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哭着说:“妈妈,我真没和钟凯同居,这都是那个梅丽乱说的,我真的没有。”
发现你跟那小子的事,我砍了你两条腿!”
梅丽一下午不见,若莹很快就猜到她干什么去了,心里暗暗叫苦,只怕这事儿钟凯还没回来解释清楚就要闹得满城风雨了。她猜得不错,丰裕厂区里也已经传遍了方佳被人打了的消息。但厂里的人又都疑惑,从来没见方佳与凯哥在一起的,前几天也就是传说方佳喜欢上了钟凯么,怎么就有人说他们两个人好上了还同居了呢?竟然还有人找上门去打了方佳,这个打人的若说不是钟凯的女朋友大家都不相信,哪个不相干的人会跑去凑这个热闹呢?
但若莹并没有责怪梅丽,她此时的心事太重了。梅丽告诉她那个匿名电话的事,方佳已承认是她打的。若莹吃了一惊,至此方才明白,方佳与她两个早已结下仇恨。她问梅丽:“她为什么这么恨我们?”梅丽摇摇头,她固然明白方佳与她们结怨多半是因为若莹曾经训斥过她,但在此时她不敢说出口,怕更添了若莹的心事。若莹又问梅丽:“你此次去见她,觉得她与钟凯的事有几分是真?”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虽说若莹此时手上已有一件物证,但钟凯未回来解释清楚之前,她心里尚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她的所见都是假的。梅丽犹豫着,半晌,她说:“方佳没有承认也没否认。不过那个小丫头是个骗人精,造谣生事是她的看家本领,我们不能相信她。”若莹没有再说话。
钟凯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若莹都没有勇气接起来。这使得钟凯有些疑惑起来,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展销会一结束,他就马上起程赶了回来。他先回了厂,在向那个保安要回自己宿舍钥匙的时候,他发现了对方不安的神色,他随口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们?我脸上有花啊?”保安迅速摇了摇头。
他到自己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看看时间将近傍晚,现在赶到玉阳区,若莹就该下班了。他忍不住又给若莹拨过电话去,响了好一阵子,终于,那边传来了:“喂”的一声。
但很快他就明白接起电话来的不是若莹,而是梅丽,梅丽并没有什么好声气给他听,只问他是否已经回来了,他答道“是”,梅丽就请他在晚饭后到若莹房间里来,有事与他说。
钟凯本来疑惑,现在更是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匆匆吃了点饭,赶着公交车往玉阳过来。
若莹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异样。两个差不多一个月未相见的恋人此刻面对面坐了谁也没有说话。梅丽想退出去又被若莹抓住了,与她一起坐在床边。钟凯疑惑地望着她们。
最后还是梅丽实在受不了这沉闷的空气,首先向钟凯发问:“钟凯,你和那个叫方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凯吓了一跳,照片的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怎么这会又问起他和方佳的事来,他奇怪的问:“什么怎么回事儿,我不明若莹拿过挂在床边椅背上的那件睡衣,问他:“你认识这件衣服吗?”
钟凯看了看说:“这是你们女孩子的睡衣啊。”
若莹说:“在你房间里找到的。”
钟凯着实被吓到了:“这怎么可能,我房间里不可能有女孩子的东西。”
梅丽说:“怎么不可能,这就是从你房间里找到的,难道我们还骗你吗?那个方佳还亲口对别人说她与你同居了。”
“同居?”钟凯一脸地不可思议,“她这样说?”
“是啊,所以我们才去你房间找证据嘛。”梅丽说。
“你们到我房间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再说我也根本不相信我房间里会有这种东西。”
“礼貌?”梅丽奇怪钟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钟凯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没礼貌?”
钟凯看了若莹一眼,没敢再吱声。若莹对他说:“我们只是希望事实不是像方佳讲的那样,但是我确实在你房间里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钟凯委屈地叫着:“若莹请你相信我,这件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谁放在我房间里的。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呢?”
他的样子连梅丽看了都觉得可怜,她拉拉若莹的手臂说:“我看钟凯确实不像说假话,会不会还是方佳使的坏,白你在说什么?”悄悄地把衣服放进钟凯的房间里。”
若莹问钟凯:“方佳有你房门的钥匙吗?”
钟凯答:“没有。”
“你把钥匙放在保安那里,保安会给她你的钥匙吗?”
