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我们上汽车后,安如便驾驶了他的汽车前往他的方向,附近的那些窄窄的却又贵的夸张的小店被远远甩在了后面。直到街道的房子变得稀疏,这里的房子不再紧密的连在一块,独栋的房子围着小院,门前用原木做了招牌与篱笆,安如没有犹豫,直接在一栋红色小屋前停下。
时间并不长,前后大约十分钟就到了。我们仨下了车,安如在前,我俩在后,一同进去店里。
店面不大,柜台的老板娘热情的笑咪着眼,急忙上前招呼说:“安先生,您过来了,这是您朋友么?你们自己选位子吧,随便哪都可以。”
安如点点头,看看我们,我俩一脸木讷,最后安如指了指靠窗户的一个隔间,我们几个就坐了,围着小小的桌子,椅子很软,有家的感觉,菜单被放到我俩跟前,安如指示老板娘做的。
我们就坐着等菜上来,才消停一会功夫,李丽突然说她要去上趟洗手间,于是剩下安如和我。
“你们最近忙吗?”安如问我。
“还好。”我一贯的敷衍用词。
“每天都到这个点下班?”
“差不多吧。”我想了想说。
“累吗?”
“嗯,累点好。”我无心的答着话,四周还没看到李丽回来,我可不想一直和他独处!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安如见我心不在焉就说。
“还行吧。”我回答了上半句,后半句回过神说,“哦,何以见得。”我极不耐烦他自作多情的关心,所以才这样轻蔑的质问他。
他顿了顿说:“你不开心的时候,眼睛会变得扑朔迷离,让人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我很早就发现了。”
“别瞎猜了,我现在好的很。”我不耐烦的讲,我才懒得搭理他所谓的在意的细节。而且我也并没有在意过自己什么样的心情配怎么样的表情,谁会无聊到生气开心都照着镜子仔细把自己打量一番寻找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但是你一定心里憋的难受,只是你不愿意被人看见。”安如似乎一副很懂我的样子侃侃而谈道。
“差不多就行了哈,我什么样的心情,不是你说了算,你觉得你足够了解我么?不知道的事就别一厢情愿的下定义!”我恼怒的说。
“好,我不揭穿你了。”安如一脸坏笑的说。
真是可恶,我心里想,但这个时候,我越是和他斗,他便越是起劲,所以我强忍着气,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这时李丽从洗手间回来了,谢天谢地,她总算回来了,不过她还不知道我与安如的口角,一脸茫然的问我们两个坐成一副谁也不肯搭理谁的样子,“怎么了”。
我们谁也没有回答我们是怎么了,李丽也不再多嘴,菜上来后,安如说他出去走走,因为他已经吃过了,李丽留他也没用,我心里倒松了一口气,当着他的面还吃得起劲那未免也太没心没肺了,他走了倒好些。
安如出去后,李丽小声问我刚刚怎么了,我说没事,她扫兴的哦了句,无聊的吃着菜。过后我俩到前台买单,老板娘依旧面带微笑的说,安先生已经买过了。
出了门,看见安如倚靠在篱笆上,昏暗光线渲染了他的轮廓线,手里的香烟慢悠悠的摇着青烟,夜太黑,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有那么几秒,竟然看出了几分忧伤。让我想起了那句,“哥抽的不是烟,哥抽的是寂寞。”
没想到,他和李毅一样,学会了抽烟。
“上车吧。”他把头偏过来,手里的那大半截烟被掐灭在垃圾桶盖上的碎石里。李丽拉着我上车,我倒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怕他使什么招,也不介意他把我拉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把我们拉回去了。
回去的路变得安静,安如打开音乐,一路上孙燕姿的歌声一首接着一首,让一路的寂静蒙上了一股忧伤的味道。正当我们听的入神,安如突然切换了一首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而且一直单曲循环……
到家后,李丽先下了车,我也紧接着起身,挪动劳累一天的身子,正渴望回家好好躺着,这时安如回过头说,“没见你脸上张扬过哀伤,那是种多么温柔的倔强。”我看了安如一眼,他正呆呆的看着我,像初次恋爱的小鲜肉一脸懵懂,我自顾自的离开,心里却引起的一阵惊悸。
我回去之后,脑子里乱乱的,都怪安如的那句话,让我此刻情不自禁就想起了李毅,那股恍恍惚惚的感觉这一刻在心里化作绞心的痛,如果人是聪明理智的,谁又能真正的看破一切,不为所有烦恼所牵挂呢,人本身就是一个爱庸人自扰的产品!
只是有些人装做对待一切繁琐的闹心都抱以无所谓的态度,要么就短期的忘记,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保持着那短的要命的偷着乐,到头来,终究要一个人躲在某个角落里暗自哭泣,你曾坚强的越久,积累的伤痛就越多。梦破碎的声音也越刺耳。
我想或许安如说的对,我只是倔强罢了,或许最好的解脱便是接受,去承认,就好比小时候犯的错误,敢于立即向老师承认过才能得到长久的安心,竭力掩饰,反而不易忘掉,而那所谓的不好意思或者面子,只是一时的冲动,那顾忌的面子最后早就与那范过的错误一起通通忘记,也正因如此,很多人的童年只剩下美好,长大后,人无形之中就开始变得不愿接受,我们渐渐的就变成了不愿承认错误的坏小孩。
那么,居然如此,与其再庸人自扰,倒不如下定决心的去坦然接受曾经的失败。长痛不如短痛,我心里默默的想着,我突然产生一种念头,而且它逐渐占据我的心头,我决定要跟着心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