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处的康王府,虽然心中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可司空勋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换了战甲战袍,对府里的管家和管事的嬷嬷嘱咐了几句便骑马离开了王府,至始至终都没有多看秦紫荆一眼
他不知道,原本秦紫荆在得知他要带兵南下时,想将自己自小贴身戴着的护身符送给他保平安的,可他没有给她机会同他讲话,最后那护身符只能攥在手心里,看着他离开
天阑城外,浩浩荡荡的两支队伍,领头的分别是司空兴、司空伯贤与司空勋
回头望一眼城墙之上,那一抹黄色的身影在众人的陪伴下站在那里望着他们
“陛下”跟在一旁的王喜轻声道“队伍走远了”
司空剑南目光停驻在那已经渐行渐远的旗帜上“嗯”良久,又开口道“王喜,朕是不是老了?”
“陛下还在盛年,如何老了”
“从前,朕从来不会心软”司空剑南的嗓音沉沉的“可如今南疆国这样大的祸患,就是因为朕当时的一时心软才种下的”
“陛下别这样想,越王他们会平复南疆国凯旋而归的”王喜虽说的是宽慰话,可他心里,天阑上下千万人的心里,都是这样想,这样认为的
司空剑南微眯了眯眼,眼看着那两行队伍已经变成遥不可及的黑点后,才慢慢转身“回去吧”
正在前行的队伍前头,司空兴三人并马而行
“五哥,从喜服直接换成战袍的,天阑可就你一人啊”司空伯贤驾着马“你原本可不用来的,大婚之日,独留东方……”正说着,眉头轻蹙起来,随后改口“啊不对,现下也应该改口叫五嫂了,大婚之日独留五嫂一人,不太妥帖吧”
司空兴唇角带笑“个人之事与国事之间,自然是国事最大,若战火硝烟弥漫到天阑城,那即使我与沫嫣成了婚又有多少欢快时光可过呢”
听了这话,司空伯贤没说什么,反倒是一旁的司空勋不置可否的说道“也是,我想啊,五嫂定是个明大义之人,这些道理自然也懂得”
想到东方沫嫣,司空兴便忍不住的、唇间抿出笑来,这个他可以说是此生最爱的姑娘,是值得他爱和呵护的,只是对于成婚典礼进行一半便停止,他心中不可能对她没有愧疚的,想到这里,司空兴觉得,待他凯旋而归,他会还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对她千般万般的好,来弥补今日这样突变的遗憾
专注于说话的三人却没有察觉到,队伍中一道诡异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三人的背影
日夜兼程,队伍在出发的第三天晌午便到了华城,而早在清晨时分,司空勋便带着十万援军驻守在了晋元道
司空兴二人来到华城时,华城上下一片哀怨之气
没了主帅,手下剩下的那一万多将士虽说一直在死守着,可气势上多少消减了不少,在看到朝中派来援军,并且主帅副帅竟是越王和恒王,将士们顿时士气高涨
刚刚接管华城,南疆国便又来攻打
司空兴率兵迎战,穿戴着银色盔甲,骑着纯白色的战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七尺长剑。
话说,当年天阑有慕容一族铸剑之术极其高超,后,偶得那极其稀有且材料特殊的玄铁,便日夜加工,三年之久才铸成了三把当时世上最好的长剑,名曰钩鸿、墨魂、太荒
而后几经转折,三把宝剑被司空剑南所得,珍藏在宫中
而今司空兴手握的正是其中的太荒剑,是他出征前司空剑南赠与他的,是希望他用这把宝剑守护住天阑的江山,击退敌军,一举拿下南疆国!
身后是华城的将士,司空兴看着对面那一万敌军,和他同样站在敌军将士前方的便是他们的副将巴图尔,据说此人一半匈奴血统,一半南疆血统,一身蛮力,武功却也是极好
司空兴望了一眼对面那一万敌军,心里有惊讶也有疑惑,南疆国这几年虽兵力增强,可这随便一出战便是一万大军,他们何来这么多的兵力?虽这样疑惑着,可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对面的巴图尔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司空兴,巴图尔叫了他一声“诶!你是何人?本将军可从未见过你”
“在下天阑五皇子,越王,司空兴”
巴图尔一听,眸中微讶“哦?皇帝的儿子?”随后便放肆大笑起来“这皇帝可是乱了阵脚了,竟然派自己的亲儿子来应战,哈哈哈,见你这等瘦弱,还是回去投降吧!可别让本将军给打瘪了!”
