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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冰释前嫌

众人见状,已是群龙无首,便都各自散了。传宇和凌霄等行至楼下,忽然听见有人喊叫,回头看时却是dragon,说是找传宇有事商量,凌霄也不多停留,兀自离去释放自己的意念。

却说传宇被dragon拉至一旁,走到路边,看见一辆停着的崭新轿车,不禁嚷道:“你不是说你穷疯了吗?哪里来的钱租车?还是比上次好得多的车。”

风水轮流转,旺桩挨个坐,运气是会变的嘛。那Dragon扶了扶墨镜,笑着急切道:“走吧,可以继续逍遥了。”

传宇听了,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不知其中的缘故,不明白短短几日,车中这人的光景怎会有如此大变化,仿佛死去的僵尸原地满血复活一般,恢复了往日的潇洒神勇,又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

“走了,你在等什么呢?不想我还你钱了吗?”

传宇听了,也不再多想,因为至少他听见了最后一句话,这显然是不错的消息,也就没什么可疑虑的了。

“听说你拿到了月季徽章?”

“哦,是啊。”传宇转头疑惑道:“我也想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种徽章呢?”

“这个,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之前那个是我们社团自己制作的徽章,每一个入社的人都会获得,而在一年之后,我们会奖励其中的佼佼者以真正的月季徽章。”

“原来是这样。”

“是的,但是现在呢,虽然你拿到了徽章,但是还没有在我们这里注册。”Dragon仿若郑重其事道:“所以现在……现在你要把他交给我,让我去帮你注册。”

“哦,还需要这样吗?”

“当然了。”

“好啊,跟我来,我拿给你。”

于是,Dragon跟了传宇,前往寝室。传宇将那徽章连同盒子交给他,二人又寒暄一番,方才散去。

依旧是按部就班来临的夜晚,依旧是空旷的篮球场,场边的灯光照旧昏黄地低头哀愁,泻落在晃动的人影上,不停地移动,翻飞。

这人正是传宇,一如既往地光顾这片熟悉的空地,正如和一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在不知不觉中相约聚会,一起谱写夜的狂欢。这是一种与其说是乐趣,倒不如说是孤单的放纵,将全部的热情和想象释放在奔跑和跳跃里。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清咳,而传宇却并未理睬,兀自继续跳跃,只听身后传来声音:“你还在这里?”

待传宇回头看时,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掩映在昏黄的灯光里,只依稀看见大概的轮廓,细长的手臂,听道:“为什么还在这里?”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在这里重温下当时的狼狈。”

“呵呵。”那高个笑道:“你还在纠结于这件事情吗?你不是已经打败我们了吗!”

“那是自然。”

“看来我好像有一些看错你,原来你心眼这么小!”

“我们还不算熟络吧?你这样诋毁别人不太对吧?”

“正因为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我才来找你啊。”

“找我做什么?”

“来看看你,增进了解啊。”

“有必要吗?”

“我想是有的。”

而此时的传宇却没有接他的话茬,继续他的动作。又听身后的传来熟悉的声音:“跳投,应该是首先跳起来,到最高点才出手吧?”

刚刚跃起的传宇听了这低沉如远方山谷传来的声音,忽地一下子落在地上,转过脸来,以一副惊异的眼光盯着声音传来的身影。

他瞬间扔了手中的皮球,缓缓地走过去,一步步接近那黑色的身影。待近了方才看清些这人的面目,只见他穿着宽大的带帽运动服,双手交叉在胸前,悠然地站在那里,而他的帽子一直低垂下来,掩盖了额头,耷拉在眉毛的边缘。再加上对面人又戴着一条不辨颜色的口罩,这样以来,整个模样便只露出一双眼睛,炯明奕奕地在黑暗里闪耀。

“是你?坎?”

“是我。”

“不,你不是坎,你是那月季社团副主席?”

“是,是我。”

“你到底是谁?能将你的口罩揭下来吗?”

“是啊,我都是。”

“什么?”传宇惊道:“你是说你是那天教我打球的坎,而坎就是大高个副主席。”

话音刚落,对面人的帽子一下子被掀到后面,宽大的口罩也瞬间掉下来,露出黑夜里的庐山真面目。

“是你,果然是你?教我打球的果然是你!”

“没错,就是我。”

“我早该想到的。”传宇幽幽地道:“我从一开始就纳闷你为什么将双手一直叉在胸前,现在我才明白了,是你不想让我看穿你最大的特点。”

“是的,你看到了。”

“可是我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

“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教你打球!”

“是啊,你教我打球,最后导致我们打败你们高年级,这我是想不通的,也没有任何道理,除非你是傻子。”

“好像我不算是傻子吧?”

