苑后,他满身疲惫的坐在床沿边眯瞪了会儿,就出门上路了,他没敢躺在床上,怕睡过了耽误了正事。当何梅和秀兰到知青组找他时,秦奋已经扒上了一辆去区里拉河沙的拖拉机,在剧烈地颠簸中,他躺在光秃秃的钢板上又渐渐的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了。
什么是男人的宽容和男人的魅力,说白了不就是男人要用坚强的双手,尽力去帮助去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们和喜欢自己的女人们都能过上舒心快乐的好日子么!如果这点事做不到,什么男人的宽容和魅力,****都不算!秦奋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自己和小苑的事到底是对是错。他只知道小苑是不幸的女人,需要有个男人去保护她,小苑需要自己的保护。在这偏僻的乡下,自己孤独时也需要有个关心自己的人来陪伴。既然两情相悦,小苑想得到,自己也想得到,那就没必要压抑自己辛苦自己,让自己疲惫不堪。
开拖拉机的师傅肯定是个好人,车到区公所门前的叉路口时主动停下车,又爬到后车厢里把秦奋喊醒,说区镇到了,你要再不下车就要到河边沙场了。秦奋不好意思的揉揉眼,道了声谢谢下了车。秦奋在车上睡得很好,深邃的眼神和刚毅神勇的气势,又回到了脸上回到了身上。问了位戴手表的男同志,时间还早,十点不到。秦奋来到一家街西的一家饭店,要了几件点心和二碗稀饭,慢慢的吃也耗点时间。
偌大的迎飞区街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秦奋吃过饭,抺抺嘴付过钱后闲着无聊,顺着街道转悠,说起来也真好笑,万千人中竟然没有一个能陪秦奋说句话的人。要说能说句话的人,还真有一个,就是这个区的最高长官区委书记赵唯山,不过秦奋不想去找他,一则自己没有什么事,二则去了赵书记忙也未必受待见。赵唯山是高中同学赵臣的父亲,虽然自己和赵臣的关系也算可以,也不可能关系密切到怎么样。和赵唯山熟悉也纯属一次偶然。那年赵臣家修四合院,因要拉围墙和一个了地痞发生纠纷。那地痞死活不让赵臣家拉围墙,赵唯山见地痞无赖难缠,以后又成了近邻,更是千方百计的想拉上围墙,而且越高越好,以便断绝接触,老死不相往来,免得生出事端麻烦来。赵唯山找了法院的人去,法院的同志去找地痞谈,地痞问法院的同志:“我不让赵书记拉围墙犯法了么?”法院的同志笑着说:“当然不犯法!”地痞说:“既然不犯法,那不结了,我俩无话可谈!”。
法院的同志无能为力,只好无奈的对赵书记说,尽力了,但能力有限很报歉!正当赵书记无计可施时,赵臣拜托秦奋帮忙。秦奋这才见到赵书记,问明了情况后,直接去找地痞,原来地痞是心态不平衡,想乘赵书店家拉围墙捞一笔。地痞对秦奋说:“每当逢年过节,来赵书记家送礼的络绎不绝,人多得要排队,说门庭若市不过分,让我们这些人觉得活得寒碜!这次能揪住这百年不遇的机会,当然要涮赵书记家一把!这机会不是常有的。”
“那你准备涮赵家多少?”秦奋问地痞。
“我这人蛮厚道,也不打算涮赵书记家多,一千块!”地痞厚颜无耻。
“一千块,你识数吗?你这叫涮?你这叫剥皮抽筋!赵书记他一年工资才九百八块,你让人家老婆孩子把嘴缝起来,喝西北风,一年不吃不喝全给你!”秦奋眼一瞪,直视着地痞,“二百块钱遮阴费,多个子都没有!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明天就拉围墙!你要是出来捣乱,那就是跟我过不去!再说了风水轮回转,说不准你哪天犯到赵书记手里,还有个缓冲机会,有得商量,不要把事做太绝!”赵臣已事先向秦奋透了给他钱的底,如果地痞要钱,只要不超过五百块,都能接受。
地痞左思右想,觉得秦奋说得句句在理,再说这帮身手好的毛头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若真惹恼了他们,自己也没安生日子过,只好乖乖就范。拉围墙的事顺利圆满解决,自然是皆大欢喜,地痞不失面子收了二百块钱,赵书记家围墙拉得又直又高,赵书记对秦奋自然也是高眼相看。
也是无巧不成书。秦奋正想着赵书记的事满街转悠。一条街走到头了,回转身来迎面就碰见了赵书记。“哎,小子,你怎么来了,找我?跟我回区上!”赵书记亲切的大喊了一声,让他身后随行的几个人也吃惊不小。
“赵叔叔,你好!想去瞧看你,可找不到区公所!”秦奋临时撒了谎。
“找我,有事?有困难?在队里适应吗?”赵书记显得异常热情。
“赵叔叔,我在的队一切都很好,我确实没事!”到了赵书记的办公室,“我今天来,主要是大队何书记的女儿何秀兰,她已经分手的男友老找她麻烦,何书记要我去找找那个男的,让那男的以后不要再打扰他女儿了。可何秀兰现在不在供销社,所以我就抽空,想去瞧看瞧看你老人家!”
