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这是你的看书方式吗?”
“哦,呃……”传宇一时无语,转而道:“哦,我知道我错了,打扰你看书了。”
“没有。”
“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可以吗?”
“不必。”
“不,必须的。”传宇望一眼四周,放低声音,道:“你看,今天本来是我的错,但你却不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样一来,我心中的愧疚怎么平复,让我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这比夺去我的权利还要让人受罪,你看你连小小的权利都愿意承让给我,怎会忍心陷我于苦闷,受罪当中。”
传宇说这话时,旁边人依旧低头书写,并不表态。片刻之后,她转过头来,道:“你是学语言专业的吗?”
“哦,不是。”传宇笑道:“这只是我诚挚情义的表达。”
“哦。”
“所以……”
“看来老话并不全对,免费的午餐还真是有的,何乐而不为呢!”
“那……现在吗?”
“可以。”
二人谈论完毕,各自收拾了东西,一同出了矮楼,在传宇的带领下进入一家餐馆。
此时并未至正午,餐馆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安静怡然。二人落了座,点完菜,要了两杯水,等待美食的到来,尽管传宇的肚子不是很饿,或者现在的他很是饥饿,却不在于肚子,不在于食物。
“你来过这家餐馆吗?”
“没有,我很少在外面吃。”
“自己做饭吗?”
“差不多吧。”
“这么贤惠!”
“也不是,只是习惯了。”
闲聊一通后,所点的东西已来,二人便吃将起来。期间二人也有所交谈,但每次都是传宇发问,后者只以寥寥数语回应,并无过多言语。
“我想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传宇道:“就冲这一顿饭换几个字,没什么问题吧?”
“看来还真没有免费的午餐。”最面人微笑道:“所以我们就不要违背了老话,我叫传宇,你呢?”
“燕妒。”
“哦,有点奇特的名字,不过很好听。”传宇不禁赞叹起来,道:“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太清楚,是我妈妈起的,好像是诗句里的,叫做‘且住且住,莫使鹃啼燕妒’。”
“是这样,极富诗意啊。”正在传宇赞叹之时,却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只见燕妒接了电话,简单地回应几声,挂断电话,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
“没什么,请便。”
说完,白衣女子转身欲走,而传宇亦是站起来,递上一张褶皱的纸条,忙道:“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给我电话。”
“我好像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是说万一,比如说需要搬东西什么的。”
“好吧,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燕妒说完,匆匆走了,而传宇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阵落寞。忽而他眼睛一亮,连忙结了账,亦是匆匆迈步出去。至外面,他放眼四下里张望,想要发现一些愿意看到的状况。
事实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他又看见失而复得的身影,只是那身影却不再是孤单,身旁已然多了一个男子,好似在攀谈。
传宇远远望去,只见那男子穿着极为时尚,身形高大,一副舍我其谁的自信摸样,又见他殷勤地说笑着,接过燕妒手中的小包,同她一起向路旁走去。眼见二人走到一辆轿车旁边,时尚男打开车门,欲邀燕妒进入。然而燕妒的脚步久久未动,却是转身离开那车子,向另一边走去。那男子赶忙追上去,跟在一旁,依旧殷勤地说笑,直到消失在远处人群里。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等待电话的响起,等待白裙瀑布的召唤。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天公作美。在一个傍晚时分,传宇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燕妒,直问传宇有没有时间,能不能陪她去看日出,传宇闻听,自然大喜,因为看日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况且是跟一个梦幻般的女孩一起,更是一种难以想见的美妙。
第二天天还未亮,传宇就在楼下等待,身旁多了一辆单车,是跟凌霄借的。片刻后,却见燕妒穿着红色外套,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快走!”
“怎么了?”
“没事,我们快走吧。”燕妒停下来,道:“不然一会天亮了,就看不到太阳的第一面了。”
“你是从哪儿来?住在哪儿?”
“以后给你说,我们走吧。”
“好吧,上车!”
