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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艰难抉择之私欲与人命

熟悉的寝室里响起熟悉的声音,却不是日渐悠扬的吉他声,是文森盯着电脑屏幕,呢喃道:“这不是那个来咱们学校演讲的校友英雄吗?”

传宇快步走到电脑旁,紧紧盯着屏幕,仔细听闻,又听到:“现已失踪,下落不明,有相关线索者,速与我警方联系,必有重赏……”

待这条消息播报完毕,传宇依旧站在原地,脸上虽无特别的表情,心中已然翻滚奔腾,思绪万千。

“真是世事难料啊,不久前的英雄和榜样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文森叹道:“现在又沦落到四处流浪,真是让人感慨唏嘘啊。”

“哟,所用词汇不错,都知道这些词语了。”传宇坐在一旁,讥笑道。

“不过我是对商业不感兴趣的,我最爱的还是吉他。”

“是啊,你的吉他弹得怎样了。”

“我觉得可以出道了。”

“好啊,那就等你出道,我们为你庆贺。”传宇道:“如果我说刚才新闻里的那个人是我舅舅,你是不是会有一点兴趣。”

“真的假的?”文森转过身来,惊诧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

文森好似还不能相信,望着传宇,道:“如果真是,那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

“为什么要说?”

“你好风光风光啊,现在倒好,已经没机会了。”

“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文森转回去,”继续道:“你这个倔强的家伙,好胜心那么强,肯定不会借此炫耀的。”

“知道就好。”

“可你的臭脾气也要改改,别什么事都争个先后,还不领别人帮你的情。

传宇思索片刻,道:“那样不太好,是吧?”

“当然。”

“好吧。”传宇起身来,向外走去,又道:“我考虑考虑。”

“你要去哪儿?找你舅舅吗?”

“我去按照你的指示去领别人的情啊。”

“好啊,加油,superman!”

却说传宇一路来到了图书馆,告知了书香夫人他的听闻,而书香夫人却是极其平静,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者疑惑,只淡淡道一声:“我知道了”,再无语言,只让传宇不知如何是好,又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终究还是挽救不了他!”书香夫人气若游丝道。

“犯下的错是逃避不了的,我原本想让他适时收手,他似乎是真心悔过了,可是已经晚了。”

“可是警察怎么会知道关于徽章的事情呢?”

“不光如此,徽章只是他利用的一个手段,谁知道在此之前他都做了些什么?”

传宇听了这句话,顿觉得哑口无言,只是心中疼痛万分,直闷在心里,无法释怀,最后问道:“燕妒呢?”

“不在这里。”

“那我上哪儿能找到她?”

“我也不知道。”传宇听完,又看到坐在书架椅子上面无表情、漠然处之的书香夫人,便没再往下问,道了别,转身欲走,又听身后传来一句话:她最近很忙,你知道的,快毕业了,没有必要的打扰是不应该困扰她的。

传宇听了,顿时皱起门头,思索起这话语里的意味,终究明白过来,却也无话可说,黯然离去。

离了图书馆,传宇径直来到舅舅住处,想要一探究竟,终是发现人去楼空,好容易到了中年男人的房间,发现里面乱作一团,还有焚烧未尽的散碎纸片。忽然,他在一堆废墟中看见一样东西,发出微亮的光芒,捡起来看时,竟是月季徽章,不禁喜出望外,如同好友重逢一般欣喜万分。

但是在惊喜之余,传宇发现了一个不愿看到的状况,那月季徽章已然残缺,缺少了一片

这显然是不错的结果,虽没有得知舅舅的下落和发生的状况,但在这里找到了久违的徽章,已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而剩下的或许要慢慢等待了。

可是等来等去,传宇并未等来利好的讯息,却等来了许久未见的警车和绿衣,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听见刺耳的警笛声,倒是一桩不算太坏的事情。但却又有另一件事情让传宇惊异不安起来,因为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件事情是教务主任告诉自己的,还是在之前那个被冷落的办公室里,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传来声音:“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你还在?”

“是啊,不然呢!”

“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吗?方圆教授没有撤掉你吗?”

“有的,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对面人转而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校长。”

“哦,那恭喜你啊。”传宇淡淡道。

“你好像还在记恨我!”

“没有,我只是对权术没什么兴趣,只能听你说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看到你们现在很不错,就很满足了,尤其是你。”

“我不知道。”

“会好的。”这对于传宇而言的新校长继续道:“去隔壁吧,警察要找你谈话,是关于你舅舅的。”

“真的吗?”传宇诧异地问一句,得到这样的回答:“去吧,没事的,我知道这事情与你无关,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了。”

传宇听了,顿感疑惑和惶恐,慢慢地站起来,缓缓走出去,却在门口停下来,回转身道:“谢谢你,校长!我想你当时的做法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不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我只不过想让你们,或者更多的人知道,向上才是生命的唯一意义,所以不要放弃,不要停留,迈开大步往前走吧。”

“嗯。”

传宇如释重负地回答一声,转身出了这间办公室,来到隔壁一间房子。

进里来,这里的气氛显然地不同隔壁,就连空气似乎都为冰冷肃杀所感染,透着丝丝凉意。里面是两个警察,穿着警服,一个坐着,一个站在坐着人的旁边,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俨然双煞再世,风格迥异。

不待传宇细看,坐着的白胖子开口横道:“你是你舅舅的外甥吗?”