“何秀兰,是吧!小李,去到区供销社把何秀兰喊来,到我这一块吃饭!”赵书记对门外喊了声,继续和秦奋攀谈,“你母亲最近身体好吧?”
“她身体还好!赵叔叔,说到母亲,我倒真有事要请教你,象我妈孤独一人,收入没来源,生活困难,在城关申请开个小饭店,能批准吗?”
“按照文件的规定,私人开饭店绝对是不允许的!我国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国家,是限制和不准私有经济发展的。私人开饭店那也可是‘资本主义尾巴’!不过你母亲的情况也比较特殊,总要有收入来源,总要让人有口饭吃,不能饿死。东街街道书记和我很熟,我先写封信你拿着,回城后先去找他,我回城关后再去和他谈一谈,估计练个小摊,卖个早点什么的,问题不是太大。”赵书记说着坐到办公桌前,找出笔和纸就写了起来,写好后装入个信封交给秦奋。
交信接信的情景,都被刚进门的秀兰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她在供销社门前站着,没见到秦奋,心里不住的嘀咕,这小子不会不来吧!区公所李师傅找到她,问她叫不叫何秀兰,说区委赵书记要找她,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赵书记是管十二个公社的父母官,自己仅是个区供销社小小的出纳会计,她认得赵书记,赵书记认不得她!现在赵书记为什么要找她,弄得秀兰心里一路上忐忑不安,不踏实。直到秀兰见到秦奋也在赵书记办公室,七上八下的心才算落了地。看到秦奋和赵书记说话谈笑的那股密切劲,不像是一般的认识关系。
“何……,小何,请坐吧,找你来没事,只是吃个饭!你的事,相信秦奋有办法帮你处理好。吃过饭我派车送你们过去,找那个男的把话说开了,讲清楚。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吗!什么年月了,哪有强求的道理嘛!”赵书记笑着对秀兰说。说完就把秀兰搁在那儿,又与秦奋商量起事来,“如果街道同意了,你就临街搭个三间房,不要太张扬,太显眼!”
正说着,李师傅进来喊吃饭。在饭桌上,赵书记对秦奋一点也不生疏,显得很熟络说:“酒在那,想喝自己倒,我下午要开会,今天不陪你了。下次我俩再好好喝一杯!”
“我也不喝酒!喝了酒容易出事!”秦奋看看秀兰,笑着对赵书记说。
“小李,下午你的工作,把秦奋和小何送到孙堂大队,事情办好后,你再把秦奋送回雁飞公社雁北知青组,时间不论早晚,回区里吃饭!秦奋,以后有事来找我,不要生疏。”饭后,赵书记交待秦奋,也算道别。
秀兰一时间仿佛变成了乖乖女,全没了昨日不可一世的傲气,在赵书记面前是大气不敢喘一口,只是点头说是。
到了孙堂大队,李师傅开着武汉吉普车先找到大队孙书记,孙书记六十多岁的老头,见面打过招呼后,慌的就问:“李师傅,孙杰这小子又闯啥祸了?”
“孙书记,没啥事,我和何秀兰想和孙杰见个面叙叙旧!”秦奋说。
“没啥事就好!”孙书记边张罗着茶烟,边叫人去喊孙杰。“我们这大队穷啊,去年孙杰他们队的工分值每天一角八分,出不起事啊!”
孙杰来了,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仅从身材相貌而论,秀兰还真是佩不上。李师傅禁不住赞叹:“个头真威猛!”
“个头大就一定厉害?恐龙不是照样灭绝了!”秦奋随声跟着附合说。
孙杰在部队上混了几年,大场面也见过,但今天这阵式可从来没经历过,听了秦奋这句不是恭维更象是奚落挖苦的话,孙杰心里就在垫量来人的份量。孙书记识时务,特地安排了会议室,让他们三人谈话。
“长话短说,我们也没到客套的份,我姓秦,是城关下放到秀兰她家大队的下放学生。受秀兰父亲之托,过来想和你聊聊,你到底想咋样,才愿意放开秀兰,再也不去打扰她!”秦奋快人快语,单刀直接切入主题。
“我并不想怎样?”孙杰声音低沉,眼直视着秦奋,又看看秀兰。
“秀兰姐,你出去下。我和孙兄单独说句话!”秀兰出去了,秦奋然后说:“孙兄,听我说,啥叫爱情?爱情不就是一盆熊熊燃烧的火,旺着的时候能照明能取暖,灭了就是一堆灰,啥用都没有!你和秀兰的事也是这样,火早已经灭了,已经成灰了!你就放她走吧,强扭的瓜甜不了!”
“秦兄,不象你说的那样,我们都…,在部队每月的五块钱生活补助费,我除了买袋牙膏,剩下的全交给了她,可…,那是整整三年啊,我觉得憋屈!”孙杰闷声说,“其实,我找秀兰还想和她结婚吗?我也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我也根本没有那意思,主要是糗糗她,出口憋在我心里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