“显然你不是。”

“所以我很难理解。”

对面人听了,迈开自己的脚步,开始在暗夜里缓缓踱步,大声道:“其实呢,我并没有感到输给了你们,反而我觉得这是我做的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或许不知道,但是你能感受到的。”黑影人道:“一直以来,新同学和老学长之间一直存在这极大的隔阂和矛盾,不光是在篮球场,在其他很多场合,两者都会产生极大的矛盾和冲突。”

“是的。”传宇应和道:“是的,我能感受到,可是现在已经习惯了。”

“我知道这是很正常的新旧更替的矛盾,但是我不想看见它接连不断的发生,我们是一个整体,应当团结起来,去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事情,让我们的学校更加充满荣耀的事情。”

“哦,竟是这样。”传宇点头道:“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对面人看着远处的灯火,停顿一下,又转过来继续道:“这是我的想法,我们是最适合奋斗的年纪,也是最有资本去努力的年纪。我们有力量,有知识,有热情,去实现心中一个个梦想,而不是沉溺在琐碎的****矛盾之中,白白地浪费了大好韶华。之前的十多年,我们承受了如此多的来自于父母的厚爱和关怀,而我们又或多或少储备了相当的知识,再加上这最棒的年纪,我想,除了不顾一切地奋斗之外,我们是没有第二条路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语,也是让我很难忘怀的一些话。传宇笑道:“可是,我现在最想听的是,你到底怎么称呼?”

“还是叫我坎吧,已经习惯了。”

“你就不怕真正的坎知道你冒用他的名字?”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这个人,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高个笑道:“今天来找你,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询问你。”

“什么?说!”

“听说出了一些状况,是真的吗?”

“状况?我没听说啊。”

“哦,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只是之前上课的时候,她在上到一半的时候就匆忙走了,不知为何。”

“是了,就是这件事情。”

“什么?”

高个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皱着眉头道:“我也是听说,听说她的小孩在不日前被绑架了。”

“有这种事?”传宇听了,面色亦是凝重起来,回想起当时那老师匆匆离去的情形。

“是的。”

“那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

“可我一点都没听说。”

“算了,走吧,你要跟我一起吗?”

“去哪儿?”

“看望林老师。”

“你认识她?”

“同样教过我课的,就想现在的你们一样。”高个道:“怎么样,去吗?”

“当然。”

二人商议完毕,趁着夜色,一路疾行。好在这林木老师的住处就在校外不远处的楼上,只匆匆一会儿,便已来至门前。

高个上前去敲门,咚咚几声之后,却不见有任何回应,里面好似一片安静,连同这外面的气氛一般,毕竟是夜晚时分,安静祥和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至于一点声响也没有,而这眼前的门就是这种无声无息的情况。

传宇又自己上前,敲了两下,还是无人应答。二人对视看一眼,心中俱想是不是这房中空无一人。

正在二人打算放弃敲门,转身离去的时候,那门突然吱一声开了,却是半掩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正是林老师。只见她穿着素白的碎花裙,散着头发,一副慵懒的美妙,但再细看发下的脸色,甚是憔悴,黯然失色。高个和传宇见如此情形,忙喊一声:“老师!”

“哦,是你们啊。里面的人也笑着言语,只是那笑容明显地是勉强挤出一丝,道:“你们怎么来了!瞧这里够乱的。”说着,便将二人迎进屋去,让自在地坐下,不必客气,又倒了茶水,也自坐下。

待二人坐定后,放眼察看室内的状况,却是极其凌乱混沌,地上还趴着几只行李箱,里面塞满了各种衣物东西。二人正自纳闷,又听那碎花裙道:“这大晚上的,你们怎么不去玩乐?”

“我来看看老师,好久没看见你了。”

“是啊,好久没见了,亏得你们还记得我。”

“怎么能忘?是你给我们说了一些话,将我们从迷茫中拉出来,才有了现在正常的我,不然早就是行尸走肉了。”

“呵呵。”林木老师又淡淡地笑一下,露出浅浅的酒窝,瞬间美丽如春,如沐春风,道:“我哪里有那么大能耐,只不过说些自己觉得对的东西,和你们交流探讨罢了。”

“那也要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没什么的。”又转向传宇道:“这位是?”

“我上过你的课,就是现在。”

“哦,难怪我不认识,你好。”

“你好。”传宇道:“我特别喜欢听你的课。”

“是吗?那我可真高兴。”

“这是要出去旅行吗?高个看一眼地上的箱子,轻声地询问它的主人。”

“算是吧。”

“是为了避免那件事情再发生吗?”

“你是说每每的事情吗?”

“是啊,每每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在呢,回来了。”

“所以……”高个再次压低自己的声音,轻柔地探问道:“所以那件事情是真的?”

碎花裙听了,先是一阵沉默,继而笑道:“已经过去了,你要不要看看每每,我记得她最喜欢和你玩了。”

“当然,她在哪儿呢?”

“里面呢,跟我来。”

二人跟着碎花裙,轻声踱步道一间卧室门口,推了门,轻声进去,看见一个小姑娘正坐在地上玩耍,怀中抱着一只玩具小熊,自顾自玩闹。

“每每,你看谁来了。”

那小姑娘转过头来,看见来人,一下子爬起来,又一步步摇摆着朝门口走过去,口中还不停地喊着:“长臂猿哥哥。”

“是我啊,你还好吗?”高个蹲下来,笑道:“你好吗?小熊好吗?”

