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隶没有多做解释便带着迟玉匆匆离开。雅南风站在院子里望着门口的方向满心疑惑。“明秀山庄找小玉干什么?”他回过头来看着邱毅,巍然不动犹如山石的邱毅平静的回道,“大概跟周铭有关吧。”
“肌肉猛男?”雅南风转过身来与邱毅面对面站着。一旁的赵姐见他们俩神情严肃便退了下去。“他跟明秀山庄有什么关系?”
邱毅平静的望着雅南风,嘲笑道,“你可真白目啊。”
“什么白目,你就不能说人话么?别以为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就可以在那里卖关子。”雅南风斜了他一眼,甚是不爽。
“周铭姓什么?明秀山庄的主子姓什么?用脚趾头一想不就有答案了?”
“姓周的又不止他们一家。”雅南风双手交叉在胸前翻了个白眼,忽的明白过来,“难不成肌肉猛男跟市长先生是亲戚?”
邱毅点点头道,“他们是亲父子!”
雅南风一脸惊讶,然后笑了起来,“难怪肌肉猛男在夜店混着也没人敢动他,原来大有来头啊。”雅南风感慨道,“可市长先生找小玉干什么?”
邱毅摇摇头,这也正是他想知道的。
蔡隶带着迟玉一路来到明秀山庄,在见正主之前蔡隶把为何要来的原因简单说了一遍。
“总之是有人在夫人那里告了你一状,说你玩弄周铭,害他失去对跳舞的信心。夫人震怒,叫我一定要带你来见她。”
迟玉点点头,有点猜到是谁告的状了。
“小玉啊,大哥也是迫于无奈,你可别怪大哥啊。”
“当然不会。”迟玉摇摇头,“只是那夫人是什么来头,大哥为何如此紧张?”
蔡隶一愣,莫非迟玉对周铭的事情并不全都知晓?完了完了,难怪她如此淡定。
“小玉,这夫人不是别人就是现在的市长夫人。你的搭档周铭是市长先生的独自,夫人的宝贝啊!”
迟玉一愣,只觉脑袋一片空白。
这时管家从正屋出来,见到蔡隶又看见他身边的女子便上前迎道,“蔡先生,夫人已经等候多时,请跟我来。”
“好。”
蔡隶回道,神情庄重。迟玉看了他一眼,暗道不好,这回她怕是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跟着管家穿过走廊,跨过门槛,来至一间装饰中式古朴的房间。穿着旗袍,盘着头发,身姿优雅的祁凤正与韩晓月面对面的下围棋。管家低头禀报,“夫人,您等的人来了。”
祁凤摆摆手,管家便退了下去。蔡隶跟迟玉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刚刚一路走来迟玉看得分明,这里守卫森严,要是有什么事情她是插翅也难飞的。逃是逃不了了。再加上蔡隶在市长秘书室工作,如果因此事连累到他岂不是糟糕。迟玉瞥了一眼祁凤,暗自叹气,不知她会如何对待自己?
“你就是迟玉?”
祁凤落下一子抬起头来看着迟玉,眼神冰冷,充满杀气。对面的韩晓月应和道,“阿姨,就是她,她就是红发姬迟玉。”
蔡隶鞠躬道,“夫人晚上好。”
祁凤点点头,“蔡隶,刚才先生还问我你去哪了,恐怕有要紧事找你,你赶紧过去一趟。”
“是夫人。”蔡隶瞄了一眼迟玉,心中满是不安的退了出去。
“迟玉,你可真不知道好歹,见了夫人也不问一声好,真没教养。”韩晓月唧唧歪歪道,“阿姨,她向来目中无人。”
“哼,目中无人?我看是有眼无珠!”
祁凤随手一挥,桌案上装棋子的盒子掉落在地,白子散了一地。迟玉低头看着脚步的棋子暗自咬了咬嘴唇。
“你还不捡?”韩晓月说道,“你可真没脑子。”
迟玉不动,并没有非要她捡的道理。
“迟玉,你可真嚣张啊。”韩晓月在一旁嚷嚷道,站起来扬起手掌往迟玉脸上扇了过去。迟玉急忙蹲下去捡棋子,正好躲开,气得韩晓月跺脚骂道,“你就是个贱人!”