传宇听了,不由得愣一下,思索这句话的含义,想着是不是这话里是不是另有玄机,但经他再三思考,这的确是一句废话,继而冷笑道:“你不是你父亲的儿子吗?”

“你!怎敢这样跟我们长官说话!”旁边站着的另一位警察厉声训斥道一声,传宇接道:“我说的话有错吗?”

“没错。”坐着的长官首收起尴尬,勉强笑道:“是我问的有问题,但你要跟我们配合,因为这事关重大。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举在半空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

“和你什么关系?”

“如你所说。”

“你好像不太配合。”

“没有,我很愿意。”

“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案子很严重,不光是经济纠纷那么简单,还牵扯到人命,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

“什么?”传宇一下子从椅子上直起身来,疑惑道:“什么人命?”

“这个人看见了吗?”警官拿起桌上的另一张照片,侃侃而谈道:“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人,他是你的校友,也是知名的企业家金先生,前段时间因为突发心脏病而去世,我们怀疑这件命案与你舅舅有关系。”

传宇的眉头慢慢地皱起来,他在拼命地思索关于这个人的印象,终于想起来一些零星记忆,淡淡道:“我想起来了,可他的死不是已经很确定了吗?”

“没有。事情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具体是哪一天?”

“八月二十三号。”

“哦,那你们的证据呢?”

“当然有。”

“那你打算从我这儿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所有。”

“可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传宇确实可以这么说了,因为即便传宇知道一些关于徽章被舅舅利用的事情,但始终无法与命案联系起来,这是警方的疑虑,也是传宇的不解。

“好吧。”那长官停顿下道:“首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为了私利而谋财害命是对的吗?”

“当然不对。”

“那请你讲出你知道的来。”

“关于命案吗?”

“是。”

“不知道。”

“你想好了。”警官突然厉声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证据,你必须认清这一点,必须完全无理由地配合。”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学校里怎会知道外面的状况。”

“可你是他外甥,也是和他最亲近的人,况且我们知道他最近来了你们学校参加校庆,我想你肯定是和他见过了。”

“可那能说明什么呢?你觉得他会告诉我那些事情吗?”

“是吗?可你还是要想一想……”

话音未落,电话铃声想起,却是传宇接了,道一声:“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便兀自接了电话,随便应答了几句,然后向那已然站起身来的警官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

“可你还没跟我们说清楚呢!”

“没什么好说的。”

“好吧,这位先生,实话跟您说吧。”警官转了语气,谦和地笑道:“我接受这个案子好长时间了,可是一直没有进展,上司给我期限了,让我这个月把这案子破了,可眼见就要到月底了,这案子一点眉目都没有,还希望你给我提供一些线索啊。”

“可我真的不能给你想要的线索,”说完,传宇不再理会,径直转身离去,而身后却是传来严厉的呵斥声:“你要去哪里?”

“这个可以告诉你。”传宇转身稍停顿道:“是毕业答辩,我想没有任何事情和理由可以阻止我这么做的,你说呢?”

那警官听了传宇的回答,一时找不出辩驳的言论,目送传宇转身离去。

这个下午,传宇的脑袋里充斥着关于最近事情的各种思绪,郁闷难以抑制,又加之燕妒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更是愁上加愁,直叫人生死难熬。

至晚间,躺在床上的传宇久难成眠,只对着房顶痴呆,昏成欲裂。忽然,他又响起了月季花朵,于是将它拿出来,复又躺在床上,将暗淡的徽章放在胸前左边,壁上眼睛。他只是这样做了,想要寻求一点慰藉,没想着去通灵探知那唾手可得的秘密,更何况现在的花朵已经失去了他的魂灵,暗淡了许多。

良久之后,传宇握着花朵的手慢慢地热起来,同之前一样,随之而来的是心脏也开始慢慢地热起来,并且开始加速地跳动,一幅幅画面从脑海里蹦出来,闪过眼前。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人正在屋中来回地踱步,手中是熟悉的月季徽章,然后将那花朵缓缓地放在一个奇特的装置里,正如那日同科技男一起的猜想。

只见那徽章在满是液体的装置里不断地蒸腾,作用,眼看着一片片的花瓣不断地由鲜亮变得枯萎、暗淡。但是当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的时候,那装置戛然而止,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还闪烁着微弱的光亮。

