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苦,忆苦,项总在叫你呢。”从门外进来的院长见安忆苦一直在发呆,怕是又想起那两个人了,不由得低声叹息着。
“院长,我叫项嵘,您叫我名字就成。”
“好,好,项嵘,来多吃点菜。”
“项总刚刚叫我有事?”
“没有,见你只顾发呆,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哦,谢谢项总关心。只是突然想到了儿时好友,有些感怀,没什么,吃饭吧。”
“忆苦,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就别一口一声的项总叫我了,跟院长一样叫我名字吧。”
安忆苦侧头看着身侧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很好看,隐约间好像散发着一股太阳般地温暖,甚至有种被太阳照晒后的阳光的味道。
看着他此刻犹如小孩问妈妈要吃冰糖葫芦时,一脸讨好地对她笑着,突然间发觉,原来世间不止那个人会对她展现这般温暖的笑容,也许是处于母性的本性,也或许是因为这个笑容很像他,安忆苦轻点了点头。
“项哥哥,你是忆姐姐的上司吗?”
项嵘友善的笑着对怯怯提问的女孩说:“是啊。”
“那项哥哥以后能不能让忆姐姐少做点事?”
见项嵘有些不解,一旁的豆子抢说道:“笨,那样忆姐姐就能经常回来陪我们啦。”接着不理会项嵘,对安忆苦保证道:“忆姐姐,你再坚持几年,等我长大了,就出去赚钱养你和院长他们,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边说着还不忘对项嵘恶瞪两眼,在豆子心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的情敌,他将来是要娶忆姐姐当他的新娘的,不能让这个男人抢走他的忆姐姐。
安忆苦总算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夹了块肉放到豆子碗里,“好,那豆子可要多吃点,长得高高壮壮的,赚钱养我们。”
“嗯嗯”说着小嘴一咧,露出那少了颗门牙的牙齿,啊呜一口把肉吞进了肚子,并带着一抹胜利地表情看向项嵘。
项嵘看着这搞怪表情,有点哭笑不得,想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个屁点大的小孩当成情敌对待呢,不过还是蛮可爱的。他很喜欢这里,这里的人都很简单,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虽然这些孩子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可却活得比他这父母齐全的人快乐。
想起他那冷漠的、以利益为先的家,再看看这些孩子们,一股暖流由心底流传到周身,他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过家的温暖了?还是从他出生以来,那个家就没有温暖存在过。
吃完饭,院长把蛋糕摆到了桌子中央,为安忆苦插上29岁的蜡烛,“忆苦,许个愿吧。”
“嗯。”安忆苦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下每年都相同的愿望:愿院长和孩子们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愿这些孩子们都能有个温暖的家。
睁开眼睛,正对上项嵘那充满关心的眼神,她微愣了一下,低头吹灭了蜡烛,在她低头的一刹那,突然觉得脖颈一阵寒冷,这种感觉,好像,好像……对了,之前在停车场时也有过这种感觉,可现在是在屋内,而且四周门窗紧闭,怎么会有风吹进来?
“忆苦,发什么愣,切蛋糕啊。”
沉思中的忆苦这才回过神来,拿起蛋糕刀,可拿着刀的手却在颤抖,怎么回事?为什么塑料刀拿在手里却有千斤重,好像有另一把手在阻止着她切下去似的。
突然一股暖意通过手背传向手臂,再到心间,安忆苦微抬头看向抓着她拿刀的手的项嵘,后者也正温柔地看着她。
“我们一起切吧。”
这一次,蛋糕刀轻而易举地落下,安忆苦听着到划过蛋糕时轻微地“啧啧”声,明明是稀松平常的,是快乐的声音,可这一次,她却觉得此时不是在切蛋糕,而是拿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开膛破肚。
突然一股酸液从胃中涌出,安忆苦扔下手中的刀,向洗手间跑去,项嵘急忙追了上去,豆子他们本也要追去,却被院长制止了,她担忧地看了眼跑向洗手间的两道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为孩子们分蛋糕。
“呕,呕……”晚饭吃的本来就不多的安忆苦,这下连酸水都吐出来了,虚弱地扶着水池站定,漱了下口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刘海因被水沾到而贴服在额前,下巴上的水珠慢慢地往颈项间流去,嘴唇因身体虚弱而微微泛白,连日的加班使得原本光嫩的眼下出现了眼袋和黑眼圈。
这么一副不健康的妆容,门外那等候着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