“小熊不好,小熊被坏人抓走了。”说着,小姑娘的眼睛盯着旁边的传宇,散发出一丝丝惊恐,大喊着‘妈妈’,扑进碎花裙的怀抱。

看来是受了惊吓。

“是的。”碎花裙一边安哄怀里的孩子,一边道:“不过还好,除了受到一些惊吓外,没出什么意外,已经谢天谢地了。”

高个和传宇相视看一眼,俱都无言,只是浑身的细胞被强烈地刺激着,不是别物,正是此刻身边的碎花裙散发的浓浓母爱,刺激着每一个细胞,刺激着年轻而无知的灵魂,不禁让传宇想起了爸爸妈妈,已经好久没给他们打电话了,不知他们近况如何。

“走吧,让每每休息吧!”高个率先打破沉默,道:“已经很晚了。”

再看看那怀中的精灵,依然眯上眼睛,安然地睡着了。

三人出了里屋,碎花裙欲留二人再坐一会,二人皆表示夜已深,执意回去,便由碎花裙送至门口,寒暄而别。

“什么味道?”传宇忽然间吸着鼻子,疑惑道:“什么味道这么奇特?”

高个也拿鼻子吸一下,闻到气味,点头称是,望着碎花裙,等待他的解答。

“哦,就是这气味,是每每的体香之气。”

“她有体香?”

“是的,从一生下来就有这种奇特的味道,跟她接触的人都会沾染上这气味,我也有的,过一段时间就慢慢消散了。”

“哦,原是这样,原来是你俩身上的。”

“你还挺细心的。”碎花裙看着传宇,笑道:“看来是个细心的好男人。”

传宇听了,顿觉不好意思,低头喃喃道:“没有,就是比较敏感。”

“那行,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们了,改日……”

碎花裙说道这儿,停顿下来,一阵暗淡之后,又道:“改日一定会见的。”

二人心中自是明白,同时感到些许无可奈何的伤感,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相互道了别,幽幽走了。

Dragon依旧是如此洒脱舒坦,整日浸泡在自己的花花世界里,而此时的传宇亦是深陷其中,与其一同作乐逍遥,以期不负韶华青春。

此时间,二人又在一间酒吧里了,而传宇正自一杯杯不停地斟酌,斟酌眼前晃动的活跃身姿。稍时,dragon昂首阔步地走过来,坐在对面,得意道:“来,你过来闻我身上的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

“刚才那个妹子的味道。”

“你们怎么了?不会这么快就……”

“想什么呢,我可不是随便的人。”Dragon转而道:“我是说她身上的香味,特别香特别浓烈,到现在我身上还残留着她的香味,你来闻闻。”

“我没那么混蛋,你自己慢慢享受吧。”

“来啊,闻闻,会让你瞬间兴奋起来,刺激起来,那是混合着女生特有体香的味道。”

传宇却不为他的迷惑所煽动,坐在那里不为所动,但见dragon却是一步步走过来,直往传宇身上靠过去,还一边嚷道:“来,闻一下,会让你瞬间强大起来的。”

传宇只觉一股强烈的刺鼻气味扑入鼻息,芳香已极,但又掺杂着一些说不出的怪味,似曾相识,却又一时莫可名状,只得道:“行了,谁知道又是哪个狐狸精的骚味。”说着,他一把将身边的dragon推开,而香味男则是依旧情绪高昂,并无因此而扫兴。忽而,dragon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起来,略带惊诧,仿佛看见极为关切的事情,随即转身离去,将几张纸币扔在桌上道:“今天算我请客,我先走了,你把钱付了。”

“什么?你要走?”

不待传宇追问,刚才还活生生在眼前张牙舞爪的dragon转瞬消失得毫无踪影,而传宇也不在意,只当是这家伙又看见了中意的猎物,又要展开一场刺激的猎艳活动了。

传宇只是自顾自地喝酒,而心中的烦恼却是更甚,正好应验了‘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的诗句。

酒渐浓,意微醉,而传宇已是陷入迷离的状态,昏沉地以手撑着脑袋,放眼空洞地望着扭动的翘臀美腿。忽然间,他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却是发自自己身上,奇特无比,混合着酒味,甚至可以嗅出难闻的气味,直叫人萌生呕吐的意念。

传宇结了账,出了酒吧,一路缓行,慢慢地舒缓胃里翻滚的呕吐气息,而他的脸色已然煞白,面容疲惫。忽走至一处,看见路边一个小女孩正在独自玩耍,甚是可爱,慢慢地走过去探看,但是他的脚步却慢慢地摇晃起来,眼前的小女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只是越加可爱,可爱的有些熟悉,似曾相识,终于不由得喊出一个名字:“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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