“你是说这单车吗?”燕妒看着传宇身旁的单车,淡淡道:“我还真不怎么会骑单车。”
“没事,我带你。”
“好啊,这倒是很新奇的体验。”
燕妒上了单车,传宇熟练地启动起来,道一声‘抓稳了’,便疾驰而出,行走在安静空旷的小道上。传宇只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一股力量轻柔的环绕,心跳不禁有些加快起来,却也是因为窃喜所致,美妙无比。他稍定了情绪,装作镇定道:“怎么突然想起看日出了?又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我很早就想看了,只是没有机会。至于你吗?我还不太认识别的男生,就想到你了,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当然!”传宇违心的应答一句,心中却不甚爽快,想着只是因为没有别人才找的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满意的。但他又转念一想,她却也没有找之前的那个貌似富二代的家伙陪着一同前去,想到这点,传宇不禁又欢快起来,心想现在是自己握有机会,一定要打起十足的精神应对。
到了郊外一处,眼看天边的彤红愈加浓烈,然而早这林立拥挤的城市里,想要看到日出的唯一办法就是站在高处,才能第一时间看见属于每个人的共同的太阳及其光芒。
而要看到这光芒,眼下的首要任务就是攀爬一座不是很高的山丘,到达那山丘的顶点。于是,二人不再犹豫,扔下单车径直冲上山坡。而当二人攀爬一会不久后,落在身后的燕妒依然气喘吁吁,累的停下来,手扶纤腰,不停地喘着气,结巴道:“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一看你就是平时少运动,爬这么点就不行了,还早着呢啊。”
“让我歇一会吧。”燕妒恳求道:“就让我歇一会,放心吧,今天的日出我一定要看的。”
“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最美丽的光芒,一直在暗黑里孤独地畏缩,而那温暖的光芒是我唯一向往的希望,希望它可以带我走出那暗淡。”
传宇听了,不太明了,也不细想,全当是眼前人累得开始说胡话了,快步走过去,道:“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男女授受不亲,我就当一回你的马儿吧!传宇说完,径直蹲在燕妒面前,等待她跳跃上马。”
“好吧,这是你说的。”说着,燕妒舒缓了情绪,积攒下剩余的力气,欲要跳上传宇的脊背,忽又停下来道:“不过,我会补偿你的,作为对你的回报。”
“不用,这是我自愿的,再说了,我也想早点看见日出啊。”
燕妒不再犹豫,一下跳上传宇的背部。蹲着的传宇感知到背部的变化,以手揽紧背上的瘦弱身躯,快速地朝山顶方向攀爬而去。
终于到了山顶,太阳依然照常升起,光芒四射,温暖沁人。
而传宇已是累的倒地躺下来,任通红的光亮打在脸上,当他微微张开眼时,看见身旁站立着一个身影,却是背对着自己,仰脸张手将自己的一切暴露给光辉和朝晖。
待他们回来时,慢慢地并肩下了山,找到了躺倒在公路边的单车。但传宇并不骑行,推着单车慢慢地向前走一段距离,直到看见前面一个小旅馆,传宇走过去,上前和那里的中年妇女商讨一番,回来时已然两手空空,不见了单车,却看见他一瘸一拐走过来,燕妒不禁问道:“单车呢?”
“留下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
“坐车吧。”
“为什么?怎么了?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被山上的野草刺着了。”
“哦……”
此时正好是八点钟的样子,上班的人群正值高峰时段,公交车上自是拥挤不堪,人满为患。别说是有没有座位了,就连过道里都站了不少人,卖力地站着,表情木然,不为所动。
幸运地是,上了车的传宇看见一个空座,急忙走过去,坐下来,却不管燕妒还依然站在那里。
一瞬间,空下来的车厢接被一个个躯体塞满,密不透风,寸步难行。燕妒回过头来看一眼传宇,眼神里微带着不解和抱怨,却又立刻掏出零钱,买了车票。此时,听见传宇喊道:
“过来啊,快过来。”
燕妒犹豫片刻,从人群里挤过来,略带讥讽道:看来你很喜欢窗户啊。”
“哪呀!”传宇站起身来,忙道:“你快坐下。”
“是你的座位,我不坐。”
“这就是给你占的,快坐下。”
燕妒依旧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传宇急道:“你要不坐,我也不坐,那就让给别人坐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落在座位上,不是别人,正是……
“我可不想浪费机会和运气。”
“呵呵。”传宇笑道:“是啊,好好珍惜吧。”
燕妒再没说话,兀自看着窗外,一脸轻松与愉悦。而传宇则是紧贴在她身边,将拥挤的人群和燕妒隔开来,俨然是一堵坚实的墙壁。
过了几站,燕妒开口道:“你来坐会吧。”
“不,不。”传宇将欲要起身的燕妒轻摁下去,道:“我没事,我最喜欢站了。”
“瞎说。”
“真的,从小我一犯错误就被罚站,一站两三个小时,纹丝不动,这点不算什么。”
燕妒没接话茬,转而道:“你经常坐公交吗?”
“还好吧,想玩就出来了,不然坐什么车,肯定不是豪车了。”
“你都看见了?”
“什么?”正在二人谈话之时,已然到站。传宇道一声‘走吧’,二人便匆匆下了车。下车之后,传宇又带她去吃了各种小吃,而燕妒只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全程都极为喜悦,直吃了不少东西,也全不顾发胖的顾虑。吃完后,传宇本欲同燕妒一同回校,而那燕却说有事情要去别的地方,死活不让传宇跟随,传宇只得作罢,嘱咐了小心便自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