钟凯迟疑了一会,答道:“也许会吧,我也不清楚……”
若莹沉声道:“你说谎。我去你厂区的时候,你厂里的保安亲口告诉说,因为他见过我的照片才给我开的门。你临走的时候吩咐过他,谁都不让进,就是打扫卫生也不行。”
钟凯愣了一下,他不是有心要说这个谎,只是这件衣服若说不是别人有心放进去的,实在也说不通,他自然而然地想,会不会是保安放了什么人进去了。
两个女孩子见她愣了神,都误会他心虚了,心里都有点发凉。若莹更是冷了脸一声不吭。钟凯此时真是百口莫辩,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又怕事情愈描愈黑,他只能对了若莹说:“若莹,请你相信我。”起身走了。
他赶着九点的公交车回到了厂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那两个保安来,这两个人将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从有人说方佳喜欢钟凯到传出方佳与钟凯同居的谣言,当然也没有省略所谓凯哥的女朋友跑到管委会打了方佳一巴掌的精彩片段。
这天晚上钟凯失眠了,他搞不明白的事集中在两点上,一是那件衣服到底是怎么飞到他房间里来的。他问过那两个保安,他们发誓不可能放进一个人去。二是若莹为什么要去打方佳。这不是把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当作铁板上钉的钉子告诉了全世界吗?钟凯此时确实觉得很丢面子,他为此也有些生若莹的气了,不相信自己的为人也就算了,不该让他丢这个脸嘛,不知道男人都爱面子吗?
所以第二天一早,钟凯就赶了过去,他到她家门口的时候,若莹和梅丽刚刚准备出门去上班,三个人在门口遇上了,钟凯就问若莹:“你怎么会打了方佳呢?”钟凯只因为这事最让他心烦,所以并没想太多就问出了口,没有想到两个女孩子都误会了,若莹眯起了眼睛,问他:“怎么?你心疼了?”
钟凯刚想解释,梅丽就拦在他前头说话了:“钟凯,不是若莹打的,是我打的那小*子一巴掌。真没想到,方佳这小*子恶人先告状,倒先给你洗了脑了。我真是瞎了眼了,昨晚上还替你说好话呢,现在你要告诉我说你们昨晚没在一起,我还真不相信了!”
钟凯见她们误会了,也急了,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做太莽撞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昨天确实没和她在一起。”
若莹心里一痛,梅丽说的话正是她心里所想,此时她对钟凯上句不对下句的解释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她只想快点逃离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她急忙拉了梅丽的手,说:“快走,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她那么匆忙地就跑走了,深怕自己再留下来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疯狂的事。
钟凯愣在原地,追过去吧,怕街上人多,叫嚷起来难堪。不追过去吧,这误会怕是更深了。他左右为难,直到厂里的人有事打来电话找他,他才不得不坐了车子回去上班。
厂里现在的订单量很大,工人已经分成三班,加开了夜班。钟凯两天来晚上都没有睡好,加上一路上旅途劳顿,虽然胡子也天天刮,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些憔悴。白天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忙起来时间也过得快,但下班以后,他给若莹打的电话全部无人接听,心里头着实烦闷。他紧赶慢赶地到玉阳来找若莹,希望她能好好听他解释。很遗憾,他敲了半天的门,门也没开,倒是有个邻居出来告诉他若莹出去了。他又打她手机,还是没人接。他失望了,气馁了,也有些生气了。一步一顿地走下楼来,又不知到哪里去找若莹,他站在大街上四顾茫然,停了一会儿脚步,才慢慢地向石头店里走去。
石头和小慧都在店里,看见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很是讶异。钟凯本不打算说,男人总还是顾及面子的居多。所以你看平时生活中,失恋的男女,男人们总是独自一人喝闷酒生闷气,而女人则喜欢将自己的痛苦说与亲近的人听。说女人的承受力比男人的强,大多是因为女人会自我排解,痛苦经过诉说,就减轻了几分。
但女人的好奇心也重,在小慧的一再追问下,钟凯还是招了供。石头和小慧很坚决地站在钟凯这边批评若莹的轻信。也许我们对小慧的支持钟凯有些难理解,必竟她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对男人在外头吃干抹净后死不承认的特性应该认识得比若莹这些个未婚女孩子更清楚些,但是如果江若莹和梅丽也是同小慧一样结过婚,有过相同的经历,那么她们也就不会这么容易上方佳的当了。因为男人只有结了婚,为了维护家庭的稳定和和谐,又改不了花心的毛病,才会既找情人又要瞒着太太,所谓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指的就是这类男人。但若是男人尚未婚娶,而又好色花心,他大可以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扔一个,没必要藏着掖着。现今的社会又是这样的开放和浮燥,男女之间从认识到发生关系并不需要多长的酝酿时间,而像钟凯和若莹这样尚未有实质发生的恋人,若钟凯真要变心与别的女孩子同居,他大可不必瞒了若莹,直截了当说分手就可以了。这一点方佳作为与若莹一样的未婚女子的身份,她也不明白。
但酒店里有一个人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那就是与小慧同样结了婚的何小曼。当酒店里将方佳抢了若莹男人并已同居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酒店里除去梅丽,还有两个人对此事非常的上心,一个是康海东,一个是何小曼。康海东是窃喜,何小曼是心急。所以在钟凯来找若莹的第二天,趁午间餐厅空闲的时候,她特地来找若莹,悄悄地将心中的所想说与她听,她的见解与小慧的很类似,都觉得若是钟凯真要是变了心,没有必要一直瞒着若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