这巴图尔本就是粗人一个,所以话糙且不中听,司空兴听出巴图尔语气中的不屑也不恼,看着大笑的巴图尔,道“若将军肯把莫子修莫将军主动放了,在下兴许会手下留情”
“哼”用鼻子冷哼一声,巴图尔一脸严肃道“口气倒不小!那等无用之人,连本将军十招都敌不过,想你天阑净出些这等废材,倒不如把天子位子空出来,也好让我们这些人都轮流坐坐!”
听了这等荒唐话,从来性情不温不愠的司空兴,此时心中也恼火起来,他面若冰霜,慢慢握紧了太荒剑的剑柄,嗓音沉沉的“天子的位子,岂是你等可坐得起的!”
巴图尔也是神色一暗“找死!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本将军便和你赌,若你赢了本将军,那便放了那个废物,若你输了,自动挂出白旗,让出华城!”
“好,一言为定!”太荒剑慢慢从剑鞘中划出,司空兴握着剑,骑着的战马的马蹄也是不停的踏着,似乎在伺机待发一样,只等着主人的声令
巴图尔也拿起挂在马儿两侧的流星锤,响亮的喊了一声“驾!”踢了一下马肚,战马似脱缰一般飞奔出去
司空兴也是一夹马肚,握着长剑迎了上去,身后本披撒着的月白色战袍随着风的呼啸而飞扬起来
二人擦身之际,剑身与锤子相碰,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调转马头,再次相遇在一起,巴图尔的速度极快,可司空兴的身手也算是灵敏,一锤挥来的同时,司空兴身形一闪,顺带握剑向巴图尔刺去
叮一声,剑刺在了挡来的流星锤上,巴图尔趁机另一只锤子朝着司空兴头部砸去,司空兴不慌不忙向后躺在马背上,一夹马肚,马儿吃痛向前跑去,那挥来的流星锤从自己眼前而过
二人就这样过了几百招,巴图尔不仅未伤到司空兴丝毫,反而吃了亏,走了下风
只见此时,司空兴竟直接从马上腾空而起,脚在马背上轻垫了一下,直直的逼向对面的巴图尔,手中的太荒剑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一道光幕从空中斩灭而来
脚用力踩上巴图尔骑着那匹马的马头,司空兴长剑挥洒,那刺眼的剑芒直冲而来,不愧是天下第一铸剑家族打造的宝剑,那样的气势,犹如天上劈下的闪电一般,在巴图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头上的头盔已经被劈砍下来,掉在了地上
司空兴乘胜追击,运起轻功在空中一个旋身,穿着长靴的脚重重的踢向巴图尔的太阳穴位置,在所有将士未从方才司空兴飞身动作中反应过来时,巴图尔已然同那头盔一样从马上摔了下来
而此时,司空兴的战马也及时的跑来,司空兴一跃,稳当的坐回自己的战马上,一挥长剑,剑尖朝下直指着地上的巴图尔,嘴角抿出一丝笑来“你输了”话音一落,华城随战的将士便高呼起来,为主帅的胜利而呐喊
巴图尔愤愤的哼了一声,捡起流星锤和头盔,跃身上马“这次,便算你赢了!”说完,便骑马而去
司空兴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希望将军信守承诺,将莫将军放了”
“哼”巴图尔冷笑一声“承诺?什么承诺?本将军可未说过什么”
司空兴脸上闪过一丝恼火“没想到南疆国副将竟是这等不守信用之人!”
“凭你如何说!你们如此紧张那个废物,我为何要轻易放了他!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南疆国上下千万将士,把他夺回去!不过本将军提醒你,动作可要快些,不然那废物现在,呵呵”巴图尔笑了一声“可是撑不过多久了!”
司空兴挥起长剑指向巴图尔“尔等若敢伤其性命,我们天阑将士绝不姑息!必定踏平南疆国!”
“哼,有本事便来!恭候大驾!”说完,巴图尔骑着战马扬长而去
司空兴看着敌军退了,调转马头回了城中“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