最后,中年男子在那蒸腾的器皿里接入线路,连同在一台仪器上,然后那仪器上显示出一连串的数据和文字,而旁边人的嘴角自然是毫无疑问地露出愉快的笑意。

又一瞬间,还是在那间熟悉的屋子里,依然是同样的人,手中还是那月季花朵,只是这一次,他慢慢地伸出手来,却忽然地将一下子将其中的一片花瓣折断,只听得一声脆响,神奇的花瓣折为两半,直落得现在的一副残缺摸样。然后是那中年人甩下一句恶狠狠的话语“去死吧!可恶的秃头,谁让你这么死心眼!”,随即夺门而出,居然忘了关门,不知所踪。

再接下来,便是这个男人匆忙地身影,匆忙地收拾行李,急忙地翻找东西,然后是狼狈离去,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

传宇终于慢慢地醒来了,因为次时代饿徽章温度显然地已经超过了常人可以忍受的一个范围,因而他一下子惊醒了,脑袋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不知是因为温热的原因,还是传宇为刚才所看到的画面所惊骇而惊吓出一身冷汗。

传宇起身来,向一旁还未睡下,躺在床上看手机的凌霄道:“你怎么还没睡?”

“许久没来,有点儿不习惯了。”

“至于吗?”

“你怎么了,看你满头大汗的,做恶梦了吗?”

“差不多。”传宇转而问道:“你出车祸是哪一天?”

“八月二十三号。”

“而在那一天还有一个人出了意外。”

“谁?”

“你应该听说过的。”传宇正襟危坐肃然道:“就是那金先生。”

“哪个金先生?”

“就是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的那个金先生。”

“哦,是啊,那正是我徽章的前辈!”

“是吗?”传宇惊异道:“所以,你和你那前辈是同一天出事的?”

“是啊!”凌霄抬起头来,不再看阅自己的手机,注视着传宇道:“还真是巧了!”

传宇没再回答,片刻之后郑重道:“这不是巧合,这是一个阴谋!”

“阴谋?你快说说!”

“有人将你的徽章折断了,随之而来的是你的车祸和金先生的病去。”

“这是为什么?”

“是徽章的神奇力量,换句话说,没有灵魂的躯壳就等同于死了。”

“那为什么我没有离开这世界?”

“或许是因为你的思想还没有完全沁入到徽章里。”

“原来是这样,那个人是谁?”

“我舅舅!”传宇将已知的关于舅舅的前前后后向凌霄诉说一番,直让凌霄惊诧不断,连连称奇,最后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对你的舅舅。”

“不知道,我还要想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也知道做错事是要受到惩罚的。”

“所以你要告诉警方?”

“不知道。”

二人继续闲聊一番,方才稳定下惶恐的情绪,慢慢睡去。

而对于传宇而言,他即将面对一个极为严峻的难题,或许是他从小到大以来最为艰难的一个问题,或许不是,或许从此以后的每一个问题都将是复杂而艰难的选择,需要倾尽所有的神思去面对、解决。

但凡事情、问题都有确定结局的时候,这次轮到传宇来书写一个关于一件困难事情的结局。终于,传宇还是做出了决定,再一次出现在上次和警官会面的屋子里。

“你还真是执着,竟然还在这里等我!”

“是啊。”警官针锋相对回答道:“你不也还是来了吗!说着,那警官站起身来,笑道:“来,请坐!”

传宇闻听,走到对面的椅子坐下来,那警官方才坐下,道一声:“抽烟吗?”

“好啊,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没抽过警察的烟,要是这次错过了,恐怕就没机会了。”传宇接过警官递过来的烟卷,却是极为昂贵的牌子。

再看那警官之时,小小的火苗已然在他眼前跳跃,传宇略微停顿思索片刻,继而凑过去,一下子将烟卷点着,猛吸一口,又缓缓地吐出来,嘴角微微上翘,将一丝丝青烟送入鼻息,最后将剩余的灰尘全部吐出嘴巴,任其在半空中飘荡、流窜。

对面的警官同样坐下来,点燃一根烟道:“很高兴你能来,我也很庆幸能够等到你,你知道的,我需要你,我们需要你,于公于私,你都必须和我有一番交谈的。”

“可我并没有想要和你交谈的意思。”

“那你为何来找我?”

“只是想完成我想做的一些事情,至于对你有什么意义我并不太想知道。”

“呵呵。”那警官干笑两声,继而道:“好啊,所以请说吧。”

“那我问你,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

“你这么贪心!越是贪心越是没有满足感,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能给我想要的,这就足够了。”

“好啊,我也挺愿意告诉你的,因为你这人还有最基本的礼貌,这点也已足够。”

“当然,你们是纳税人,是我们的客人,是我们的上帝,我们怎么可能没有礼貌呢!”

“是吗?好吧。”传宇熄了烟头,扔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直接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知道一点。”

“什么?”对面警官直起身来,急切道:“我希望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

“我知道我舅舅在哪儿,别的我一概不知,你们去问他吧。”

传宇说完一句极其关键的话语,起身便走,也不回头,全不理会身后人的呼喊,直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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