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茉笑盈盈的一张脸,近在眼前,隔着一道铁栏杆,就这么看着她,笑着。
“……回皇妃,二夫人的伤很严重,需要请太医。”晓茶撇撇唇,第一次心甘情愿对的唤她做皇妃,也算是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谁让现在受困于她呢。
“伤?什么伤?”风茉装作毫不知情的打量着两个人,脸上纯真的模样丝毫不像是伪装,“本宫只知道关在这里的是偷窃犯人而已。”
“我……没有偷任何东西。”即使到了现在,楚依伤痕累累,却依旧不愿意 松口,这关乎原则问题,自然不能轻易松懈,“你不要以为随口说几句话,就可以让翊王爷相信你。”她知道花弄影不喜欢她,甚至是怨恨她,但是他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会听从他人口舌的人。
“噢是么?”风茉嗤嗤的掩着嘴笑了出来,“如果我说——我有证据呢?”她洋洋得意的从袖子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张,在她面前扬了扬。
“这是什么?”楚依皱着眉头,上面的字太小,再加上全是繁体字,并看不清楚具体内容。
“你的认罪指纹啊。”风茉小心仔细的将纸张右下方的红色印章一般的一小块地方指了出来,“怎么,不认得了?”
“……你!”楚依想起之前在地下室的时间大部分都是晕倒的,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吧,被人强制性画在了纸张上。
“怎么,终于想起来了?”风茉不屑的看着她,知道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笑的更加得意。
“你以为 用这种行为就可以改变事实?!”楚依摇摇头,没想到眼前的女子手段如此之多,她根本招架不了,“我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
“你以为王爷会相信吗?”风茉挑着眉毛,看来她说的还不够清楚,不过没关系——
“这是哪里?你在做什么……”正在楚依不明所以想要追问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一个熟悉却许久没有听闻的声音,渐渐离的更加近,就在抬眼的瞬间,楚依对准了花弄影的眼神。
他皱着更加深重的眉头,一步一步的靠近着,“这是怎么回事?”就在离得近到铁门前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眼神看着楚依,话语却是在追问风茉的。
“翊王爷,你还不知道吧,这女人偷了你的令牌。”风茉一开始就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用着一张天真的脸颊,不知道撒谎骗了多少人。
“……令牌?”花弄影皱着眉,显然没弄懂他在说什么。
“就是你的令牌啊。”风茉将手中的纸张摆在了他眼前,想让他看清楚,“王爷,这种小偷根本不该留在王府里。”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花弄影阴冷的眼神瞬间扫射上风茉的脸,比监牢里的空气更加冷,就像是冰箱里传出来的冷气一般,让周围瞬间沾染上冰冻的氛围,“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王爷——”风茉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质问,会是这样子的反应,让她一时间失了言,“王爷平时操持着繁忙的公事,本宫自然要替王爷管理好王府的事。”她说的句句在理,仿佛都是为了他所考虑周全。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理本王的家事了?”花弄影皱着的浓眉宁得越来越紧,最后不耐的挥挥手,将她递送到眼前的薄纸阅读了一遍,“这是什么东西?”
“指纹,回王爷,这可是二夫人承认偷窃的罪证。”风茉立刻抢着回答。
“我没有!”楚依虚弱的反驳。
“指纹?”花弄影嗤笑一声,“这种东西也可以拿来作证据?玩笑!”
“……王,王爷?”风茉想不到他竟然根本不当一回事儿,甚至没有赞扬自己的行为。
“以后不要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本王!”花弄影“嘶嘶”两声撕烂了她口中所谓的罪证,一挥手,“放人,以后再敢私自将王府的人带去宫里,本王不会轻易放过你!”
“等等——”风茉不敢相信剧情峰回路转的如此迅速,她不甘心的挡住花弄影,“王爷,她是小偷啊,把这样子的人留在王府里,很危险的。”
“她是不是小偷我自会评判,”花弄影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自以为是的女人,“王府是本王的,还轮不到你自作主张。”
“……是。”被丢在身后的风茉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吩咐,“还不快给二夫人松绑,送二夫人回府!”
