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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两心生隙

汨罗与哈尔五十万大军已行至阳城,大战一触即发。

尤宣朗与原将领孙维等还在讨论作战策略,要想取得此战告捷,必须出奇制胜,以少胜多。

孙维是东骕手下的大将,现任副将,征战经验丰富,尤宣朗则有行军作战技巧,正好与之照应。

“尤将军,你看,这阳城地势本就易守难攻,按照我们以往几位老将的经验来看,是不是可以先不应战,只防守?待他们士气消沉,我方再全力迎战。”

“孙副将所言确实有理,不过,若是一味防守,只怕懈怠我方军心;另,我们人力悬殊,防守只是一时之策,实则此举在慢慢消磨我方实力,到时最后迎战吃亏的还是我们。”

“尤将军的意思是要正面迎战?无需防守?”

“迎战是必须的,防守自然也是必须的。可我们却未必要正面,何不来个反其道而行?”

“还请将军明示。”

尤宣朗桀骜一笑,简单说完了自己的计划,其实也真的很简单,但一干人等听完直惊呼,“尤将军英明,尔等愿意一博。”

尤宣朗,就是他们的支柱。这就是一个男人的霸气。

“总之,兵不厌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各位辛苦了,今日就先回吧。”

“按我说的,做好准备。三日后,我们主动出击。”

成败在此一举。胜了,我们的大权便可巩固,但以后的路也会更难走;可,若是等不到支援,守不住了,小柳,我能否见到你最后一面? 我,若不在了,你又该怎么办呢?

而柳言絮带着兮国公主一路狂行,一向绅士的他几乎抛开了所有礼仪,没时间顾及到女子日夜兼程的感受,尽管这样,许是天意弄人,在还有一半路程时大病昏迷,倒是多亏了许飞羽的照顾,两天后才醒过来。不过这样一来,许飞羽体力透支,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不想他为难,“言絮,你先走,我随后就到。放心。”

“公主大恩,没齿难忘。”

“那就叫我飞羽吧。”我不要你的报答,我只想听你唤一声我的名字。

柳言絮旋即反应过来,微低了声音,“飞羽,保重。”

跨马扬鞭,疾驰而去。

只留伊人停在原地,凝眸相望。

终于赶回幽冥城,却被告知尤宣朗已领兵出征御敌。

逸宁,不是说好让你等我吗?希望还来得及。

我只求你平安,让梦魇幻灭。

了解清楚过后,柳言絮没有急着出发阳城,他知道尤宣朗的意图,于是先去了皇城,向尤宣钦借兵。傻瓜,你这是在赌啊。我怎能让你失望。

“你知我不会派出援兵?”

“不得而知。但我必须确保他的安危。”

尤宣钦暗语,原本已和汨罗谈好绝不支援的打算,但可知你的要求我无法抗拒,就算是你说为了另一个人,而不是为了我大顷。

“要多少?”

“对方既有五十万,那我们自然也要有四十万才行。再给我二十万。”

“好,我调给你。”

“明日我便会出发阳城。”

“不多休息一日?你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我没事。他,还在等我。”

柳言絮离开之后,尤宣钦突感无力。

到底是为了什么?额娘?挚爱?皇位?仇恨?眼看身边重要的人离去,他爱的人,爱他的人,最终一个 都留不住,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战拉开了帷幕,在柳言絮赶到的那天。

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我的意图,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赶来的,我就知道。接下来,便按原计划,尤宣朗算准时机与之一战,这下,万事俱备,东风也在路上。这就是他们的默契,即使不在身边,也知道对方的想法。

鼓声敲响,大战开始。

汨罗与哈尔的两位将军齐行,想先来个下马威。

其中一个说,“我说,你们又何必呢,五十万对二十万,还是早点投降吧。”

“想不费一兵一卒就劝降,敢问将军是哪国大将?”尤宣朗故意问到。

“我乃哈尔蛰纠将军。”

“哈哈,原来是蛰纠将军,久闻大名。”

“那这位是?”尤宣朗又指向另一位。

“我乃汨罗无破将军。之前在汨罗见过尤将军,不知可有印象否?”

“无破将军?恕尤某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问。”

“还请直说。”无破脸色暗沉。

汨罗国王对他赞赏不已又担忧害怕,他多少对尤宣朗也有些敬畏。

尤宣朗似看不见般,调侃道,“你这无破,指的可是脸皮太厚而无人能破?”

