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时间能融解你的心,固执地相信有一天你终会清醒。却怎么贴近都只能一个人前行,也许,放开才能抓得更紧。我想我是真的可以,可以放弃爱你的任性……”
手机又响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设置的铃声,好像那一天绝望悄然萌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依然看不见未来。
“响了好几遍,你不接电话吗?”吧主从后台走出,拿起奚尘放在吧台上的电话摇了摇。他亲眼所见这姑娘坐在台前一声不吭喝掉了那么多酒,多半是为情所伤,他见得多了。
“你不接的话,我帮你接。”说着,作势要摁接听键。
“别!”奚尘扬手,一把夺回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奚尘女士吗?”
对方谦和有礼,多半在写字楼办公室等正经场合,与酒吧内的奢靡之气格格不入。
“是啊——”她懒洋洋地答一句。
“是这样的,我们西山公司希望能获得您和秦木先生共有的专利授权,所以我们想和您约个时间谈一谈相关事宜。”
“我和秦木?”奚尘啼笑皆非,但凡涉及“秦木”的地方,她均忍不住冷嘲热讽一番。
“没错,专利的持有者是您和秦木先生两人。我们西山公司是国内知名的互联网公司,您应该有所耳闻。您和秦木先生的专利技术前景真的十分诱人,可能的话,它会给我们公司、甚至整个世界带来一场全新的信息变革。不知道什么时候您有空……”对方模式化地叙述着情况,奚尘不耐烦地打断了:
“秦木,秦木,能不能别和我提他!”
背对着她站着的吧主满眼了然。
“呃?……那我们单独安排您来商定吧……”西山公司的负责人善解人意道。
确定了时间,奚尘意兴阑珊。
暑假里那个大家齐心协力攻克的项目,取得的惊人的成就,以及她无心的一句话致使的巨大成功……
还有他,在实验楼灯火阑珊后,一个人默默钻研尚有漏洞的实验设计,发现仍静立在一旁的她时,温和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让我来。”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能没有他?他住进她的心多久了,现在连赶都赶不出去了吗?
可是,他的心里有一个宣主任,顾昕明,“明明”,她承载不起。
酒吧外,抬头,天还亮着,如血的晚霞,汽车鸣笛,在错综复杂的高架路上像甲虫一样缓慢爬行。暑假从欣瑞实习回家,她总能遇上这样的晚高峰。
她打电话咨询专利局,却被告知没有权限放弃专利持有权。
她记起,自己提议秦老师申请专利的时候,秦老师曾和她开了个玩笑:“多亏你‘脑洞大开’,才有这我原本不敢想的成果。我要在专利申请里加一条,专利权必须由我和你两人承担,专利成果共享嘛,我可不能占学生便宜!”
那时,她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为了能和他有法律上的维系。
法律一旦生效,便再无后悔的可能。
可是她现在后悔了,她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纸文书将自己和秦木硬生生地联系在一起,没有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