“是。”楚依最后接触到的,是风茉狠毒又怨恨的眼神,她装作没看见一般的路过,忍着全身的酸痛,被晓茶扶着走出了监狱。
外面的阳光灿烂的耀眼,太久没有被照射过的楚依抬手想要遮掩,却不小心碰到了不但没有痊愈甚至还加重了的伤口,疼的一时间无法噤声的“啊”了出来。
前面的花弄影脚步丝毫没有停留,楚依对着一旁担心的晓茶摆摆手,没说什么的跟了上去,皇宫离王府的距离并不远,没过多久的时间便回到了去。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本王不想追究下去,”站在影园门口,花弄影停住了脚步,他回过身看着风茉,“记住,这是本王的王府,轮不到你做主。”
“王爷,臣妾,本来也只是想帮王爷而已。”风茉委屈的闪着泪光,仿佛就要哭出来了似的,让看见的人都心生怜悯。
“所以这一次本王不追究,听到了么,”花弄影话中有话的说着,“你可以走了。”
“……是。”即使心里有再多的愤懑,逐客令下的这么坚决,她再怎么想挽回都没办法开口,恨恨的瞪了楚依一眼,福过身子之后就离开了。
“多谢王爷。”楚依回到了干净明亮的房间里,她累的只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她转眼看看站着不动的花弄影,以为他会离开的,没想到她却始终站着丝毫不曾移动。
“这是怎么回事儿?”等了没多久时间,花弄影终于冷冷的开了口,扫射过来的眼神更加冷,“她把你怎么了?”
“回王爷,没什么。”楚依没想到他会关心询问,只能中规中矩的回答,没打算说出风茉的行为,毕竟她也有错。
“没什么?那令牌是怎么回事?”花弄影看起来并不是完全不过问的,只是不想在风茉面前说这么多而已。
“令牌……不是我偷的,是向别人借的。”楚依没办法说出玲珑的身份也她需要令牌的目的,只能含糊其辞,想着他最好赶紧离开。
“借的?”花弄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想不到连你也学会说谎骗人了……令牌是本王的,本王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借给了你。”
“……我的那枚不是你的!”情急之下,楚依这么开口,她也开始搞不清楚,这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本王的……那是谁的?”花弄影挑起了眉毛看着她,莞尔的笑容。
“是——”这该怎么回答,难道是玲珑偷窃了他的令牌?楚依怎么想都不明白。
“算了,令牌在哪里,还给本王。”
“嗯。”听到他终于不打算再追究下去,楚依拿出包裹里的令牌,犹豫了一会儿,“嗯……为什么要帮我?”问出心里的疑问。
“帮你?你误会了……”花弄影摇摇头,“你要是死了,本王下的毒不就浪费了?”
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楚依苍白了脸,将令牌递给了他,“你的。”
“谢谢二夫——这是什么?”花弄影攥紧了她的手腕,一瞬间将她的身子拉近,逼问着。
“这是我的手。”他的力量让她有些疼痛,楚依皱着眉头拉扯回来,却又被他扯回去,“你想干嘛?”
“你的手怎么了?”花弄影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前的“手掌”,已经快要腐烂溃败,黄色的液体已经结成了固体。
“……没什么,需要上药而已。”楚依无所谓的摇摇头,硬撑着虚弱的身躯微笑着,“王爷不回去休息么?”
“她对你用刑了?”花弄影的眼神变得阴暗,语气也瞬间凶狠了起来,该死的女人,竟敢动用死刑,眼前的女子原本就瘦弱的身躯这下子显得更加苍白,摇摇欲坠一般的仿佛要跌倒似的,他皱了皱眉,“宣太医!”
“等等,王爷,不需要,”楚依急忙想要阻止,“只要上了药就没事了。”
“你的伤口已经化脓发炎了,再严重下去估计就要伤到骨头了,你确定不需要叫医师来看?”
“嗯……”楚依不知道状况已经这么严重,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医师的话……“现在太晚了……”
“没事,我叫冷冽过来。”花弄影朝着门外挥挥手,“来人,去叫冷冽过来。”
“……多谢王爷,”楚依向下福了福身子,隐约觉得他口中的名字有些熟悉,一时间也没办法考虑这么多,“臣妾让你费心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套装模作样的把戏了?”花弄影撇撇唇,嘲讽的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