闻言,尤宣朗身后的大将团哈哈大笑,就连哈尔军队中都有几人忍不住轻笑出声,无破脸色铁青。

“不准笑。给我冲,杀!”

两军交战,对方人数众多,尤宣朗一方逐渐被打得只能后退,撤兵。无破啐了一口,铁了心要抓到尤宣朗,“给我追!”

“将军,恐防有诈。”蛰纠在一旁劝说。

“这么好的机会,还会怕他不成。追!”

就怕你们不追上来,尤宣朗暗想。无破被他刚才那么一恼,失去判断。这是个绝佳的反击机会。

把敌方引致一片低洼之处,顷国大军迅速隐蔽,待他们集中,包围。于是,就形成了五十万大军被二十万大军包围的局面。

“将军,中计了,我们被包围了。”

“慌什么,我们人多还会出不去?将士们,杀出重围,冲啊。”

号声扬起,有援军到了。

无破知道,他们没有援军,那这来的便是顷国援军。

“怎么会这样,他们事先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国主不是说他们不会有援兵吗?不,不可能。”无破一人呢喃自语。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自信。

很快,他们的包围圈迅速扩大,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人群相隔,立于马上;相视,微微颔首。

我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

无破与蛰纠自知此战已必败无疑,说时迟那时快,趁两人对视之间,默契扬起弓箭,均朝尤宣朗射出。

“不要,”

“小心!”

尤宣朗躲过了一箭,却没来得及躲过第二箭。然而这还不是结局。

一引而全军动,汨罗与哈尔的弓箭手在下一秒全部拉开了弓,均射向尤宣朗。动作再快也挡不住百支离弦的箭。

“不,”柳言絮几乎崩溃,眼看着那个可怕的梦境成真。

梦境中,他满身是血,万箭穿心。他就站在眼前,却来不及护他。

那一刻,他几乎窒息的闭上了了眼。

“小勍,让开!”

是尤宣朗的呼喊,那么绝望。两军已经开始混战,柳言絮睁开眼,走向尤宣朗。每走一步,心痛得快死了。

“小勍,谁让你过来的?恩?谁允许你来的?”最后一刻,他冲了上来,用身体护住了尤宣朗。

“宣朗哥,是我自己偷跑来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关键时刻,我可以代我哥保护你的。我做到了!”

尤宣朗别开视线,眼中噙满泪水。

“为什么这么做,我不会感激你的。”

“呵,”肖勍无力的轻笑一声,“哥,”他发现了站在身后的柳言絮。

“恩,我在。”柳言絮面无表情,握紧了他伸出的手。

“你和宣朗哥,以后要好好的。哥哥,再见。”

我不后悔,十岁那年起,我就发过誓要一生保护你,现在,我保护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啊,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使命。

只是没想到,临死前,我还想见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她明媚如阳的笑容啊。她为我默默所做的一切,甚至是义无反顾的随我来到了这等危险的地方,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有时看似软弱,有时却坚韧的无坚不摧,这样的她,当日的那一抹颤动人心的微笑,是不是早已深入我心?

原来,我……负了自己,负了她。

用尽最后力气,“哥,代我好好照顾末儿,把这个交给她。”

柳言絮双手嵌入掌心,是他之前送他的那支短木笛,现在已经染上了他的鲜血。

“为什么,我还是来迟了?”柳言絮看着已经离去的肖勍,眼神凄凉。

“对不起。”

尤宣朗心知肚明:一定是汨罗国主对自己起了杀心,既得不到,那便也不能留着成为祸患。所以那两位将军明知必败他们也要完成最后的使命。

他在道歉!为了什么?他没听他的话擅自出征御敌,还是没有好照顾他唯一的亲人?他知道不是他的错,可事实就是肖勍死了,为他而死,也是为了自己。所以柳言絮什么也没说。

尤宣朗一低头,眼泪终溢出。放下肖勍,拔出身上的箭,拿起剑,奔向战场。

柳言絮抱起肖勍,望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转身。

这一战,终是胜了。没有太多的伤亡,保住了阳城,也打击了汨罗与哈尔联盟。他们取得了初步胜利。

只是他们之间,产生了丝丝朦胧,两心有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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