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苦陪着静静整整睡了一下午,直到院长过来叫醒她们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知道你回来,刘大叔特意多做了两个你喜欢吃的菜。而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吃,肚子里面的宝宝也要多吸收点营养,多吃点啊。”院长说着拿起公筷为安忆苦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静静因为与安忆苦一起到的食堂,所以与她坐在了一桌,此刻正在费力啃着一小段玉米,口齿不清地问道:“忆姐姐,你肚子里面有小宝宝了吗?”
“是呀,小宝宝还有六个多月就能出来跟你一起玩儿咯。”安忆苦说着拿起纸巾帮静静擦着嘴巴的米粒。真好,小丫头终于能吃能睡了。
“好呀,好呀,我要教小宝宝唱歌跳舞。”静静高兴地说道。
旁边一桌的小朋友看向安忆苦问道:“忆姐姐,项叔叔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呢?还有丫丫、木木,院长奶奶说他们都去你家了,我们能不能也去你家住呢?”
“是啊是啊,忆姐姐,豆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每次问院长奶奶,她总说快了快了,我们好想他们哦。”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着,安忆苦忍着酸涩微笑着说:“项叔叔去别的国家工作了,等他回来就来看你们哈。到时候带上你们所有人一起去他家玩好不好?”
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去项嵘家玩的事吸引了,饭也不好好吃了,七嘴八舌地追问着各种问题。一旁管理纪律的严老师敲了敲桌子,“安静、安静!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吃晚饭院长挽着安忆苦在院中的小道上散着步,“刚才人多我不好问你,你跟项嵘是不是吵架了?”
安忆苦点头不语。
“夫妻吵架没有隔夜仇,你们才结婚,总会遇到一些意见不合的时候,多多磨合、互相体谅一下。不为别的,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哎,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您或许不知道,自从我怀孕后,就被他给软禁了。不让我出门不让我上班不让我见朋友,说的好听是为了我着想,其实是怕伤到他的孩子。就因为我不听他的跟瞿行见了几次面,他就说醋性大发。我们之间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是我不想因为爱而失去自由。或许很多人渴望豪门少奶奶的生活,可我不喜欢,我不想那样没有灵魂般的活着。”
院长眼光闪了闪,她拍了拍安忆苦的手臂自说自话道:“是啊,你这孩子从小就要强、独立。真要这么把你关在笼子里,的确是强人所难了。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不知道,反正暂时我不想回去了。而且近期他不在国内,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也好。”说着将头靠向院长,“我可就您这一个最亲的人了,您可别赶我走哦。”
院长拍了拍安忆苦的脸,宠溺着说道:“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有哪个做母亲的不想子女永远留在身边陪伴。只是,我们都知道,孩子大了,总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不能拖你们的后腿啊。”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安忆苦在路灯下停了下来,望着院长问道:“院长妈妈,蓝栾他…”
见安忆苦欲言又止,院长想了想,微笑着说:“你是想问蓝栾有没有跟我联系?”
“这么说他跟您联系过了?”
“嗯,前不久他到院里来找过我,当时可把我吓得不轻呢。后来他告诉我说去找你了,可你…哎,世事难料啊。你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只是如今你已经结婚了,我们也只能多劝劝那孩子,该放下的就早点放下。”
“您知道我什么有一段时间不愿意回来么?”安忆苦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因为我怕睹物思人。这里,有太多太多关于我们三个人的回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却了。”
安忆苦在孤儿院的第一晚几乎没有合眼,辗转反侧。第二天天没亮就起床了。她慢慢踱步在去往后边小树林的路上,低着头像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一双穿着白色运动鞋的长腿挡在了她的面前。
“早啊,丫头。”
安忆苦绕开来人继续往前面走着,手腕却被那人抓住。“林子里露水太多,小心着凉。”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安忆苦的身上。
闻着曾经最熟悉的味道,安忆苦皱了皱眉,蓝栾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抚平眉头,“从什么时候起,我的丫头这么喜欢皱眉了?”
安忆苦偏头避开他的抚触,淡淡地看向他,“静静说林子里闹鬼,我想去看看。你去不去?”
“好啊”见安忆苦始终没有拿开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蓝栾的微微翘起的唇角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
两人并排着慢慢往前面走着,蓝栾时不时的与安忆苦说些小时候的回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树林的入口。这片曾经让她觉得阴森恐怖的树林其实并不大,只是四周荒芜,草木丛生,显得很是荒凉,给人一种恐怖的错觉。如果好好打理一番,并不比那些开发过的景点差。
蓝栾自然的牵起安忆苦的手,这是一种习惯动作。虽然安忆苦小时候很害怕这片树林,却又很喜欢拉着她的两个小伙伴一起来探险,因为穿过树林,有一座不算矮的土坡,土坡顶端有一个古色古香的亭子,她喜欢在亭子里看书、画画,跟她的朋友一起嬉戏玩闹。所以每次到这里的入口,蓝栾总会牵着她的手,让她闭上眼睛,穿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