祁凤斜眼看着蹲在地上的迟玉,叹气道,“听说那日表演上的意外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迟玉不声不响,将白子一一放进盒子。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是她故意的。”韩晓月唧唧歪歪道。
“你为何要故意制造意外,害铭铭对舞蹈失去信心?”祁凤质问。
“她就是想害周铭。以前没人可依靠就勾引周铭,现在有了雅南风就抛弃周铭,她就是害人精。”韩晓月继续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祁凤信以为真,气得牙痒痒。
“你可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对我家铭铭使坏!我看你是不想在桥城待下去了!”
迟玉没有做声,捧着盒子站起身来,双手奉上。韩晓月一把夺过骂道,“别以为一声不吭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祁凤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一不问好二不解释三不出声,就跟个哑巴聋子似得,看得人光火!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祁凤叹息道,“你得从桥城消失,不管去哪里,就是不能回来这里。”
迟玉抿抿嘴,低头看着双脚,双手互握在一起,暗自神伤。这是她第二次被人驱逐,离开似乎是最好的结局。只是,她并不想离开雅南风,何况她为什么要离开?
“听到了没有?你得滚出桥城!”韩晓月气焰嚣张,完全一副小人得志样。迟玉瞥了她一眼,想起邱毅跟她说的话,有时候一味的逃避并不是好办法。迟玉握了握拳头,抬起头来道,“我不会离开的。”
“什么?你不离开?你做了错事还有脸了?”韩晓月骂道。
“对,我做了错事,但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没有引诱周铭,何来抛弃之意?”
“你——”
“这么说你真的是故意制造了演出意外?”祁凤质问道,双眉微蹙的看着迟玉。此人孤傲得很啊!
迟玉吸了口,回道,“是的。我是故意的。”
“吼,你还有脸说!”韩晓月气煞。祁凤也是一脸的愤怒,真心了不得啊,做了坏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既然亲口承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祁凤说道,“来人,把她带下去,好好查一查的身世背景,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这般阴险歹毒!”
闻声进来两个高大的男人,正要上前带走迟玉,迟玉忙道,“不用麻烦,我父母早亡,从小就没人教养。”
韩晓月一愣,没想到迟玉会这般硬气,更是恨得牙痒痒。
“阿姨,别听她胡说八道,哪来这么多父母早亡。她一定是在说谎。恐怕她家里人也有问题。”
真是佩服韩晓月的想象力啊!迟玉斜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爱周铭,可周铭并不爱,你们分开与我何干?你为什么要迁怒到我的头上!”
“别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故意制造意外还周铭对舞蹈失去信心——你可知,舞蹈对他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你这样很可能会毁了他一生!”
“我的人生用不着你操心!”周铭大吼一声,迈着大步走来。迟玉见他消瘦不由得心头一震。他瘦了,不仅如此整个人颓废了不少。
“铭铭!”祁凤叫道,“医生不是叫你好生休养,你跑来做什么?”
“我若不来,你们还不把迟玉生吞活剥咯!”周铭震怒,“韩晓月,你未免也太多事了!”
“周铭,我可是为你好。迟玉故意害你,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
“她如何害我了?你们的脑洞未免开太大了。”
“铭铭,你躲在家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去工作室也不去剧场,难道不是因为她?”祁凤神伤。
“当然不是!”周铭笃定的回道。
“那是什么?”祁凤问道,这些天她为了儿子早已心力交瘁,恨不能钻进儿子脑子里看一看他到底在烦恼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跟理由,但绝对跟小玉无关。”周铭坚定的说道,“妈,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害你被有些人利用。”
“铭铭,你在说什么呀?”
“妈,请你相信我,小玉绝没做什么坏事。更没有像韩晓月说的那样勾引,抛弃。”周铭扭过头瞪着韩晓月道,“你听好了,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样的龌蹉无耻!”
“你——”韩晓月气得跳脚,抓着祁凤的手道,“阿姨,周铭是被迟玉迷惑才会这样维护她的。”
“闭嘴!”周铭吼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被迷惑?这些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
这时周铭的父亲周世海跟蔡隶一起走到屋外,听到里面的吵嚷声便走了进来,气定神闲的说道,“夫人,孩子的事情莫要多管。”
“可是。”
“夫人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儿子么?我相信周铭只是一时迷惘,很快就会好的。”
周铭转身对周世海鞠躬道,“父亲,对不起,这些日子叫您担心了。”
“自家人不用说对不起。你只要知道,凡事不可一味沉沦,人生有很多种可能,千万别白白浪费了光阴。”
“是,谨遵父亲教诲。”
“好啦,今日夜色不错,夫人陪我去散散步吧。”
“先生,那我先告辞了。”蔡隶恭敬说道。
“好,辛苦了。”
祁凤无可奈何,只好挽着周世海离开。