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嵘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忆苦的号码,等了许久只传来陌生公式化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接连打了好几遍都是如此。项嵘只得来到服务台寻求帮助。当工作人员帮忙调出监控录像时,发现安忆苦神色匆忙,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然后自己离开的。
此刻,离开超市的安忆苦正紧跟着一个男人,从身形来看,那人正是她上次出差时遇到的郝秂。本来因为上次被他羞辱之后决定重新开始,再不过问与他有关的任何事情,可当在超市看见他的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地追了出来。她对他有太多的疑问,不弄明白始终无法彻底介怀。
雨还在继续下着,安忆苦没有打伞,雨水打落在卷翘的睫毛上,挡住了她的视线,等她胡乱擦掉雨珠时却已不见了那要跟踪的身影。安忆苦不死心地继续往前找了一段路,仍然没有结果,正发愣出神时,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拿出手机见屏幕上闪着项嵘两个字时,才想起她一声不响地离开,项嵘肯定急坏了。
忙滑动屏幕上的接听键,低低地开口说:“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项嵘沉默了几秒后才问:“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我今晚,想回自己家住。”
“自己家吗?好吧。”说完不等安忆苦解释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安忆苦盯着手机屏幕上几十条未接来电,都是项嵘打来的,脑海中又闪现出他那孤单的身影和这几天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拦了辆车往项嵘的住处驶去。
安忆苦付完钱刚下车就看到了撑着雨伞的项嵘,看样子像是正要出门。
两人默默注视了一会,有几次安忆苦都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许久仍然只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而项嵘只是一言不发地朝着她走了过来,当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被项嵘毫无征兆地扛了起来,直接被扛到二楼他房间的浴室里才被放下,然后打开淋浴器,很快热水的雾气包围了整间浴室,沉稳而熟悉的男声响起:“要我帮你脱吗?”
“啊?不,不用,我自己可以。”安忆苦一边急急拒绝,一边解着外套的拉链,怕自己稍微慢点项嵘就会过来代劳。可衣服拉链好像偏要与她作对,情急之下居然卡住了,拉不上也拉不下。
项嵘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抓住了还在与拉链奋战的冰凉小手,“我来吧。”
安忆苦没再拒绝,只是愣愣地站着,低头看着项嵘慢慢地将卡在拉链中的内衬布料扯出,慢慢地拉下外套拉链,再轻轻地帮她脱掉。
还在紧张他会继续帮她脱衣服的安忆苦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的说话声:“好好泡个热水澡,小心感冒。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安忆苦抬起了头,想说谢谢,可项嵘已转身离开并将浴室门随手关上。盯着被关上的门看了许久,才转身擦拭着被雾气蒙上一层纱的镜子,看着镜中逐渐清晰的熟悉面容,机械地扯下头上的发圈任湿漉的长发随意披散下来,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喃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镜中的自己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两双一样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对望着,直到安忆苦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被镜中的自己抽离了去,才发怵的转身,胡乱脱掉衣物,将自己淹没在了浴缸的水中。
半个多小时后,安忆苦从浴室内走了出来,只见项嵘站在离浴室门不远处的窗边看着外面,白色的休闲衬衫被灯光晕染,泛着淡淡的光晕,这样的背影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仿佛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接近。
就在安忆苦盯着项嵘的背影发愣之际,窗边的人突然转身朝安忆苦望了过去,薄唇轻启喃喃道:“我本来准备今晚向你求婚的。”
安忆苦疑惑地看着项嵘,心想:我不是已经向你求过婚了吗?
项嵘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赫然是一枚精巧的钻戒,他向安忆苦走近了几步接着说:“我怕你的求婚是一时冲动,怕等你冷静下来会后悔,所以屏蔽外界的一切,让你的身边只有我。让人连夜帮我制作这枚戒指,迫切的想用它来将你套牢。”
安忆苦看着那枚闪着璀璨亮光的戒指,顿时感觉很是刺眼,她太自私了,不该为了寻求温暖而利用他的感情,明明她还没有爱上他。
安忆苦刚想退缩,刚想说她后悔了,她不该一时冲动的。项嵘却急走几步来到安忆苦的面前,抓起她的右手,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并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
“安忆苦,我爱你!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爱!所以哪怕你怨我、恨我,我,都不会放手。你只能是我项嵘的妻子!”
安忆苦低头看着被他紧握着的右手,手指上隐隐传来的一丝疼痛让她的大脑终于能正常运转了。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优柔寡断了,既然决定了的事,怎么能在没有尝试就退缩呢。自己并非对项嵘一点感情都没有,此刻她会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安忆苦,承认吧,你也是喜欢他的,如果只是为了寻求温暖,世间可以给人带来温暖的并非只有项嵘一个,如果换成别人,你还会愿意与他如此亲密吗?
项嵘看着安忆苦低着头,湿漉的发梢尚有水往下滴着,在浴袍上印上一块块的小水渍,突然松开安忆苦的手。可刚松手,手却又被迅速抓住,只听安忆苦着急地问:“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